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嫁(197)
“我怕你飞了，就像两年前订婚时一样。”
赵清川冷笑一声，手指戳着凤君临的左胸口，数落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吗？”
“我那不叫逃，我是对你负责任。你想啊，你一个16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大你7岁的老男人？为了帮你摆脱困境，我才那么干的，我当年并不是在躲你。”
赵清川撇撇嘴，“三叔啊，你这样说话昧不昧良心啊？”
凤君临摇摇头。
“那你现在是在干嘛？还把戒指戴在了我的手上，你对小姑娘的责任心呢？”
“因为我发现你这个小姑娘是喜欢着我这个大你7岁的老男人的啊，而且是非常喜欢！本着对你负责的态度，我必须把你留在身边了。”
论耍嘴皮子，赵清川还从未遇到过对手，今天遇上了。
赵清川面上有几分无奈，点着头说：“行吧，你说的都对！”
凤君临像了获了通行令一样高兴，“那我们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赵清川张大嘴巴看着凤君临，“三叔啊，你为什么突然这么上心这事了呢？我才刚上大一哎，距离毕业还有四年啊！而且，我才刚满18啊，不用这么着急吧？”
“法律只是说女方满20岁才能领结婚证，但没说女方18岁不可以举办婚礼啊！”
赵清川指着凤君临的胳膊说：“那你总得把你的伤养好吧，你打算吊着一只胳膊娶我吗？”
凤君临瞥一眼这碍眼的绷带，说：“那好，等我胳膊康复了，我们就举办婚礼，好吗？”
赵清川皱眉看着凤君临的眼睛，问：“三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你今天很反常！”
“反常吗？”
赵清川点头，“相当反常！又是求婚，又是举办婚礼的，实在不像你之前的行事风格。”
凤君临犹豫了一下，说：“其实，你今天也很反常。”
“我哪里反常了？”
“你不是一直都吵着要嫁给我吗？现在我要办婚礼了，你却迟迟不肯答应。这难道不反常吗？”
赵清川笑着摇摇头，“果然男人的思维跟女人的很不一样啊！我吵着嫁给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现在你都求婚了，我就满足了，我只要你的心意。”
第287章 他的正面
一周过去了。
凤君临早晨醒来，瞥见了睡在自己身边的赵清川。
他亲昵地拢一下她耳边散落的头发，心想：你为什么非要进部队呢？这么好看的长发，剪了多可惜……
赵清川长长又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一下，懒洋洋地哼一声。
凤君临看着怀里这只缱绻的小懒猫，问：“醒了？”
赵清川往凤君临怀里蹭蹭，“嗯……”
“医院里的病床这么舒服吗？”
赵清川也不睁眼，懒懒地说：“只要跟三叔挤在一起，睡石洞也很舒服……”
“可三叔要都要被你挤到床下去了，我才是病号啊。”
赵清川马上往边挪挪，顺手抓着凤君临抱紧，“放心，我会抱紧你的，不会让你掉下去。”
凤君临捏捏赵清川的脸，“今天周一了，你从开学到现在，没到学校里上过一节课，你是想被开除吗？”
赵清川无所谓地说：“放心啦，论成绩，我是全国第二，不会因为不上课就被开除的。”
“你成绩好是真的，京大也不会因为学生旷课而开除学生。但是，你别忘了，你在京大可是‘有案底’的不良学生了，你的学籍是朱陈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住的。”
赵清川就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听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个哈欠。
凤君临帮她捋顺翘起的一小缕头发，问：“今天就回学校去，好好上课，等下了课，我叫周大钰去接你。”
赵清川跳下床，对着窗外伸个懒腰，说：“那你快点好起来啊！我哥的肋骨还没好全，你又进医院了，你们叫我怎么好好上课？反正坐在教室里也没心思上课，不如就在这里陪床好了。我保证落不下专业课，就那点东西，看一遍就记住了。”
凤君临这点陈年旧伤，让他在医院里挂了7天水，如果不是赵清川天天陪着他，他能在医院里待上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潇奇跟周大钰都很感激赵清川，多亏了她，凤君临的陈年旧伤才有机会康复，他也在这7天时间里真正身心放松地休息了一下。
凤君临打电话把周大钰叫来，安排他把赵清川送回学校去。
赵清川马上从包里取出一沓素描画，拍到凤君临面前，“这是我画的那个男人，在君川酒店顶楼天台给我戴项链的那个男人，这是他的正面，是我根据所有碎片信息整合出来的。”
凤君临看到画纸上这个男人的脸，心咯噔一下。
周大钰跟第一眼看过去，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
赵清川曾想象过他们俩看到这个陌生男人的正面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她根据两人的性格特别，给他们俩每人预设了好几个版本，但，没有眼前她看到的这两款。
赵清川看凤君临的眼神，猜不透他在想什么；看周大钰，能感觉到的他像是认识这个人。
她胳膊肘捅一下周大钰，问：“你认识这个人啊？”
“不认识，但是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谁？”
此刻，凤君临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赵清川的身上，他静静地、深沉地看着她这张脸。
周大钰也在盯着赵清川的脸看，就只是看，什么都没说。
被两双咄咄逼人的眼睛盯着看，赵清川有点发毛，“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凤君临看了周大钰的一眼，周大钰会意，说：“你的脸上粘了东西。”
赵清川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脸，“粘了什么？”
凤君临拉着她到跟前，装模作样地给她摘了一下，说：“沾到了一根头发。”
赵清川问：“谁的？”
“我的。”
“我看看？”赵清川抻着脖子去看凤君临的手。
“早扔掉了。”
凤君临把这一沓素描画在病床上一一摆开，关于这个男人的侧面、背影、正面、眼神栩栩如生地跃然眼前。
周大钰对着赵清川双手竖起大拇指，“这画工，堪称一绝啊！”
赵清川笑着说：“多谢大兄dei，我争取在画工上超越你的拆弹技能。”
周大钰也笑着回她一句：“那小兄dei可得加把劲了！”
凤君临把这些画一一过目，最后捏起一张画，递给赵清川，问：“这个阴戾的眼神是在哪里看到的？”
赵清川接过凤君临递过来的画，首先她很满意自己这幅画，欣赏了几秒钟，说：“你们还记得吗，我们之前在三叔家里聚餐的时候？”
凤君临点头，“嗯。”
周大钰说：“记得。”
“我们第二天不是去商场了嘛，当时在商场里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三叔你知道这事的。当时，你还没去商场里跟我碰头时，我无意间在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这么一个眼神。”
赵清川食指点点这幅只画了一双眼睛的画，说：“虽然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在当时那一刻，我就是觉得那双眼睛是在看着我。”
“那你为什么会把这双眼睛画到这张脸上？”
赵清川扫一眼铺在白色床单上的画，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上觉得这些碎片都属于同一个人。”
赵清川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这些画所传达的内容发生时的情景，然后慢慢睁开眼睛，说：“如果要理性分析的话，也是有逻辑可寻的。那天我们逛街的时候，我总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扭头去看时，又什么都没有，就像个鬼影一样。后来，就在商场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差点被一个要生产的孕妇碰瓷。就在人群骚动的时候，我偶然间从人群的缝隙里发现了那个阴戾的眼神，等我想再确认一下时，那个眼神就消失了。再后来就是我18岁生日那天了，这个侧面就是我那天看到的，从坐在化妆间里的角度看过去。再然后，就是顶楼天台，天台是这个男人引到我上去的，他似乎一直在躲避我的视线，不让我看到他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