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捕快：深得朕心(114)
似水盯着香灰惊道：“仙女还用迷香，原来全都是骗人的？”
“不然呢？你还真以为是仙女下凡？”连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身出屋往茶楼楼上走，边走边朝似水伸手道：“那只袖箭呢？给我看看。”
“哦。”似水从怀里拿出袖箭递给她。
连弟接过袖箭，走到三楼最靠近仙女出现位置的一间茶室，到窗边推开窗户，将袖箭对着日光仔细看了看，又拿到鼻端细细闻了闻。
“怎么样？”似水问她。
“一只普通的袖箭，铁匠铺里就能打造。但这只上面有股淡淡的类似檀香的味道。”
“庙里的味道？”
“不，不是庙里的檀香，是类似，我说不好，也许华家的人能知道，他们常年与香味打交道。”
“难道是仙女儿身上的味道？”
连弟将箭还给似水，“等下拿这箭去找华家大公子华子敬，看看他怎么说。”
似水点点头接过，重新放回怀里。抬头见连弟扒着窗框在细看，看完又趴在地上看，似在找什么东西，他想提醒她女儿家注意点形象，但看她一身小伙计打扮也懒得开口了。
她整个屋里上上下下足看了有一柱香时间，似水几次想问她都被她斥道：“闭嘴。”似水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去，最后，直接被她赶到屋门口去站着，似水委屈地说：“我一个字都没说。”
“谁让你喘气？”
“我……”呼吸声也影响了她！似水气得心里暗骂：你是皇上的女人，我忍！
一个面部圆润的中年男人揉着太阳穴从楼下走上来，问似水：“你是谁？为何在我店里？还没开业，你是如何进来的？”
似水从腰间取下一块腰牌，冲那人一亮，“御前侍卫办案。”
那人吓一跳，眼睛瞪得溜溜圆，整个人立马清醒了。似水问他：“你是茶楼老板？”
“是，是，官爷请吩咐。”
“贵姓？”
“小姓石，石广好。”
“嗯，石老板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啊，什么都没听见。”
似水看到石老板一脸懵懂的样子，奚落道：“你做生意可真够随心的，这么晚才起。”
“官爷，平日小人起得很早，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已经这般时辰。官爷，不知我这店里出了何事？”
连弟从屋里走出来说：“的确出了一点事，老板，你先看看你店里有何不同之处，比如桌椅板凳是否挪了位置，多了或是少了什么东西？”
石广好看她一身自家伙计的衣服，眨眨眼，没搞清这人身份，似水在旁斥道：“赶紧照这位小爷说的去看，每一处都要看，不准漏了任何一处。”
“是，是，小人这就去。”说完转身跑下一楼去了。
似水看向连弟，也不敢问，只疑惑着眨了两下眼，连弟说：“进来吧。”
似水跟在她身后进屋，连弟走到窗边，说：“窗框上有半个鞋印，两边有手指印，仙女是从那里进出的。”
似水经她提醒，仔细一看果然有半个淡淡的鞋印，两边窗框上的指印发白，很明显，但如果不说，很难注意到那里。
“鞋印上的图案与我们平日所见的千层底鞋不一样，鞋底没印全，只能看到有一条弧线。”
“地板上呢？”
“地板被人扫过，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我在地板缝里发现了这个。”连弟摊开手掌，是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
似水接过仔细看看，说：“是小金象？”
连弟问：“你见过？”
似水摇头道：“没有，京城从没见到有人用象来做饰品。”
连弟说：“我也没见过，而且我认为京城认识大象的人都不多呢。”
似水得意地说：“我认识，我还亲眼见过呢？”
