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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493)

晚间施清如是与韩征一道回的都督府,常太医也与他们一起回去的,今晚仁寿殿仍留了太医院的人值守,都知道太医院人多,司药局说到底如今只有常太医与施清如能独挑大梁,总不能让师徒两个蜡烛两头烧,白天黑夜的连轴转,那要不了几日,师徒两个都得垮了。

是以爷儿三个总算能一道用晚膳了。

只是常太医兴致并不高,一直都在忧心着太后的病,想着怎么才能尽快把太后治好,也没与韩征小酌,草草用了一碗饭,便先回了松风阁去。

韩征着小杜子好生送了他回去,又让桃子去厨房传话儿,晚些时候给常太医送点好克化的宵夜过去后,才看向施清如,低声问她白日里都与黄禄说什么了,“……他与你说什么了,你尽量一字不漏,都学给我听一遍呢。”

想也知道,黄禄不会无缘无故去堵施清如,肯定是有话说,有他自己的目的,所以韩征才一定要弄清楚了,他怕黄禄趁他不在时,给施清如说什么不该说的,或是给她气受。

施清如想了想,还是把与黄禄的对话大略与韩征学了一遍,末了忍气叹道:“听他的意思,好像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的错;我如今还在宫里,也是我自己非要赖着不走,而不是轻易走不了,只要我想走了,就立时能走,还不留隐患似的,哪能这般容易呢?”

可没有用,这些理由在黄禄看来,必定都是借口,实在不行了,他还可以说,当初她为什么就非要进太医院,为什么就非要复设司药局,甚至为什么要学医,总之一句话,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然她还是那句话,只要隆庆帝想召她进宫为太后治病了,只要她还活着,那便无论如何都推脱不了,要么就是她直接听命进宫;要么就是督主为她据理力争,惹得隆庆帝不高兴后,还是只能接她进宫,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差别?

难道他以为,就只有他才是一心为了督主好,她就不是了不成?

韩征已沉下了脸来,道:“你就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就是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总不能让所有人都因噎废食;遇见问题了,只想着若是当初没有怎样怎样,而不是去想着怎么解决,那事情也永远没有解决之日!反正如今皇上有了新人,短时间内,怕是难得去仁寿殿了,等过阵子太后有所好转了,你再称病,不再进宫,再加上……事情自然也就消弭于无形当中了。”

禄叔昨儿悄悄找他,又一次劝他把清如远远的送走,他就知道他仍没将他上次的话听进心里,对清如的印象也没有真正改观过,甚至仍想着要一劳永逸了。

这叫他怎敢冒险,自然还是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才能稍微安心几分。

不然回头清如真有个什么好歹,他就算能让禄叔知道,他从来不是危言耸听,他根本不吝毁灭一切包括自己,又还有什么用,清如一样回不来了。

却不想,他竟又打上了从清如处入手的主意,必定是仗着有多年的情分打底,他到头来还是会跟上次一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才敢这般有恃无恐的!

施清如皱眉道:“难道他还不知道我们的打算不成?等太后有所好转后,再来一步步的脱身,这事儿也只能循序渐进,根本急不来啊。”

知道又有什么用,暂时解除危机,与永远没有危机,可是大不一样……韩征沉声道:“我会让他不许再找你,会再一次郑重警告他的,你就别管他怎么想了。”

清如还不都是为了他,才继续委屈自己的,不然他早就让她称病了,她何以不愿意,说到底还不是怕皇上会因此不高兴,继而怀疑猜忌他吗?

结果敌人没能伤到她,反倒他身边得力的人仗着十几年的情分,一直想着所谓的‘未雨绸缪’、‘一劳永逸’,实在恶劣可恨至极!

施清如暗自苦笑,她怎么可能不管黄禄怎么想的?

她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都明白,黄禄何以非要她出宫,还要远远的离开,不就是打着没了韩征护着,她便只能任人宰割,一劳永逸的主意吗?那韩征便再不必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不必有任何的软肋了,多好的事,傻子才不做呢!

事实上,他不久前就才做了一次,只不过运气不好,没能最终成功而已,不是吗?

这叫什么,除了要应对敌人的明枪暗箭,还得防着所谓自己人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她也真是有够倒霉的!

因着这个认知,施清如之后一直到睡觉时,都怏怏的,提不起精神。

好在韩征知道她心里必定不舒服,一直轻轻拥着她,只是拥着她,间或轻轻拍她几下,什么都没做。

施清如才渐渐在他无声的安抚和醇厚的气息下,慢慢睡着了。

翌日施清如起来时,韩征因今日有大朝会,已先进宫去了。

她便也收拾一番,随常太医一道进了宫,去了仁寿殿。

太后经过这些日子常太医的治疗,到今日终于有了更明显的好转,竟在施清如给她施完针后,哆哆嗦嗦挤出了一句:“哀、哀家想晒、晒晒太阳……”

把段嬷嬷喜得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忙叫人准备了躺椅,再铺好厚厚的褥子,亲自带人将太后搬道上面儿靠好后,小心翼翼抬到了殿外去。

仁寿殿内外一时间都是久违了的轻松与欢快。

福宁长公主很快也闻讯赶来了,虽然满脸的憔悴,眼睑下也满是青影,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昨晚必定没睡好,瞧得太后明显有了好转,她也是喜形于色,上前便蹲到太后面前,握了太后的手,笑道:“母后,您终于有所好转了,我这心里都高兴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正发愁自己接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母后就眼看能好起来了,以后她便又有母后可以倚靠与撑腰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段嬷嬷在一旁听得这话,翕动了几次嘴唇想开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接过一旁宫女递上的薄毯子,给太后盖在了膝盖上。

一旁施清如瞧得福宁长公主满脸的憔悴,再不复往日的得意与算计,心下暗暗解气,不过她更高兴的,还是太后终于有所好转,今日她也终于又见到了尹月华。

因趁福宁长公主不注意时,凑到尹月华身边,小声道:“月华,你……好些了吗?”

尹月华在自己屋里躺了两日,虽膝盖仍隐隐作痛,心里更是仍羞愤欲死,却知道自己不能再躲下去了,这到底是宫里,不是奉国公府,她根本没有那个任性的资格。

今儿一早只得又强撑着爬起来,收拾妥帖后,强撑着去了福宁长公主的寝殿。

好在是福宁长公主今日并未为难她,只说她:“才病了一场,旁的事就先别管了,安心将养身子是正经。”,也没让她再服侍她,她殿内的宫人们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都丝毫看不出异样来。

尹月华心里方好受了些,然后随福宁长公主一道来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这边服侍的人就更多了,也不知是尹月华自己敏感,还是真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着一直有宫人在偷偷打量她似的,因此一直不敢抬头看人,一直都魂不守舍的站在一边,巴不得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才好。

还是听得施清如的声音,她才回过了神来,忙低声道:“我好多了,多谢清如你的药膏,真的很管用。”

只是膝盖的伤容易好,心上的伤,却不知道几时才能好了。

施清如见她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散了大半似的,心下暗暗叹息,道:“管用就好,要是回头用完了,我那里还有,再给你送来。我也要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我打昨儿知道了起,心里一直都好生难受,很想去瞧你,可又怕回头累你又吃苦头……”

尹月华低低打断了她,“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本来就大不如前了,便我没有替你解围,同样的事也一样迟早会发生的,与你什么相干呢?只是以后明面儿上,我不得不疏远你,轻易也不敢与你解围了,不然传扬开来,丢的就不是我一个人的脸,更是我们整个奉国公府的脸了,以后你千万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