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夭上车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吻,“抱歉,身上有些难闻!”
辛玉郎却不嫌弃,将头依靠到她的肩上,“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明日走吗?”
“嗯!”杨乐夭点点头,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向来聪慧,肯定早就知晓她再无心仕途。
马车很快就到了府门口,杨婶火盆、柚子叶水一应俱备,杨乐夭乐得配合,哄得她老人家分外开怀。
离别在即,杨青眼中尽是不舍,餐桌上都是杨乐夭平日里最爱吃的。
“小姐,你吃吃这个鱼,今儿一早我特地去码头买的,新鲜的很!”虽然小姐已经袭爵多年,但杨青仍将她当成那个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小姐”的称呼更是一直都换不了。
“还有这个,大清早庄子上刚送来的!”
“还有,还有......”
“够了,杨婶!”杨乐夭看着已经堆尖的饭碗,笑得无可奈何,“杨婶若是真舍不得我,不如跟我一起过去!”
“不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走不了那么远了!”杨青一阵感叹,“有阿英跟着你,我很放心!”
一转眼,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小姐已经长成大人了,杨青鼻尖发酸,一脸宠溺的望着她,“小姐飞累了,记得回来,老奴会替你好好守护这座府邸的!”
“嗯!”杨乐夭亦眼眶发红,对这个从来之后,给她最大温暖的人,她真有些不舍。
她顺势抱住杨青的腰身,“我会常回来看您老的!”
“好!”杨青一擦眼角,转眼挂上笑意,朝沉寂在离别之痛的众人一挥手,“今天是府里的大喜日子,都哭丧个脸干甚!”
“小姐不过是带着主君出去医治,这是好事,来,大家举起酒杯,祝两位主子一路顺风!”
她话音刚落,众人一改萎靡之态,纷纷露出一丝真心实意,敬两位主子。
一时厅中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
隔日一大早,杨乐夭阻却府中众人的好意相送,与辛玉郎轻车简从,一路向南。
途中正赶上萧氏、司马两家定聘之喜,杨乐夭让杨英几人稍停,给送聘队伍让道。
萧子濯在马上朝她的方向拜谢行礼,并未停步。
她笑着回了礼,心中一块大石似落了地。
看着绵延数里的定亲礼箱,杨乐夭嘴角上倾,玩笑道,“想想这些东西只能过个眼瘾,待司马出嫁之日还要尽数带回萧家,司马菁会不会呕死?”
辛玉郎握紧她的手,眼中尽是笑意。
纵然离开的如此急,交好的几人也在城外候着,让杨乐夭讶异的是,杨乐夭竟然在人群中看到她曾经的死对头,张之阡。
“阿嚏!”萧子清一个喷嚏声,打破众人的面面相觑。
看着杨乐夭似笑非笑的表情,萧子清有些咬牙切齿,“不知你何时离京,我们几人一大早就来候着了,城门都没开呢!”
“承情,承情!”杨乐夭笑得温和,面向众人,“多谢各位相送,杨某人感激不尽!”
“得了,也不要你感激不尽!”白珊珊大掌挥下,“你若是真当我们是朋友,就不会这般偷偷摸摸的离开!”
“哎,此话差矣!”杨乐夭拂开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掌,笑道,“我这不是怕各位舍不得我离去,挥泪当场,到时丢了面子是小,成了百姓日后笑柄就不好了!”
“就你牙尖嘴利!”白珊珊恨恨道,“我说不过你!”
楚嫣犹犹豫豫的上来,半响才出声,“陛下让我接了尚书之位!”
“我知道!”杨乐夭笑意潇洒,“好好对待众姐妹!”
“嗯!”楚嫣知道她说的是谁,点点头,“一路顺风!”
“好!”杨乐夭笑着打趣众人,“别一副耷拉模样,我只是去替夫郎寻医,又不是不回来了!”
众人虽听她如此说,但心知相见无期,表情都甚为别扭。
“让开,都让开!”冯如意从后面挤了上来,“丫头,早点回来,老妇等你喝酒!”
