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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捕快:深得朕心(30)

作者: 火山五月 阅读记录

她重回石头躺下,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行动。朝廷是个江湖,深藏不露的高手不知有多少,不拿出点实力,真要被人随便欺负了去。这个案子处理的好,她离开了,父亲连骏回来也能沾点光。

天边终于亮起了第一道光,慢慢的,朝霞很快映红了半个天空,她站起来,对着太阳伸展了一下肩背,默默在心中祈祷:结束案子,赶紧嫁人,远离朝堂。

连弟收拾洗漱好,到叶仞山的院子里,见他经过一夜酣睡,整个人看上去已神清气爽,连弟叫上他去连李氏的院里吃早餐,“我娘给我熬了药,我俩一起去喝。”

叶仞山仍穿着捕快服,点头跟连弟一起向连李氏院里去。见连弟边走边揉右肩,便伸手帮她揉捏起来,“昨天给你压疼了吧?”

“嗯。”连弟毫不客气地点头,他愿意主动示好再好不过。

“我这几天累坏了,又莫名伤风,昨日真是多谢你了。”

“嗯,你可要记着,以后要报答的。”

“好。”叶仞山好脾气地说。

连弟睨他一眼,“你知道该如何报答?就随便答应。”

叶仞山笑道:“你要我如何报答?”

连弟咬咬唇,说:“以身相许呀,我有个同胞妹妹,是连家五小姐,嫁与你,你当我妹夫如何?”

叶仞山没想到连弟会提亲事,笑道:“我早已家道中落,考功名也是屡试不中,掏空家底才捐了个八品县丞,嫁与我岂不是委屈了五小姐。”

连弟想起梦中后退的新郎,突然开始烦躁,这推脱的借口未免逊了点,她没好气地说:“若是她想嫁你呢?”

叶仞山对连弟突然其来的生硬口气有些无措,“五小姐是否与你相似?”

连弟转过头,脸朝着他,“龙凤双生子,一模一样!”

叶仞山裂嘴笑笑,说:“关郎中对五小姐已情有独钟,我若娶了五小姐,岂不是与他结仇。”

“五小姐想嫁谁由她自己决定,可不是谁想娶就能娶的。”

“那不如找一天让五小姐与我们见见,也好彼此探探心意。”

连弟一股气泄得干干净净,人家态度和善,有理有据,自己在这里一付迫不急待恨嫁的嘴脸,真的好讨厌。感情不应该是你情我愿,水到渠成吗?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她想通后对他笑道:“有机会再让你们相见,现在时机不对。”

叶仞山依旧笑着点头,“好。”

两人到连李氏院中,连李氏给两人一人一碗药,看向叶仞山的眼神慈爱有加,真是越看越爱,见他喝完一碗药恨不得再给他添一碗。

连弟赶紧拦着母亲,让她去厨房再做点素馅儿的包子,当妈的最听不得孩子说想吃什么,连李氏走了,连弟松口气,招呼叶仞山匆匆吃过早点,出门而去。

*

京兆府里挤了一堆姜知的家人,哭天呛地,喊冤叫屈。

姜知的儿子更是趴在梁大人的腿边痛哭到差点晕厥,“大人一定要抓住凶手,给小人的爹报仇啊,杀人不过头点地,怎能将人如此折磨啊……”

停尸间旁的屋里,连弟四人听着外面的嘈杂,都默不作声,满三从窗缝看了一会儿众人的哭喊,回头说:“若是让人知道姜知干的好事,不知这些人是否还有脸在这里哭。”

四人又等了会儿,梁大人终于将一堆人打发走,窗外安静了下来。

连弟问满三:“退役老兵那里,你问到了什么消息?”

满三一脸鄙夷地说:“这两年官营工坊制作的军服,质量差得没底,以前洗两年都不会坏,现在半年就洗坏了。前年冬天起新兵发的棉被,重量明显不够,冻得那些人两个人挤在一起睡,盖两床棉被才把冬天过出来。”

关潼生气得一拳砸在桌上,“兵者,国之屏障也。这些人连国家的屏障都要去挖,这是在自掘坟墓啊。”

“还有军靴的质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靴底和靴帮的厚度都不够。”

关潼生说:“工部和兵部都由雷国公分管,他怎能允许工部生产次品去害士兵?”

