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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32)

作者: 何缱绻 阅读记录

晚晚低下头,有些羞赧:“会一些的……”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只会做简单的泡面,炒几个咸的要死的菜。

阿姨笑笑:“也是大姑娘了呀,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真不错。”

阿姨正要走,晚晚突然叫住她:“阿姨。”

“嗯?”

“那个,”她看了看那只阿拉斯加,迟疑着问,“你家的狗狗,咬人吗?”

“它啊,”阿姨笑笑,“很凶呢,见到生人就咬,不过你跟它熟了,它反而亲近你。”

“那个,”晚晚说,“我,我……以跟它玩儿一会儿吗?”

“来我家吗?”

“不,不,”晚晚下意识望了眼窗外,那辆黑色的帕萨特停在一丛绿化带后面,好像还没要走的意思,不知是不是她敏感,不过这几天总觉得怪怪的,有人跟着自己。

“我喜欢狗,它也亲近我,我跟它玩玩儿,一会儿给您牵上去。”

阿姨有些为难:“拉你家地板上怎么办呀?我家这个小东西不怎么听话。”

晚晚摇头,笑着:“没事的,阿姨。”

“好,那也行呀,你喜欢的话就跟它玩会儿吧,”阿姨笑着把狗绳交给她,交代了一些照顾狗狗的事情,然后说,“不如你一会儿直接来我家吃饭吧?阿姨也一个人,阿姨家的姐姐去读大学了,我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呢。”

盛情难却,晚晚只得点头:“好,那谢谢阿姨。”

她牵着狗,这才放心地打开家门进去。

经过玄关时,她顺便在抽屉里摸了把折叠刀,手机已经打开按在了110,然后拉着狗,在家里的每个角落走了一圈,衣柜都打开看了一看,没什么异象,她这才放心。

又检查了一遍门窗,把窗帘全都拉了起来。合上窗帘前,她向下张望,发现那辆车已经离开了。

她这才放心地脱掉校服,换好居家服,打开冰箱取了罐儿瓶装橙汁,一口闷下去,浑身的紧张感一下子消失了

那只大狗狗睁着双黢黑的眼睛,蹲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瞧着她。

许凌薇经常出差,经两年前的伽卡一行,她发现原来身边时时处处都可能埋藏着危险,这个世界也不若她幻想中的那般安全美好,所以每天回来检查门窗,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她蹲过去,揉了揉大狗的头,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你长得这么乖,怎么会咬人呢?”

狗狗朝她轻轻地吠了吠,似乎是在回应,极亲近她,还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臂弯。

她坐到沙发稍休息了一阵,刚准备上楼去,手机一震,收到了一条信息。

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晚晚,十八岁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沈知昼说,他只心软这一次。

可后来他说,只要是晚晚,他还可以心软千千万万次。

第20章 暮色(1)

港城棠街, 兰黛。

一头黄卷毛的男人从嗓子里憋出一声闷吼,光可鉴人的玻璃墙上立马绽开了一朵鲜艳诡谲的血烟花。

暴喝与拳脚, 劈头盖脸地砸在他身上,经了一番折腾, 他最终被扔到五光十色交相辉映的地板上, 苟延残喘。

就在这一刻,包厢外舞池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推了到最高.潮, 将他喉咙深处破碎的呻.吟吞咽得无声无息。

黄毛人长得挺结实,刚在外面走廊里抓人就花了一番功夫。阿阚打他打得自己也浑身酸痛, 活动了下关节,转脸问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老板,怎么办?做了他吗?”

沙发里的男人阖着眸假寐,没作声。

他穿了件质地精良的鸦黑色衬衫, 黑长裤, 与同样通体黑色的皮质沙发几乎融为一体。

若不是阿阚喊他一声,极易让人忽视那里还坐着个人。

他衬衫扣子解到第三颗,露出下颌与脖颈漂亮流畅的线条,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病态的干净。

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波无澜的表情。

就像是个毫无干系的局外人, 旁观了阿阚他们对这个来这里卖冰的黄卷毛长达十几分钟的殴打。

阿阚让人把黄毛拖到他脚下,人挣扎的厉害,嘴里骂了几句脏话。

男人撩起眼皮, 轻轻攒了下眉心,看着阿阚,问:“哪儿抓的?”