她在救出被龙蔓挟持的先皇一事上厥功至伟,早离了工部,如今已是阁老般的人物。
杨乐夭回京后就没见过她,此时见到她来,鼻尖微微一酸,语气略有撒娇,“好,我一回来就找您老喝酒!”
冯如意嘿嘿大笑,对她这份回答甚为满意,转身招呼众人,“你们别也别过了,就不要拦着了,她再不走,就要留下用午餐了!”
杨乐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向众人辞行,“后会有期!”
转身正欲上车,张之阡从侧面上来,行了一个大礼,“谢侯爷救我张家!”
杨乐夭细细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过是将所听之事告知,救张家的,是你自己!”
张之阡一愣,半响,再次行了一个大礼,却未说一词。
此时,辛玉郎掀帘候她,张之阡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情绪,拱手见礼,“辛公子!”
辛玉郎头微微点,“张小姐!”
杨乐夭脑中飞快闪过一个画面,呆愣的上前牵住辛玉郎的手,两人相视一笑,都明白对方是想到了初见的画面。
众人望着远去的车马,朝阳的光辉在他们身后镀上一层金黄,美的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此已经完结啦,(撒花撒花!),感谢各位小天使不离不弃的陪伴。
明日有两篇番外奉上,敬请期待。
PS:各位小天使走过路过也留个爪爪呢,十三妹老觉得自己是在自说自话,偶有的点击量也怀疑是系统自带,伐开心呢。。。。。。
另外,记得支持我的下篇《娇妃难宠》哦!
第98章 番外1
搬到明州来,除了真心喜欢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是想着天医阁就在几十里之外的山谷里,有事好招呼。
辛玉郎早就被断言子嗣困难,夫妻二人原也没抱着很大的期待,可幸福总是来得这般突然。
樱花三月,辛玉郎连着呕吐几日后,杨乐夭天为亮就进了山谷,将庆娘扯来,慕容弢亦气呼呼的跟了过来。
两人轮流搭了脉,皆露了喜色,叮嘱她以后要对夫郎加倍的好!
要他们说,自己的郎君自己不疼,难道等着别人来疼?
明州再四季如春,也有湿寒之时,往年每每双腿刺骨之痛,辛玉郎都咬牙忍了过去,半点未让杨乐夭知晓。
可怀了孕后,这身子越发金贵,一到雨季,双腿但凡微微刺疼,这金豆子便不要钱的往外落,着实心疼死杨乐夭了。
可总不能每次都去谷里将庆娘拖来吧,杨乐夭只好讨教了些按摩手法,得空了就给他活络经脉,别说,还真是有些用处,最起码金豆子是越来越稀罕。
这日,辛玉郎作着画,杨乐夭在一旁看着,画面颇为和谐之时,杨英拿了封信件过来,信件背面那明晃晃的司马金印,隔着老远都看得刺眼。
杨乐夭心中一咯噔,果然身边这位已停了笔,双眼幽怨非常的看着她。
杨乐夭也不敢拆开,只让送信之人带了一句话回去。
她家多半会添个小子!
果然,直至辛玉郎诞下麟儿前,都未再见到司马金印。
······
“阿英!”杨乐夭一脸期盼的踱到杨英身旁。
杨英正闲的无聊,用随身匕首削了几个木箭,想着去山里搞几个野味回来打打牙祭,抽空觑了她一眼,问道,“有事?”
“那个!”杨乐夭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看你刀工了得,可能教我!”
“你要学削木头?”杨英十分诧异的看向他。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削支木钗给玉儿,最好上面还能雕些梅花!”
杨英再觑了她一眼,眼中鄙视满满。
待杨乐夭将木钗削好,上面也像模像样的雕上几朵梅花时,辛玉郎已肚大如罗,见到她献宝似的拿出的木钗,反复瞧了瞧,神色莫名。
“不知与你送人的那枝竹钗有无可比,却是比不上“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