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公子,您来了!”与面对杨乐夭的冷漠不同,王府管家卖力讨好,脸上的褶子都快能挤碎核桃,“王爷今儿一早还念叨您呢,没想到就真把您给盼来了!”
“章管家真爱说笑!”司马荇避开王府管家靠过来的身子,微笑回道,“王爷哪是在盼我啊,他老人家是盼我从南方带回来的这些果子吧!”
“呵呵,您是知道的,我们王爷没别的爱好,就好这一口!”王府管家与司马荇稍稍拉开点距离,仍是客气礼貌俱全。
“你们将车上的东西搬进去吧!”司马荇转头吩咐道。
众人应是,将后一辆马车上的货物卸了下来,杨乐夭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榴莲。
现在是五月底,算阳历的话都快七月了,正是吃榴莲的好季节,没想到十王爷这爱好还挺特别的。
杨乐夭与众人将两框榴莲和一些其他新鲜玩意儿搬了进去,一路顺畅的有点匪夷所思。
正当杨乐夭想着怎么接近十王时,司马荇就给了她一个机会。
“阿明,让人挑个熟了的臭果跟着,给王爷尝尝鲜!”
杨乐夭自然是那个跟着的人,她一路捧着榴莲,小心翼翼的跟着。
王府管家几次将视线移向她,都被榴莲挡了脸,再加上司马荇有意隔开,等那管家明白过来她是谁时,她早已进了正厅给十王扒榴莲了。
那十王一边与司马荇唠着家常,一边盯着她手中的榴莲,精神集中不了,司马荇笑了笑,吩咐道,“夭夭,你先将扒开的果肉送给王爷尝尝!”
杨乐夭接过王府下人递过来的盘子,将两块刚扒开的果肉放了上去,端给十王,“王爷,请!”
十王早被眼前的美食惑了神色,完全没在意递给他果肉的是谁,拿着勺子便大快朵颐。
看着眼前完全不顾形象,沉溺于美食的十王,杨乐夭脸上现出笑容,这王爷果如自己所想,真是可爱的紧。
两块果肉很快就一扫而空,十王仍意犹未尽,抬头看到眼前的小厮正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不觉又羞又怒,“再看本王将你的狗眼挖出来!”
杨乐夭笑了笑,一作揖,“定远侯杨乐夭拜见王爷!”
“杨乐夭?”十王一脸懵,半响方反应过来,“你是杨乐夭,你,你怎么进来的,章红,章红......”
“王爷!”门外一直提心吊胆的管家忙的小跑了进来。
“你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不准她进来吗,她怎么进来了!”十王向管家怒吼着,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定远侯了,偏偏还让她看到了自己最难看的一面。
“王爷,我......”章红跪在地上,身子禁不住颤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爷,你也不要为难章管家了,是我伪装成小厮进来的,不怪她!”
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十王更火冒三丈,“我教训府中下人,有你什么事儿,你这是私闯民宅,不,私闯王府,我要告到皇姐那儿去,让她治你的罪!”
一旁的司马荇见他真怒了,怕弄巧成拙,只好将锅背了过来,“王爷,您消消气,喝杯茶,要真有罪,也是荇的罪过,是荇将她带进来的!”
十王听罢,瞪向司马荇,半响,接过他手中的茶,坐在一边喘着粗气,脸色不是很好。
“我知道您是替阿满不值,去年陛下嫂嫂就应了花满楼一事,可工部那些狗奴才阳奉阴违,拖到上个月才定下来,结果刚开工又惹出这许多幺蛾子,您心里不舒服我能理解,可是,王爷,您也不能尽信一家之言,反正无事,不如听听夭夭怎么说!”司马荇坐到十王旁边,小心翼翼的开解。
十王看了看司马荇,见他点了点头,短暂思考后决定给杨乐夭一个机会,“那你说说吧,那花满楼都建了一半,眼看都要成了,你为何要无故拦截?”