“包厢走廊, 他卖了半条货,被我们抓个正着。”

“哦。”

他慢条斯理地将左臂的袖扣解开,袖子随意地堆叠上去,挽到肘弯处,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他手臂内侧有一道鲜红的伤口。

明显是新伤,刀口又长又深,差点儿要把他半条胳膊给砍断似的。

触目惊心。

经此一折腾,已经凝固得差不多的血珠子,又源源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来。

他面不改色地将袖子叠好,手上还沾着自个儿的血,就着蹲下身,拍打了两下黄毛也满是血的脸。

“我操……你——”

黄毛刚咧着嘴骂了声,脸登时被男人用皮鞋死死地踩住。他像被捆住的螃蟹一样扑腾着:“我、我杀了你……”

男人颇有些惺惺相惜地笑了声:“疼吗,小黄毛?”

“……操。”

“你疼,我也疼呢。”他扬起下巴,点了点角落里另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似笑非笑地道,“跟你一起的那个小王八蛋给了我一刀,差点儿把我胳膊剁下来,你看,他都快被打死了,但是啊,我这里可不能出人命的,知道吗?”

黄毛嘴里含糊不清地还在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男人丝毫不恼,继续说:“你跟他是那么好的兄弟,是不是该替他多挨两刀?”

阿阚是个暴脾气,闻言过来,一手揪住黄毛,就又要喊人动手。

“等一下,”男人唇一抿,突然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在黄毛的尖叫声中主动叫了停,皱着眉,煞有介事地说,“阿阚,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一点儿都不斯文。”

阿阚只得悻悻松了手。

斯文?

他踩着黄毛脸的时候,斯文去哪里了?

男人的脚还踩着黄毛,一手随意地搭在膝上,倾身过去,轻飘飘地问:“还想挨揍吗?”

黄毛刚尝过一顿毒打,那群打他的人都喊这个男人“老板”,想必今晚就是他让人下的手。他骂也骂过了,显然无用,生怕男人再吩咐一句他就没了活口,登时折下气来:“……不、不想了。”

男人唇畔勾着一抹笑,一双黢黑漂亮的眼眸深处,笑意却不染丝毫,“不想挨揍的话,一开始就告诉我不就行了吗?你说你不想挨揍,乖乖就范,何必费这么一番周折。”

黄毛死死地咬着牙,嘶喊:“是你的人抓了我,先动手——”

“操,”阿阚接言骂道,“打你就打你,还要征求你意见?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以后少他妈在这里拿着你那破玩意儿卖,下次让老子见到先废你一只手——”

阿阚只顾着自己发脾气,这才意识到刚才有人诽他不斯文,他恨恨地向黄毛挥了挥拳头,最后说:“死黄毛,兰黛换老板了!你他妈记好了!以后小心点,知道了吗?!”

黄毛吞了下口水。

他听说过,前些日子兰黛换了个“新老板”,他今天也只是想碰碰运气罢了,谁知这么不走运。

这会儿确定了这位就是“新老板”本人,结合最近七七八八的传闻,他才有了切实的惧意。

听说这个男人以前在云缅那边跟着一个大哥混,后来想一家独大,杀了自家老大和老大亲儿子黑吃黑。

是林先生主动出马,收了那边的生意,于是他就来到了港城,两年的时间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道上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

加之大概一年前,警察捣毁了市内一个毒窝,他一人劫下林先生的长子林槐突出重围,酣战之间还替林槐挡了一枪,自此他和林槐就有了过命的交情,两人契为异姓金兰,亲同手足。

林先生现今将棠街这一片都交给了他打理,除开这家“兰黛”之外,还有港城一家最大的地下拳场,可谓十分器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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