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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纪事(84)+番外

作者: 秋烟冉冉 阅读记录

离开陆家,林园和林大柱又赶去了秧田。

把鱼苗放进秧田后,林大柱叫林园在路上等着他,他要看看秧苗的涨势。

“好,我等着爹。”林园笑道,她撑着油纸伞,站在路旁守着工具和今天的收获。

正无聊着,欣赏着手里的油纸伞时,林园忽然听前方的林大柱,惊呼一声,“唉哟——”

林园吓了一大跳,“爹,怎么啦?”

她慌忙从秧田中间窄小的田梗上,朝林大柱那里跑了过去。

“我的脚踩到什么东西了,阿园,你把扁担拿来给我拄拄,我看看脚。”林大柱抬了抬右脚,皱着眉头说道。

林园往水里瞧去,有一丝丝的血渍,正从水底往上冒。

看着心惊。

“爹,你等着。”林园飞奔回路旁,取下扁担跑回林大柱跟前。

林大柱接过扁担,将扁担往泥土里一插,他借力抬起右脚来。

林园看到那脚,倒吸一口凉气。

一只旧的去掉了木头长柄的三齿铁钉耙,正扎在林大柱的脚后根处,一根生了锈的粗钉,已经将肉扎穿了。

那血正往外滴哒流着。

“爹,你别动,别乱拔,我来扶你。”林园忙摆手制止着林大柱。

“不拔的话,我不是更疼呀。”林大柱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女儿的话。

“你听我的没错,千万别拔,会感染的,会加重病情的!”林园吓得脸都白了,连鞋子也不脱了,慌忙跳进秧田里,走过去扶林大柱。

“什么叫感染?拔掉了包扎起来不流血了,才会好呢,怎么不拔才会好?”林大柱实在疼得很,忍不住怪着女儿。

林园闭了下眼,这一世的人们,还不理解破风伤一病。

秧田的水是脏水,生了锈的钉耙将铁锈扎进了肉里,不抹抗生素的药,不吃抗生素的药,伤口就会感染,会得破伤风,那是个十分要人命的病。

在这个时代得了那个病,没有活的可能。

“拔的时候,要马上抹药,否则伤口会恶化,到时候,爹的脚就会废了,严重些的会要人命!”林园焦急说道。

林大柱讶然道,“阿园,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呀?”

女儿自打落了一次水后,聪慧了不少,但这医学的知识,她怎么也懂?

林园只好解释着,“我去县城打短工的东家家里,有不少医书,我跟着东家学了些字不说,还学了些普通伤病的方子。”

“哦,原来是这样啊。”林大柱点了下头,没再问了。

林园扶着林大柱来到了路上。

回家还有些路,他们又是水桶担子,又是鱼篓子网子铁锹的,这般走下去,得几时才到家?

林园将雨伞递给林大柱,“爹你等着,我去借辆牛车来。”

说着,飞奔往有牛车的人家跑去。

“你跑慢些,别摔着了!”身后,林大柱还不忘提醒她。

“晓得了,爹!”林园头也不回地应道。

心中却在嘀咕着,自家的秧田里,哪来的废弃钉耙?

水一掩盖,那钉耙简直是个机关暗器呀!

林园握紧拳头,等她将林大柱送回家后,一定要去查查这钉耙的事!

知道是谁丢的话,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林园经过家门口时,看到林志也回来了,忙叮嘱着林志快去请村里的赤脚大夫胡大夫,告诉他林大柱的脚被钉耙扎伤了,叫大夫带工具来家里候着。

古时的村医,医术都是半碗水,但总比没有好。

她的记忆中,虽然也记着些医学知识,但人家是大夫,手头上有工具,还是得请来。

林志一听老爹受伤了,吓得雨伞也不打了,冲冲跑去找大夫去了。

林园从牛大爷借了牛车,急急忙忙赶到秧田边,将林大柱和一些鱼具农具一并般到了牛车上。

林园扬起鞭子,将牛车赶得飞快。

回到家里时,林大娘子正站在篱笆院门口,焦急地等着他们呢。

“这是怎么回事呢,咋把个脚弄伤了?你真是太不小了。”林大娘子急得直跺脚,不等牛车停,就小跑着走上前。

林园道,“娘你别怪爹了,爹也不晓是怎么回事呢,那秧田里有个旧钉耙,他也看不见呀,就这么踩上去了。”