面对质问,杨乐夭瞬间明白十王只怕是被某些人误导的厉害,事情的原委一概不知。
“王爷,您误会我了,我完全是从安全稳固出发,况且那旧址不过是刚打了地基,现在换损失低微,这着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十王向来跋扈,但并不是傻子,听杨乐夭如此一说,心中有数,自己多半是被别人当了枪使,但有一点他还不甚明白,想要问清楚。
“本王听说原先那块地问题不大,加固地基就行,为何你非要强行换地?”十王爷皱了皱眉,继续道,“况且那块地景色确实不错,本王也着实喜欢!”
“若得不到十分保证,不如一劳永逸!”杨乐夭顿了顿,笑道,“我惜命的很,容不得任何意外!”
“什么意思?”十王总觉得杨乐夭言有所指。
“王爷难道对小郡爷的意外就从不曾怀疑?”杨乐夭开门见山。
今日上门的目的,不但是要十王不再追究换址之事,还要让他再不能为那些人所用!
“你什么意思?”十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情绪激动的问道,“你是说,有人故意害我的满儿,谁这么大胆,到底是谁?”
“王爷稍安勿躁,没人想害小郡爷,小郡爷不过是替人挡了灾!”
“挡什么灾,替谁?”十王此刻脑容量已达顶峰,完全无法思考。
“替谁挡灾,这个恐怕小郡爷最为清楚,不是吗,萧小郡爷!”
杨乐夭早就察觉厅外有人偷听,来往这么多仆从,却无一人吭声,此人只会是王府的小主子,萧小郡爷,萧满。
“满儿清楚什么,怎么又扯到他......”十王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年轻男声打断。
“不错,我是很清楚!”
从厅外进来一美貌男子,分别向王爷和司马荇行礼过后,转向杨乐夭,问道,“侯爷又是如何知道本郡爷清楚?”
“本侯听说,小郡爷最是喜欢皇后娘娘,常去宫中相伴左右,可自去年出事后,很少进宫伺候,就算推脱不了,也必定拉着王爷作陪,是吗?”
“那又如何,我不过是因那事吓着,神思不宁罢了!”
“是吗?”杨乐夭微笑的看着他,“那为何近几日又突生改变,对皇后是百般敬爱,恨不得日日进宫拜见!”
“我......”萧满一时语塞。
“是走出那件事的阴影,不再害怕......”
“就是,就是......”不等杨乐夭说完,萧满连忙肯定。
“还是知道了幕后黑手不是你最敬爱的皇后,你大为宽心!”没理会萧满,杨乐夭继续道,“本侯不若大胆假设,小郡爷事发后的神思不宁,恶梦不断其实都是装的,不过是因为你认定坍塌事件的幕后凶手就是皇后,你有心隐瞒,可又愧疚不安,只能假装精神受损,希望一切都随着时间慢慢淡漠......!”
“不可能,我哥绝不可能害人!”一旁的司马荇算是听出了门道,但他绝不相信他那单纯善良的哥哥会害人,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他的哥哥。
杨乐夭给了他一个安抚眼神,司马荇定了定神,重新坐下喝茶。
杨乐夭看向萧满,问道,“若不是近日豫王夫新丧,而你挡灾之人圣眷正浓,恐怕你不会起疑并暗中查探,以替皇后正名,如此,你必是查到了什么,我没说错吧?”
萧满直勾勾的看着她,半响方开口道,“是!”
“好,好!”杨乐夭连声称好,看向一脸懵且忧心忡忡的十王,“王爷勿要担心,小郡爷并非弱质男流,他比你想象的要有勇气,有智谋!”
“满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牵扯到豫王,什么圣眷正浓,到底什么意思?”即使杨乐夭如此说,十王仍是转不了观念,担心自己的独子受到伤害。
“父王,此事说来话长,我......”
“我有的就是时间,你快说,你是想急死为父吗!”十王急火攻心,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我说,我说就是!”萧满忙的上去替他顺了顺气。
“去年娇花会台子坍塌时,本不是我出场,可我看光哥哥不舒服,就擅自做主,换了他上去表演,谁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