连弟问：“在哪儿见的？”
似水说：“几年前，在南昭，大象是那儿的主要劳动力，所以，被当作神灵的座驾对待。”
“南昭？安岳世子？”
“对。”
“皇上大婚，南昭来了多少人？还有些什么人？”
“除了安岳世子，其他人我也不清楚，这个要去礼部查查。”
连弟点点头，说：“等下就去查，小金象也有可能是茶楼的南昭茶客遗落下的，但窗框上的指印必定是昨晚的仙女所留。”
似水走到窗前趴着窗框看了看说：“指印发白，有东西沾在上面？”
“不错，是白磷。”
“白磷？”
“昨晚仙女消失不见后，发生了什么？”
“花瓣从天而落，接着化成火焰燃烧殆尽。”似水一下反应过来，“白磷！是因为白磷才能自行燃烧的？”
“对，所以指印上沾了白磷。”
“都是些骗子，装仙女骗人的骗子！”似水气愤地在窗框上砸了一拳，“如今去哪里找这群骗子？装神弄鬼，敢撩皇上的虎须，你说，我们怎么去抓他们？”
连弟摇摇头，说：“不知道，也许真正的线索，是藏在倾城皇妃的画轴里。装神弄鬼搞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皇上看到倾城皇妃的画轴吗？”
“皇上看到画轴又能怎么样呢？”
“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昨晚的事既没死人也没钱财的损失，本不该当成一个案子来处理，最多算个灵异事件引起民众关注。可是，倾城皇妃的画轴一出现就直接把皇上拉进来了。”
“那些人希望将这些鬼神的事指向皇家？”
“你这么说还真没错，他们的目标也许就是皇上。”
“那现在我们怎么查？你说了要帮我，可得帮到底。”
“只要你别出卖我，我当然帮你，我还指望破了案，你能向皇上求请，放过晚晴呢。”
似水拍着胸脯说：“这还用你说？我对晚晴小姐的心思，那可是实实在在、不掺半点假。”
“好，只要晚晴回家，我帮你娶到她。”
似水喜道：“如此可要多谢了。”
“现在，我们到华家去找华子敬，让他帮忙看看袖箭上是什么味道。然后去礼部查南昭的随行人员，任何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
“行，我听你的。”
石老板咣咣咣地跑过来，说：“小人店里没发现异常，所有东西都在。”
似水嗯了一声，说：“你的茶楼歇业两日，这里面的东西都不准挪动，也不准随便让人进入走动。过后，我会通知你重新开业。”
石广好一张脸愁得似能拧出水来，“官爷，小的这是小本买卖，歇一日这损失可赔不起，能只歇业一天吗？”
似水瞪他两眼，“小爷怀疑你跟昨晚那些骗子是一伙的，你跟我回衙门里说说去。”
“别、别呀，我歇，我歇还不行吗？”
似水满意地点点头，叫上连弟出了茶楼，到门口一看，两人吓一大跳，戒严线外不知何时堆了好多人在围观。
一个长相痞帅的禁卫军跑过来说：“似水侍卫，那些人都在说昨晚是倾城皇妃化身百花仙子下凡来的。”
“啊？”两人对这些人的想象力真是服了！
第98章 以讹传讹
不过半天时间，四面八方的人从内外城往清仪阁茶楼方向汇拢。慢慢地越聚越多，赶都赶不走。到下午有人竟然在街边点起了香烛跪拜，到得晚间，便已烟雾缭绕，比寺庙的香火还旺盛。
有人的地方就得吃饭，于是有人在人群中开始兜售各种吃食。卖香烛的也随机而动，挑着担子就来了。
石老板最初愁得不行，又不敢对抗皇家御前侍卫，总算他机灵，汹涌的人潮让他闻到了铜板的味道。他将店里的花茶冲泡在一个大桶里，号称百花仙子散下来的花，抬出去三文钱一杯，既祈福又解渴，这可了不得，一整天石老板赚得眉开眼笑，完全忘了愁字咋写。
满三之流的小报采录在人群中更是异常活跃的存在，仙女儿下凡这种百年难遇的奇事多劲爆啊，不能采录到当事人的亲自口述，但能采录到民众对此事的看法也实属难得，足够几个月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