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在那个世界,那绝对是学校里那种招人恨的学霸。平日里只能瞧见他玩乐,但考试时毫无压力,次次第一。
不过,他这种人也有招人喜欢的地方,就是四肢简单,和他在一起玩儿,他逢赌必输。
每次都赢,白牡嵘自然开心,所以也愿意和他在一起玩儿。
好像又重回了在夷南的时候,整日就是吃喝玩乐,早就忘记外头有什么事儿了。
没人知道今年是怎么回事儿,刚刚初秋而已,却忽然间的在夜晚时落了一场清雪。
天气异变,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让百姓以及宇文玠都不同程度的焦躁了起来。
白牡嵘担心的倒不是什么天气不天气的,只是天生异像,容易让百姓对掌权者产生一些质疑,这就于掌权者稳坐龙椅很不利。
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占尽舆论上风,白牡嵘站在窗前瞧着因为太阳出来而融化的清雪,她再次的生出个法子来。
宇文玠不在,他早早就回宫了,她则闲来无事,便换上了便装,又揣了不少的散碎银子和银票,和宇文笛晃晃悠悠的出门了。
护卫也远远地保护他们俩,不过俩人在城中好像逛街一样,溜溜达达的,就去了茶馆。
这里正在说书,说书先生口舌生花,正在讲前朝的事儿,带着些神话意思在里头,说的跟真的一样。下面听书的人都聚精会神,要一碗粗茶,再吃点儿炒豆子,这一天就混过去了。
这个季节,能跑到这里来听书的,那都是没有正经事业的。属于小混混一类,整日游街串巷,无事可做。
俩人混进了此地,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那说书先生口若悬河,然后对视一眼,都很满意。
顺着脏兮兮的茶馆边缘,俩人溜进了后台,管事儿的上前来,宇文笛立即掏钱。这个世道,这东西比啥都好使。
俩人不求别的,掏了钱就在这后台坐着,听着前头说书先生的声音,白牡嵘抬手勾住宇文笛的脖子,然后悄悄地给他说计划。
宇文笛听了很是满意,连连点头,这招儿肯定行。
终于等到了说书先生中场休息的时候,宇文笛拿着钱袋就过去了,把那干巴巴的老头截住,直接按到了后台的隔间里去。
白牡嵘翘腿坐在这后台等着,引导舆论嘛,她不觉得有难度,只要掌控好时间,舍得掏钱,必然成事。
一刻钟后,宇文笛才出来,那说书先生从最初的惊吓,到出来后满脸笑。装满了钱的钱袋塞在怀里,不是一般的满足。
他重回前面说书,话锋一转,没接着说之前的故事,反而说起了昨晚天降清雪的事儿来。
这说书先生当真是能吹嘘,说这初秋暖阳降清雪,不是意外,而是天降警示。
警示的是什么,警示的是苍生,这世上有人作恶,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雪代表何物,雪又是从何而来,雪为苍凉,来自北方极寒之地。那是白色的灾祸,它到来即是不幸。
如今北方极寒之地被逆贼所占领,逆贼贼心不死,老天不容,降下警示,他们很可能会在短期内卷土而来,带着白色的灾祸,连累无辜苍生。又说历史上就有此等事情发生过,每次暖阳降雪,都是逆贼祸乱天下。
说书先生简直就是瞎掰界的霸主,说了一通,连白牡嵘和宇文笛都要信了。
二人对视,不由的笑起来,绝了,今儿钱花对了。
“我知道城东还有个场子,是专门传递城里城外小道消息的。咱们去那儿走一趟,可能花的钱要多一些,但传播的速度必然更快。”宇文笛又想起了一个地方,已经克制不住要动身前去了。
白牡嵘动手把自己腰间的钱袋解下来给他,里面不止碎银子,还有几张银票。
“你自己去,这回我看看你的本事。”宇文玠想要他成材,这就是个机会啊,白牡嵘全权配合,没有机会也给制造机会。他早日成材,也好协助宇文玠,给他分忧解难。
宇文笛想了一下,然后就接过钱袋同意了,“嫂子,你瞧好吧。”做了第一次,第二次也就不愁了。
“去吧。”白牡嵘扬了扬下颌,为宇文玠排忧解难,什么没底线的事儿她都做。
第241章 爱无底线(二更)
宇文笛去办事儿,白牡嵘则在城里转悠。许久没见到这城中的街巷建筑了,还有这些来往的平民百姓。如今瞧着,不由生出一股世事重来的感觉。
初来这个世界,她好不容易从那王府里出来,瞧着这古老的城池,还有古老的人,总是觉得不真实。
而如今,她同样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来,她果然是不属于这里,还是夷南那地儿适合她。
她现在若是回夷南,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昨晚的清雪下的不合时机,眼下宇文玠也必然会因为这天气异像而生出诸多的麻烦来。
她得把这麻烦解决了,然后再回去。
回去之后呢?
