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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捕快:深得朕心(59)

作者: 火山五月 阅读记录

“行了,娘,我想自己呆着,你给我时间,要做回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好,娘不逼你。”连李氏叹着气离开。

连弟晕乎乎地倒头就睡,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连李氏来看了她好几次,见她只是睡着,呼吸、体温都正常,便没叫她,想着她是太累了,让她睡。

连弟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连李氏见她醒了,赶紧对她说:“阿弟,你师父大伯叔快不行了,只怕就在这两日,你爹没回来,还得你去一趟。”

连弟一下醒过神来,师父已经病了几个月了,这段时间为案子的事一直忙,真是不孝,她赶紧说:“我这就去看他。”

连李氏帮连弟捯饬一番,送她到大门口,看着她骑马往大伯叔的家去。连弟这两日看着很不对劲,给她找点事做,希望她早点精神起来。

大伯叔是连弟爷爷连虎土匪窝里的猛将,跟随连虎一起被招安的。连弟父亲离家去边境后,连弟的武功大半是大伯叔教的,那是她实实在在的师父。大伯叔自已琢磨的功夫,全是杀人的功夫,连弟跟着他学,比他自己的儿子们还厉害,大伯叔直将连弟当他另一个儿子看待。

刚到大伯叔的巷子,便看到院门外已经挂起了白幡,那白色刺着她的眼,人还未进院门,已经泪流满面,这两日真是特别容易流泪。

大伯叔的大儿子见连弟一脸泪水地走进来,赶紧迎上前去,刚刚收住的泪又流了出来,“阿弟,我爹临走还在念叨你,你怎么不早点过来?”

连弟说不出话,只是流泪,她走到棺材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脑中出现的却是那晚的那具棺材,再也忍不住,终于失声痛哭出声。那晚到叶仞山棺前一直忍着没掉一滴眼泪,后来的哭也是默默地流泪,甚至忍着不流泪,此刻能大声哭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大伯叔的亲友们大多认识连弟,见她这样都赞她知孝义。不认识的见她哭成这样也是点头赞道,比亲儿子还孝顺啊。

大哭一场之后,胸中的闷痛减轻了许多,头也没那么沉甸甸的了。大伯叔的妻子王林氏过来扶起她到一旁歇息,给她倒杯茶,又拿了好些点心过来让她吃,心中还当她是没长大的小孩子。

连弟就着茶水慢慢吃点心,见来悼念的亲友一波一波地来了又去,大伯书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一大堆跪在棺前烧纸。

这样的场景早经历过多次,她并不陌生,看着看着,脑中似有一道电光闪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叶仞山的丧事非常不对劲!她猛地站起来,一定有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她赶紧去给王林氏道别,出了院门就往关潼生的家冲去。

去关潼生家,她与满三通常都是走后门,那里离关潼生的院子近,更重要的是不用与关家长辈寒暄。

她跑到关府后门,看门的小厮却说,少爷到礼部上工,如今还没回府。她才想起关潼生已当了礼部侍郎,赶紧打马又往礼部跑去。今日无论如何,她必须要搞清楚叶仞山丧事有哪里不对,自己当时昏头昏脑的,重现当时的场景,非关书呆莫属。

冲到礼部却又说关侍郎出去核对官员家女子年龄,现在不知在谁家。

连弟又失望又焦急,在街上乱跑一通,找了几户官员家都说未见到关潼生。她不得不冷静下来,跳过叶仞山的丧事,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叶仞山若是没死,他为何要搞那样一个丧礼来给人看?

没道理呀,他定是已经死了,自己亲眼看到他摔下悬崖,亲眼看到血从他身下流出,那么多血,无论谁都活不了。

自己如此纠结他的丧礼,是因为心存侥幸,希望他没死,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可是他若没死,他为何不来找自己?

她隔着衣服抓住胸前的平安扣玉佩,难道这个玉佩也是假的吗?不!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在说到娶五小姐时,是真心!是真话!

