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夭一上车便抱紧了手中的包裹,眯眼假寐以隔开司马荇热切的眼神,最近这司马荇越来越不对劲,总拿那双狐狸眼对她放电,妖媚的样儿是个女人都扛不住,她也只能在心中默念辛玉郎,觉得比清心咒管用。
“你这车上怎么还如此简陋?”
“这紫砂茶壶我喝不惯,改天我送你一对白玉杯,再换个楠木茶几...”
“你这怎么还有画笔宣纸,你又不会作画,附庸风雅...”
“你闭嘴!”
在司马荇无数次挑刺后,杨乐夭终于忍无可忍,睁眼瞪向他,“你若是不喜欢坐这车,后面路严的马车我看着甚好,我送你过去!”
这车上好多东西都是上次玉儿留下的,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用,却被司马荇如此挑刺,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有,没有,我很喜欢你这车!”司马荇忙陪着一副笑脸,生怕杨乐夭真把他赶下去。
“那个...那个...”
安静了一小会儿,司马荇又开始坐立不安。
“你又怎么了!”杨乐夭抬眼瞪了过去。
“我冷!”看她如此凶神恶煞,司马荇低声嘟囔。
“冷就盖个毛毯!”
“毛毯都在车上,阿明没给我!”
“千紫,给司马拿个毛毯进来!”
外头千紫应是,很快就递了个毛毯子进来。
杨乐夭伸手接过,递给他,司马荇却迟迟没有接过。
“你让我盖如此低劣的毛毯,我会过敏的!”
“你怎的如此多事,别人能盖的了,你就盖不了,爱盖不盖!”
杨乐夭将毯子扔到他脚下,闭眼不再理会他。
过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动静,杨乐夭偷偷睁眼瞧了过去。
扔过去的毯子仍躺在原地,司马荇背对着她躺下,肿了的脚用软垫垫着,双手紧紧抱着胳膊,似真的冷极。
杨乐夭轻轻叹了口气,犹豫着将手中的包裹打开,里面露出那件雪狐披风。
再次看了眼他伤了的脚,杨乐夭一咬牙,挪了过去,将雪狐披风给司马荇盖上,也不管他睡没睡着,大声叮嘱道,“等阿明追上来就还我!”
然后捡起脚下的毛毯,躺到另一边睡下,在她看不见的角落,司马荇如玉的面上绽放出绚丽的笑颜,一瞬间倾国倾城。
由于大部队人数众多,人员复杂,来时十来天的路程,硬生生被拖了将近一个月,待回了京城,已是四月中旬,繁花落尽,天明显热了起来。
因着要进宫面圣,司马荇又行动不便,阿明也迟迟没追上来,杨乐夭只好上了路严的马车,让千紫先将他送回府。
千紫知道有天晴暗地跟着,也不会有什么事,遂答应将司马送回后去宫外等她。
由于她此次赈灾钦差做的不错,尤其是带回了种马,女皇相当满意。
要知道朝廷的战马大部分都是由游牧族培育,往年女皇也开口要过种马,游牧族皆已各种理由推拒,如今主动献上,虽然只有四匹,聊胜于无啊。
女皇高兴,当然是大肆封赏,杨乐夭已是一品侯,升官加爵没可能,只能赐些金银珠宝,这正合她心意,当即笑嘻嘻的跪拜谢恩。
光跑了一趟,屁事没干的路严从四品转了正,自然也是乐呵呵的跪下谢恩。
路严升不升官,对杨乐夭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关键是自己劳心劳累,还差点贴上一条小命,那个只在京中指手画脚,还时时想着要她命的四皇女,凭什么赏的比她还多,着实怄气。
杨乐夭就带着这样的不忿出了宫,千紫已等候在宫门外,看她出来,忙迎了过来。
杨乐夭进了车厢,左右扫视一圈上,总觉得少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很快杨乐夭便放弃了搜寻,如今她只想快快见到玉儿。
“千紫,去玉楼!”
