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接收命令,然后再次行礼,随后倒退着离开。
“王妃,您是打算偷到王爷的印鉴,然后自己伪造一张休书么?”流玉问道,从最开始她要常嬷嬷找宇文玠的印鉴时,她就有这个怀疑了。
“只要有印鉴,就都是合法的。”无需签名或是按指印之类的,甚至字迹不同也没关系,代表他身份的印鉴才是最重要的。
流玉点点头,却又忽然道:“其实奴婢觉得也不一定非要离开,似乎王爷现在很在意王妃。”忽然之间就回来了,明显自己手头的事情没有忙完。以前哪次离开都是半个月打底,不做完事情不回来。
“看事情这么表面,往后你可怎么办呀?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喉咙疼。”仰头,白牡嵘闭嘴闭眼,看来往后她还真不能再受伤或是生病,但凡抵抗力下降,她就得被后腰处的隐患所控制,没准儿什么时候就被彻底制住了。
不念不想的就在房间里躺着,晌午时,那大夫又来了,给她的手臂换了药。
她自己看了一眼,手臂的伤口缝合的很丑,这手艺要多差有多差。而且,缝合伤口的线也不是那种可吸收的,到时拆线下来,单是想想都知道这胳膊得变成什么样儿。
换了药,又喝了苦到怀疑人生的汤药,她再次迷糊了过去。她再次确认喝的药有安眠的成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困倦。
迷迷糊糊的,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房间里燃着朦胧的琉灯,小羽坐在床边,正守着她。
“王妃,您醒了?饿不饿?”开口便是询问,白牡嵘一时间恍惚的觉得自己不像人,已经变成猪了。
顺着小羽的力量坐起身,白牡嵘晃了晃脑袋,“我要下床走走,那时整日在床上,我都怕了。”嗓子还是沙哑的,不过还是敌不过她想下床走动的心思。在床上躺着十分不适合她,让她联想到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不快的记忆。
下床,身体有些微微的无力,不过还能支撑。手臂倒是还好,现在主要是由后腰处向全身蔓延的针刺感,以及身体无力和喉咙痛。
小羽将较厚的披风找来披在了她的身上,白牡嵘走出居室,一步步的下楼。
虽是身体无力,但是走了几步,身体里的血似乎也活跃了起来。
楼下,有上女在候着,流玉看到她下来,迅速的跑过来搀扶。
“王妃,您饿不饿?厨房应该已经炖好了补汤,奴婢去拿来。”把她扶到软榻上坐下,流玉一边说道。
“嗯,去吧。”吃了睡睡了吃,她最近应当也就是过这种日子了。
靠坐在那儿,小羽把一张柔软的毯子盖在她腿上,她这待遇及得上老佛爷了。
那几个上女站的笔直,连呼吸都没什么动静,如果不是还在眨眼睛,这以为她们是雕塑呢。
“都去休息吧,别站在这儿制造二氧化碳了。”看她们不自在,白牡嵘也觉得别扭,还是空寂一些的好,她也能自在些。
上女立即领命,双手置于肚脐处,弯着腰退了下去。
“王妃,再喝些水。”小羽端着水杯过来,一点一点的喂给白牡嵘喝。
“不喝了,喉咙疼。对了,大杨和金刚情况怎么样了?”他们俩都多多少少受了些伤,不知大夫有没有照顾到。
“金刚没什么事儿,就是手伤了。大杨哥其实伤得重,他后背都被划开了,那天晚上他看王妃受伤了,也根本没敢告诉您。这两天,都在房间里趴着呢。”小羽告知。
“大杨功夫不行,但胆子大是真的。这两天厨房里的补汤也给他们送去些,多吃一口东西王府又不会穷死。”白牡嵘觉得亏什么都不能亏嘴,民以食为天啊。
“嗯,奴婢记下了,会吩咐厨房的。”小羽点头,还是白牡嵘对下人宽容,也不小气。
靠坐着,她姿势也显得极为松散,小羽蹲在软榻一侧,小心的给白牡嵘捏腿。
正享受着呢,就听得外头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接下来就是那些上女小心的声音,“给王爷请安。”