“当兵的说,出现大量次品是这两三年的事情,如今边关在雷霆的防守下,一直平安无事。以前夷尚国没事就在边境杀人抢东西,自从四年前去了个新的刘军师,劝说着雷霆改变策略,变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派人到夷尚去大肆破坏,搞得夷尚国边境苦不堪言,打又打不过,只好躲起来。边境无战事,当兵的受点罪,引不起朝廷大人们的重视。”

连弟说:“雷国公是怎样的人,你们应该都听说过吧?”

关潼生点头说:“爱财如命,找他办事,只要出银子就行。”

“这就对了,姜义信是四年前担任工部尚书的,若他与权相勾结,在军服军被生产上做手脚,同时给雷国公分成,你们说,雷国公看到银子还会对姜信义严加管束吗?正巧边关太平,当兵的每日只是训练,又不是性命攸关,部分新兵的诉求当然无法传达天听。”

叶仞山意有所指地说:“这个事情的背后,难道就只是权相、雷国公在贪财吗?”

连弟问他:“你从李十二那儿还问到了什么?”

叶仞山说:“李十二说有一次偷听两人谈话时,来了第三个人,姜知让张茂拿一部分钱给那人,说他那里出了点纰漏,需要补点银子进去。”

“那人是谁?”

“李十二不认识,他听那人报怨,说什么从老二那里进的这批货硬度不够,需要回炉重铸。”

“硬度?回炉重铸?”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回炉重铸的可不会是炒菜用的铁锅铁铲。

连弟问叶仞山:“你怎么想的?”

叶仞山说:“他们除了军服军被,还在铸兵器。若只是贪财,军服军被的银子已足够他们发财,可若是在铸兵器,那就不是仅仅想要银子那么简单了。”

“第三人是何样貌,李十二可有说?”

“五十左右,个不高,非常壮实,他看到那人在红杏楼门口给小厮发赏钱的时候,黑缎荷包上绣了片黄色的枫叶。”

“黄色的枫叶?”满三跳起来说:“我知道谁在用这种荷包。”

“谁在用?”

满三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指着刀身上说:“你们看这里。”三人一看,一片小小的枫叶刻在上面。

“枫叶是范氏铸铁的族徽,他家到处都有这个标记,卖的铁器上,工人的衣服上,还有荷包上。枫叶的颜色根据家中不同等级的人,颜色不同。范止晋是范家三少爷,他的荷包上枫叶是暗红色的,他爹黑绸锦缎的荷包,上面是一片焦黄色的枫树叶。”

关潼生说:“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范止晋的枫叶荷包我见过一次。他的荷包多,各式各样的有十六个,枫叶荷包是其中一个。”

连弟说:“范氏铸铁是铸铁世家,京城五成以上的铁器都来自他家的铺子,他家的作坊在哪儿?”

关潼生摇头道:“这个,不知。”说完跟连弟一起转头看向满三,满三自觉道:“我是包打听,我去问。”

连弟点头说:“一定要快,如今时间紧迫,就现在已经显露出来的线索看,权相他们一定有支军队,留给皇上的时间已经不多,皇上那里不知准备的如何了?”

满三笑说:“你怎会觉得皇上有能力应对?就他那不着四六的样子。”

连弟看他一眼,“他怎么又不着四六了?”

满三一脸兴奋,“听说这两天皇上伤风了……”

连弟哼地一声打断他,“我这个伤风就是被他传染的,我又传染给了叶兄,你们两个小心点,这可是从皇上那里出来的病毒,凶的很!”

满三道:“对哦,你俩去见了皇上的,你一直喜欢对人的长相品头论足,又一直好奇皇上长啥样,现在见到了,如何?”

连弟咂咂嘴,“长相这个事情还别说,就有那么帅,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