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嫁(25)
第46章 心底的猛兽
潇奇跟凤君临打过招呼，干活去了。周大钰跟着潇奇去了。
凤君临仰头看看毒辣的太阳，看守所的院子西北角有一条狗，一直在狂吠。
凤君临有点烦，心里有股冲动：要一枪毙了那条狂吠不止的狗，或者毙了那个没用的看守所所长。连个嫌疑犯都看不住，不过两天而已，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死了！真是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早早去见阎王了。
凤君临回到车里，掏出手机给老赵打电话，“喂，大哥，忙吗？”
老赵：“老三啊，听你这声音……像是有心事啊，是不有事？”
凤君临沉默了片刻，“大哥，张勇死了。”
老赵听到这个消息有点吃惊，但也不是很吃惊，问：“怎么死的？”
凤君临扶额，“看守所说是突发心肌梗塞，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周大钰一个小时之前刚给看守所打过招呼。周大钰打电话的时候，张勇还是个大活人，结果我刚到，他就死了。尸体我看过了，确实是刚死，但是死因，不好说。”
老赵迟疑了一下，“这大白天的，看守所不敢胡来吧？”
凤君临：“不知道了，潇奇正在进行尸检，等着看结果吧。”
老赵：“老三啊，你是不是觉得动了张氏父子，打草惊蛇了？”
凤君临点头，“不瞒大哥，我确实这么想了，自从大哥说一直在监视张勇之后，我就怀疑动了张勇会不会影响大局。”
老赵：“老三你多虑了，这个张勇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有他无他都没什么影响，我这些年一直监视他，纯粹是源于自己的一点猜测，监视了这么多年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平白浪费了我这么多年的精力，这个恶霸倒是从我这里赚了好些年的免费服务，从保镖到摄影一条龙，光影集都给他整理了好几套了。如今死了也就死了吧，这个作恶多端的张勇，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送他进看守所是对的，为民除害了。”
凤君临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老赵的话，他直言道：“大哥，您好歹也是军中老人了，怎么会花十几年时间去监视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您是把我当成三岁孩子来哄呢？”
老赵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重重地叹口气，说：“老三啊，大哥确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从17年前的那一晚开始，一直积攒到现在，等到真正要讲给你听的时候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大哥想开口说啊，却又不敢开口，所有的话都压在心里，真的想让这些过往永远地烂在肚子里……”
凤君临忽然想起了赵清川对他说过的话：三叔，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余生，请让我照顾你。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会陪你直面那些伤痛，让你可以把它们当做下酒菜笑着讲出来。
凤君临握紧了拳头，眨下眼睛，说：“大哥，有些伤痛是必须要面对的，回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老赵又沉默了，他在犹豫要不要把当年那场血腥残忍的杀戮讲给凤君临，也在拷问自己能不能开口讲出来。毕竟这么多年来，老赵自己也未曾提及这件事。
17年前的那一夜，是老赵尘封在心底的猛兽，他自己也不敢轻易解除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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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到底说不说
凤君临想要一个结果，即便是坏到极点，他也迫切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大哥，那年我8岁，我只记得很晚了爸爸还没有回家，我和妈妈在等他。那天的夜，安静得可怕，妈妈的神情很不安，她不停地抚摸着肚子，说弟弟很闹疼。突然，院子里起了大火，还有枪声，妈妈把我藏进了衣橱，嘱咐我一定不要出来。后来，我感到有东西砸到了我的头，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在医院里了。”
凤君临顿一下，接着说：“那时候我太小，脑袋又受了伤，您怕我受刺激就对我隐瞒了真相，说我爸妈出远门了。其实，我知道，我爸妈已经不在了，姥姥姥爷也不在了，清山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您为了保护我，给我改名换姓，把我扔进军营，直到读完军校重回部队时才把名字改回凤君临。17年前的事情，就像是梗在我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就要发作一下，我没有一刻忘记过它，但是却一直没有去真正地彻底地调查过这件事情。大概就像是大哥说的，想说又不敢说，我们一直都在回避。”
老赵在电话那头酸了鼻头，嗓子也哽得难受。
凤君临清清嗓子，“大哥，我们这些年一直在探寻K先生的踪迹，却没有任何线索，或许正是因为我们的回避蒙蔽了我们的眼睛啊！所以，您就告诉我吧？让我同您一起分担。”
老赵把手机拿远一点，吸吸鼻子，仰头逼回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深呼吸平复一下情绪，决定要将给心底那头猛兽解除封印！
“老大！”周大钰急匆匆跑来找凤君临，“老大，出了点小状况。”
凤君临神情严肃，立刻下车，“什么事？”
周大钰眼睛瞄到凤君临的手机正在通话，凑到凤君临耳边，轻声说：“是赵大小姐的事。”
凤君临马上对电话里的老赵说：“大哥，我这边有点急事，咱们改天再说吧，先挂了哈。”
老赵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开口，刚酝酿好情绪被凤君临给生生揶回去了……
老赵摸着胸口叹口气，自言自语：“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开口，突然又不听了……这个老三是不是故意的？我老赵这心脏受不了啊，要不给君临写封信吧……”
挂了电话，凤君临明显变了个人，那双丹凤眼流露出的焦急神色，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高冷不食人烟火。
世人眼中的凤君临是一尊可望而不可及的神，觉得他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
如今，凤君临遇上了赵清川，一切都变了。
“老大，军营来电话，说赵清川又……打架了，这次跟上次一样，也是差点……”周大钰说着就把头低下了，“差点爆了人家的蛋……”
作为一个老兵，周大钰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了，明明是一个娇美可人的姑娘，却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脾性，而且每次下手都稳、准、狠……
“人没事吧？”
“那丫头毫发无损，不过，被打的那个蹲地上半天没起来了……”
凤君临一听赵清川没事，这心立马放下了，问：“为什么打架？”
“这个电话里没来得及问，只知道被打的那个是21连的班长。”
凤君临笑了，心想：这丫头有我当年的风范呐！
“你留在这跟潇奇做尸检，我去军营看看情况。”
第48章 凤少的命门
凤君临一路狂飙，赶回军营，直奔教导员的办公室。
离教导员的办公室越来越近了，凤君临远远地看见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站在太阳底下，秀发束成一个马尾垂在身后，不用猜也知道是赵清川，正在教导员办公室门外罚站呢。
凤君临心想：不能再往前了，会被这个小丫头认出来的。
凤君临立马紧急刹车，急促的刹车声引得赵清川转身来看，吓得凤君临马上低头弯腰藏起来，下意识念叨一句：“没看到我吧？”
凤君临窝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小家伙应该转回去了吧？”他慢慢~慢慢起身，抬手握着半边脸，小心谨慎地抬头去看……
凤君临“惊喜”地发现，赵清川还在看着这个方向，大有过来聊两句的架势。
凤君临想给教导员打电话，却不知道电话号码，于是赶紧给周大钰打电话，“集训地军营电话是多少？”
周大钰有点懵逼了，算时间老大应该到军营了，突然要电话做什么？
周大钰翻找电话簿，说：“您稍等啊，我马上发到您微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