一听这话,就是宇文玠回来了,白牡嵘挑了挑眉头,也只有他能得到这种如同拜见天神般的待遇,一个个胆战心惊,好像他随时会吃人一样。
果然下一刻,那个人就进来了,裹着厚重的狐裘披风,兜帽也老老实实的扣在头上,只露出一张脸来。
进来后,他便抬手摘下了兜帽,然后看向如同老佛爷似得白牡嵘,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尽管看起来像个刚刚成年的大男孩儿。
“舒服了?”他走过来,一边随手把披风扔到了不远处的椅背上,那动作竟帅的很,充满了男人味儿。
“托你的福,我手臂要烂了。”哑着嗓子,白牡嵘可不是那容易吃亏的人,即便眼下体力不济,但在嘴上也一定要讨到便宜。
“本王看看。”走过来,小羽自动的让开,他则没有任何停顿的坐在了软榻上。
白牡嵘歪头看他,说真的,这一瞬间好像十分陌生,因为他瞧着似乎真的是很关心的模样,并非只是想看笑话。
“谢了,不用你看。大夫晌午时看过了,说是好多了,过几天就能拆线了。”这小子,莫名其妙,忽然之间的好心比以恶相对还要吓人。
浸水了一般的眼眸无比清澈,很容易让人心动,他看着她仍旧苍白的脸,“本王也不是非看不可,如果真的烂掉了,受苦的也是你自己。”
“少装老人说话,听着不顺耳。我喉咙疼,不想和你交谈。”仰头靠在软榻的靠背上,她喉咙被自己掐的都有些发紫了。
“现在才知,本王为你挡去了多少凶险。若再出言不逊,本王可不会再管你了。”她那不耐烦的姿态,真是让人看了不由得想揍她一顿。
“别呀,最起码得等我满血复活之后再撒手。斑比,你这几日去哪儿了?看你的脸还好好地,也没有任何过敏的迹象,看来这段日子也不是多辛苦。”眸子一转,她态度忽然转变。然后微微朝着他这边靠过来,和他拉近距离。
宇文玠上下的审视了一下她的脸,眼底是警惕的,因为无事献殷勤这句话套用在她身上也极其的合适,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本王去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么?”他问,并且稍稍退离了些,距离她远点儿。
白牡嵘挑了挑眉,“你想说也可以啊,这只耳朵为你敞开。”她也跟着挪过去,因为身体不是很灵活,所以显得有些笨拙。
她越这样,宇文玠就越觉得奇怪,看着她又靠过来,他忽然站起身。
而白牡嵘也在同时抬起自己那只没受伤的手,一把抓在了他坠在腰带上的精美玉佩上。
她抓住了就没松手,宇文玠垂眸看了一眼,“你要做什么?”
“占便宜,摸一把。”白牡嵘松手,然后手指头快速的爬到他的腰带上,好像真是占便宜似得摸索了几下。
宇文玠微微皱眉,随后快速的退了一步,彻底甩开了白牡嵘的手。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上楼了,什么话都没再说。
看着他消失在楼梯上,小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笑,“王妃,你瞧没瞧见,王爷脸红了。”简直太好笑了,刷的一下就红了,特别扎眼。
白牡嵘却没心思说这个话题,本来宇文玠也是那种容易脸红的人,她故意逗弄他时,他就脸红。
“没摸着,他身上除了玉佩,就没别的东西了。”其实她是在找印鉴,想看看藏在他身上哪儿了,可是除了玉佩就没别的玩意儿了。
她有一瞬间还怀疑玉佩可能是印鉴,但用手指摸了一下,根本不是。这小子也不知把印鉴藏哪儿了,难不成藏得更深,她得摸到衣服里头去不成?
小羽看着白牡嵘并不高兴的脸,然后想了想,“既然王爷那么容易害羞,也不知道王妃想要做什么,其实王妃可以再接再厉的。去他房间里搜查,不行的话就翻他的衣服,总是能找到的。”压低了声音,小羽给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