“先进屋先进屋,大夫已经候在家里了。”林大娘子叹道。

牛车一停,林大娘子和林园一起,将林大柱搀扶进了屋里。

林大柱受伤,林翠和林志也乖巧地帮着做事。

两人将牛车上的东西,一起搬进了院子里,又还走了牛车。

屋中,大夫正忙着给林大柱处理伤口。

看他也是要直接拔钉耙的样子,林园无语了。

她制止了大夫,叫林翠先去烧水,再叫林志寻一些烈酒来,她则点起了油灯,将大夫那柄准备挑肉中铁锈的小刀放在油灯的火上烧着。

大夫十分不满地说道,“还要不要看伤了,不要我看,我走好了。”

林园心中气得想骂他一顿,她都没发火,他发啥火?

“你想将我爹的脚治废?哪有你这种治伤的?你这刀子,天晓得没有没有挑过别人的脚丫头?不消消毒,万一将另一人脚丫子上的病菌传给我爹,你想叫他叫脚?”

第083章 采到野灵芝了,寻找京城口音的妇人(一更)

大夫拿出小刀的时候,林园惊讶地发现,那刀柄处,还沾着一丝血渍。

可见,大夫不久前,给其他人动过手术。

大夫被林园一说,气得扔了手里的工具,站起身来。

“我不治了,你们家看着办法吧。”说着,他就要收工具。

嘿,这大夫,脾气好冲!

他办事不认真,她说一下都不行了?

现代的医具,医生们可以用酒精消毒,古代有几个大夫知晓这等知识?

“胡大夫,你刀子上还染着血渍呢,洗都不洗的,就拿来给我爹治伤,万一那人的血有毒呢?”林园问道。

大夫还强词不讲理,“那人没病,跟你爹一样,身子好着呢,只是不小心被野猪夹夹坏了脚……”

正说着话,外头有人喊着,“胡大夫,胡大夫?”

林大娘子走了出去,“胡大夫在这儿给我家大柱看脚伤呢!”

“哎呀,胡大夫,我家田子他爹的脚你没给治好是怎的?都肿起来了。”一个妇人焦急着走进了堂屋。

胡大夫脸上一慌,“不可能啊?我给上了药,怎会肿呢?”

“是真的肿了,我还骗你不成?”那妇人急得直跺脚。

“我一会儿过去看看,大柱的脚被钉耙钉了,我得着急着取出来。”胡大夫道。

“那你快过去啊,我先回了。”妇人急慌慌转身走了。

林园这时又说道,“大夫,那人的伤,定是感染了,问题就出在您这工具上。”

胡大夫一脸的惭愧,“这刀上也看不出什么来呀?”

林园道,“小病毒是看不出来的!咱们闻到了花香,却看不到香一样。”

胡大夫治的伤出了问题,再不敢拿樵了,林园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而且更加仔细起来,“行,听你的,你说怎么治,就怎么治。”

“那好,咱们动手吧。”林园巴不得他配合。

这穷山村里,人们生了病,只会在病得倒床不起才会去看病,大多自己硬扛着。

而倒床不起的病,也大多是病得没治的那种。

到了这种田地,村民也不治了,等着死。

看病的人少,大夫没有收入,医术好的,在乡里集市或是镇上集市开医馆去了。每个村子里,只有一个会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开个伤风感冒方子的赤脚大夫。

林园摇摇头,真是病不起啊。

林翠端来了热水,林大娘子将林大住的脚,擦干净了。

林园和胡大夫合力,将林大柱扎在脚上的钉耙给取了出来,紧接着,林园拿了一块干净的棉花沾了酒润着伤口。

胡大夫马上拿小刀子和小夹子,一点点地挑着肉里头的铁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