正想的出神,突然被人拍了下肩膀,“连弟,你在这里干什么?”

连弟抬眼一看,正是自己找了半天没找到的关潼生。

第60章 此叶非彼叶

连弟转头呆呆看了关潼生半晌,脑子里旋风一样翻腾着一个问题,叶仞山活着,为何不来找我?

待看清关潼生,她一把抓住他,“我有事找你,你必须要帮帮我,我快被逼疯了。”

关潼生见她神色凄惶,双眼又红又肿,慌忙点头,“肯定帮,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两人回到关潼生的屋子,把下人们全部赶出去,连弟将关潼生往桌前一按,“我需要叶仞山丧礼时的场景,你帮我还原,要丝毫不差地还原。”

“就这个?”

“对。”

“这么简单的事,怎会把你逼疯?”

“你快画,我等着。从我们进山庄看到的时候开始,每个人都不要漏掉。”

“好。”关潼生微一沉吟,提起笔,只半柱香时间便将那晚看到的场景高度还原,有全景、有近景、甚至有特写。

随风舞动的白幡,深冷厚重的黑棺,写着叶公仁山千古的牌位,悼念跪拜的人,周围走动的仆从,以及邻里乡亲。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非常正常的丧礼,没有异样。

连弟拿着画像的手却微微颤抖,她没看错,虽然那晚自己晕头晕脑没分析过这些细节,但记忆并没有出错。

“有什么不对吗?”关潼生问她。

连弟将画着牌位的那一张放在最上面,问关潼生:“灵牌上的字,你怎么看?”

“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以为他家佣人不识字,搞错了。”

“呵呵,在庄子里找个识字的人写个名字会有多难,怎会将叶仞山写成叶仁山?连自家主子的名字都会搞错吗?”

“也许佣人不识字,不知道错了。”

“满屋悼念的亲友也没一个识字的吗?”

“也对,至少应该提醒一下,我们若多呆一会儿,我就会提醒那个老仆改过来。”

“还有,你见过整场丧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女人的吗?”

连弟从怀里掏出香囊,“爱慕叶仞山的通房丫头在哪里?为何半个女人的影子都没见着。”

关潼生恍然,“……对啊,你一说还真是,整个庄子里没有一个女人。”

连弟又抖抖画稿,“你见过整场丧礼没有一个孩子的吗?”

“对啊,也没有孩子!”

“没有女人,没有孩子,亲友里除了老仆年纪略大,其他人不管是亲友、仆从、佃农全都是二十至三十岁的青壮年。”

关潼生终于听出了不对劲,“那……这是怎么回事?”

“去大兴县看看就知道了。”

关潼生为难地说:“可我办着皇上交待的差事,没时间陪你去。我从吏部处拿到京城官员的名册,没想到有那么多,现正让官员们自己申报家中女子情况,身高、体重、发色、脸型、牙齿,腋下是否有狐臭,这些全部要申报,核实起来很是费时,礼部只抽了十个人出来帮我做。”

连弟说:“你别管了,我自己去。”

关潼生点点头,又皱着眉头对她说:“名册里有你父亲的名字,五小姐也在候选之列。”

连弟一怔,“为何此次选秀会扩展到京中所有官员?以前都是三品以上。”

关潼生说:“我听说后宫不仅没有皇后、妃嫔,连宫女都很少,也许是连宫女一起选了吧。”

连弟心中暗骂,但旋即释然一笑,“无妨,五小姐在不在名册上都不会入选的。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就去大兴县。”

关潼生却不似她那般轻松,依旧忧心忡忡。

连弟将画折起来往袖子里一塞,从关府出来,心中几乎可以肯定,叶仞山这个人一定有问题。他最初是京兆府尹梁实正介绍给他们的,难道梁大人那里就在撒谎?

回到家中,将画展开又看了一遍,当时伸手想揭开遮面的白纸,被侯杰拦下,若是坚持揭开,看到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