回去之后,与宇文玠可就是相隔千里了,想要见面,得花费不少功夫。
他又这般忙碌,她心下还真是几分不忍,总觉得不帮他的话,这心里头过意不去。
而且,他若是太辛苦,那水灵灵的小模样,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得被折腾的不成样子。
在酒馆里头坐着,点了一壶酒,她也没喝,只是倒在杯子里用手拿着,不时的闻一下而已。
这酒的味儿是真好闻,一点都不呛,如若喝进嘴里,必然也舒服。只不过,她现在不能喝酒,真喝进肚子里,指不定得变成啥样。
而且,从她进来点了一壶酒之后,在窗外街对面守着的护卫都吓着了。死死地盯着她,好像她要是敢把酒倒进嘴里,他们就会冲过来把她进了肚子的酒给抠出来一样。
有宇文玠的命令,他们真是尽职尽责。白牡嵘就算不顾自己,也得顾着他们啊,领命做事,尽职尽责,她岂会为难他们。
她就坐在这儿,一直过了晌午,她这后背都丝丝拉拉发疼的时候,这酒馆里陆续的有客人进来了。
穿的普通衣服,一看也不是富贵的主儿,进来就点最便宜的酒和咸菜,边喝边吹水。
听着他们聊天,没过一会儿,就说起了昨晚降清雪的事儿来了,这种异象,普通百姓更是重视,而且专往邪处里想。
这去年新帝登基,今年就初秋降雪,到底是因为什么,这种事儿不用说的太直白,无不是将矛头指向那位置最高的人。
白牡嵘一猜就是这样,这些无知的百姓啊,总是觉得自己最聪明,实则愚昧无知,十分可笑。
但是,人言可畏,她怕的也就是这个。无知害死人,不止能害死自己,还能害死别人。
不过,他们之中却有人听了刚刚四传的传言,说是这天降清雪,皆因北方余孽。他们本为逆贼,如今不死,又占据极北之地,虎视眈眈,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听着他们说,白牡嵘挑了挑眉,这就是她要的舆论的力量,很好。
说起玄甲军,不免就说起了楚郁。这城里的百姓对曾经的阳武侯府倒是没什么坏话,而且楚郁这么多年来多次在街上和那些纨绔子弟争斗,百姓对他甚至还颇有好感,都说他不是个坏人。
几年前阳武侯府满门死在乌台刑场,他们也深感同情。而楚郁被逼迫到这份儿上,却是可以以人之情理度之。
只是,这楚家若说真有逆贼,那也绝对是楚震啊。若不是他不老实,阳武侯府也不会引来这灾祸,更不至于满门被杀。
虽说楚震死了,但他老婆可活着呢,大梁内乱之时,这楚夫人可是行军打仗不闲着,普通百姓都知道的。
说起楚夫人可能是逆贼,这些百姓还真都同意,说她都做过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杀人不眨眼之类的,不免有泼脏水的嫌疑,毕竟指责一个女人,要比指责一个男人容易的多。
白牡嵘和楚夫人是死敌,却也并不赞同这些百姓把脏水往她头上泼,好像全天下的坏事儿都是她干的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