“小姐,天色已晚,玉公子怕是已经就寝了!”
“无碍,我去看看就回!”
千紫不再吭声,将马车赶往玉楼。
杨乐夭敲开玉楼的门,小十二看到她似乎有些吃惊,让她先去梅园坐坐。
这么晚去梅园?杨乐夭有丝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了许久,饶是临近五月,这夜晚的天气还是有些凉,杨乐夭遂喊了明月出来,她打算自己去找玉儿。
她刚刚喊了一声,明月便出现在她的眼前,喜滋滋的凑了过来。
“主子,您总算回来了啊!”
“恩,玉儿呢,是不是已经就寝了!”
“没呢,有人在您前面上门拜访了!”明月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谁?”
“余微!”
第29章 杀妻传闻
她道是谁这么恬不知耻的,大晚上的还死赖在这儿不走,原来是余微这个不要脸的。
“她这么晚还来这儿干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属下不知!”明月心中嘀咕,您不是也这么晚过来。
“不知,不知,啥都不知,我派你来有何用?”
杨乐夭加快脚步,心中自我安慰,她是信玉儿的,她只怕余微那个禽兽会动手动脚,欺负了玉儿。
“主子...”
“闭嘴!”
明月小声嘀咕,“主子,您走错路了!”
杨乐夭忽的停住脚步,转身恶狠狠的看着明月,“怎么不早点说,还不快带路。”
“哦!”明月喜滋滋的走到前面,嬉皮笑脸的边走边回头,“主子,您别担心,那姓余的要是敢动辛公子一根手指头,我废了她!”
“德行!”杨乐夭被她讨好卖乖的样子逗笑,“那你待会儿偷偷找个地儿废了她!”
“主子,您真的打算...”明月细细观察杨乐夭的神情,找不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主子外出了一趟,似乎变了不少,明月心中正忐忑,突然听到扑哧一声,杨乐夭伪装恶毒破了功。
“假的!”
她毕竟不是原生的女尊人,草芥人命的事儿她还真干不出。
只是这余微着实讨厌,她在时就没少骚扰辛玉郎,她一不在,这都想夜不归宿了。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玉楼可有什么不一样!”
知她想问的是啥,明月捡了些重点的说。
“和主子在的时候差不多,辛公子每日谱曲作画,上个月末组织了一次诗会,来的都是以往的那些才子姐儿,不过,许家姐儿带弟弟出席了...”
“许昌平?”
“对!”
“继续!”
“辛公子倒像是与许家公子极为投缘,拉着说了许久的话,我离得远,没听到!”
“还有别的事情吗?”
许昌平除了曾经占着她未婚夫的身份,与她并无其他牵扯,玉儿为人沉稳,话题必不会牵扯到她,这点她十分放心。
“倒是有一事,这段时间辛公子总共外出了两次,一次是去翡翠坊,一次是去了食为鲜,两次我都没能跟进去,不过食为鲜那次,我却在门口看到一个很熟悉的人...”
“别卖关子了,快说!”
看明月那挤眉弄眼的样子,杨乐夭就有一股想揍她的冲动。
“明日,我族姐!”明月凑近杨乐夭,嬉笑说道,“关键她主子是谁您一定猜不到!”
“四皇女?”
“切,主子,您真没意思!”明月立马蔫儿了,她这主子一点都没幽默细胞。
“她很厉害?”
“比我只厉害一点点,真的一点点哦!”明月强调道。
杨乐夭算是明白了,只怕明月的这位族姐不是一般的强,要让明月这么骄傲的孔雀低头,实力着实不一般。
“她可发现你了!”
“没有!”看杨乐夭一副不信的眼神,明月指天发誓,“真的没有,她当时正护着四皇女,我又离得远,更何况,我是影卫哎,藏身匿迹还是比她厉害那么一丢丢的!”
“你说四皇女也在?”
杨乐夭抓住她话中的重点,没理会她后面的自吹自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