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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571)

总算今儿起来后,病情没朝着坏的方向发展,太后便又忍不住生气了。

崔福祥才上位就敢把她的话儿当耳旁风,这是想做第二个韩征呢?可惜连韩征都败于她之手,如今只能等死了,何况他区区一个崔福祥,她既能扶他上位,自然也能拉他下马!

吩咐段嬷嬷立时传崔福祥去,“只要还剩一口气,都得给哀家立时滚到仁寿殿来!”

崔福祥这才知道太后恼了他了,顾不得骂底下的人,也顾不得还有一堆的大情小事等着他处理拿主意,忙忙收拾一番,便赶去了仁寿殿,见到了太后。

自然少不得被狠狠骂上一回,也少不得恭敬卑微的赔一回不是,表一回忠心,还答应下去后,便立时去拿施清如,才算是让太后脸色稍稍好看了些,行礼出了仁寿殿。

待回了西厂,便立时打发了手下一个心腹先去见过太后,再带人往都督府拿施清如去,因想着隆庆帝曾对施清如颇有兴趣,凡事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施清如没了韩征当靠山,死到临头了,便决定跟隆庆帝了呢?还是别做得太绝了的好。

遂让那心腹拿人时客气一些,能不与施清如起正面冲突,就不起的好,连与那心腹同去的人,都没出动东西厂的,而是请宣武侯给点了金吾卫一队人马护送。

却不想施清如竟有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说什么她得了麻风病,暂时不宜入宫,以免传染给了太后或是其他人,还一番软硬兼施的危言耸听,他那心腹竟还被唬住了!

崔福祥等下午终于忙得告了一段落后,才允了那心腹到跟前儿复命,也知道了他铩羽而归之事,立时勃然大怒,既气心腹不争气,连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更气施清如不见棺材不掉泪,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这般嚣张,真以为韩征还有翻身之日不成?

遂先去见了太后,向太后请了罪,再请太后褫夺了施清如县主的封号后,方点了西厂的人,去都督府拿人。

只当这次定能很快便将人拿下了,万不想竟等到这时候仍没有消息传来,太后下午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儿,到了这会儿哪里还忍得住?

也就是崔福祥这会儿不在她跟前儿,要是在,她势必要生吞崔福祥了!

段嬷嬷见太后气得脸都扭曲了,抿了抿唇,正犹豫要不要再劝劝她,横竖韩征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施氏没了倚仗,自然也只能由得太后搓圆捏扁,又何必急于这一时,何必这般肯动气?

就见顾公公小跑着进来了,“太后娘娘,皇城西门外瞧着好似走水了,奴才才问过金吾卫的人了,据他们说来,走水的应当是都督……韩征的府邸,看来崔厂公的人已经得手了,很快就能来向您老人家禀告好消息了。”

太后脸色这才好看了些,道:“真确定失火的是那个阉竖的府邸了?总算崔福祥还有点儿用,不然这么点小事儿都得这么长时间才能办好,哀家要他何用……等等,施氏那贱人不会已经葬身火海了吧?”

顾公公赔笑道:“这奴才就暂时不知道了,请太后娘娘容奴才再去打探清楚了,再来向您老人家复命。”

太后急道:“那你还不快去!”

待顾公公却行退出去后,方与段嬷嬷道:“听说那贱人一直不肯开门,里边儿也埋伏着韩征不少的爪牙,那我们的人久攻不下,便只能火攻了,若那贱人就这么被烧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段嬷嬷忙道:“奴婢听说被活活烧死的人十分痛苦,死状也十分可怖,其实也算不得便宜她了,何况也有可能她受不了烟熏火燎的,只能开门儿投降呢?总归很快就能知道确切的消息了。”

太后咬牙道:“就算被活活烧死也十分痛苦,在哀家看来,依然便宜了那个贱人,依然难消哀家心头之恨,哀家非要好好折磨她一阵子,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后,再让她死,才能解气!且等着吧,等不到确切的消息,哀家今夜就不睡了!”

段嬷嬷闻言,觑了觑太后的脸色,见她浑浊的双眼亮得很是不正常,两颊也是极不正常的潮红,却不敢再劝她,只得轻手轻脚的去了殿外,吩咐宫人给她熬药,又着人去传太医随时待命去了。

彼时在冲天的火光中,都督府内外双方的生死之战也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都督府的人数到底差敌人差一大截,何况还有二十来个根本没有战斗力的仆妇小太监们,施清如主仆三人更不必说,直接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其他人也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自然不可能是几倍于己方人数的敌人的对手。

终于还是让对方撞开了大门,杀进了府内,其他各个门也相继都被打开了,蜂拥而入的敌人自外而内对施清如等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还是一个不断在收紧的包围圈。

李穆亲自带着几个手下护着施清如一路到了花园里,见她还有些犹豫,似是并不想进地窨里去躲着,忙又急又快的道:“夫人还是快进去吧,旁的都别想也别管了,您的当务之急,只是保护好您自己,也必须保护好您自己,兄弟们和采桑姑娘才算是没有白白伤亡。”

施清如已经换过衣裳和装束,脸手也处理过,一眼看去,就是个寻常的年轻仆妇了,闻言红着眼睛,低声道:“都是我连累了大家,早知如此,我就该同意进宫去的,太后总不至直接要了我的命,那只要我能活着,活到督主去解救我,自然大家都不会有事儿了……”

一众护卫不会有那么大的伤亡,最后还不定伤亡会如何惨重,其他仆妇们和小太监们也不定会落得什么下场,采桑亦不用妆扮成她的样子,和桃子一起在正房等着敌人不定时候便会冲进去了!

李穆这些年见惯了大难临头只顾自己,压根儿不拿底下人的命当命,死再多底下人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主子,对施清如这般的宽柔待下,心里自也很是感动。

可正因为夫人这么难得,他才更要护好了她,因忙道:“夫人千万别这么说,要是夫人也身陷囹圄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不会有事儿?只怕下场会更糟糕,倒不如如现下这般拼死一搏的好!”

施清如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李护卫,这么高的火光,肯定大半个京城都能瞧见,你说我们的援兵会不会已经在路上了?”

她真的不想己方再有伤亡了,更不想采桑真被拿到了太后跟前儿去!

李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施清如才好,督主到底是怎么安排布局的,自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护卫能过问的。

可督主那般看重夫人,照理知道了府里的险情,定不会坐视不理,怕就怕,督主如今的情形也不好……

片刻,李穆才道:“肯定已经在路上了,所以夫人只要稍稍躲一会儿,我们也再多坚持一会儿,一定能得到督主派人来救援我们的!”

语气很坚定,也不知是在说服施清如,还是在说服自己。

施清如点了点头,正要再说,就听得方才还只隐约可闻的打杀声已是越来越近,知道情况紧急,不用李穆再催,已自己跳进了地窨里去。

李穆见状,忙在确认她没事儿后,替她盖上了盖子,又把四周都着意掩饰了一番,才带着人急匆匆跑开,对着迎面而来的敌人“刷”地一声拔出了刀,也亲自加入了最后的殊死搏斗里……

施清如躲在小小的地窨里,因本来就是大晚上的,地方还狭小,自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与瞎子没什么两样的后果,便是她很快即觉得自己的耳力变得比素常好出了几倍似的,不但能将远处的打杀声都听个清清楚楚,能将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连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她不由攥紧了拳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