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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376)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君文嘉说了几句,代王不听,反让那两人报出名姓。

她鲜少出宫,对于朝臣的妇人都不相识,今日不能处置,改日必要清算的。她不能让君姐姐因自己而遭受污言秽语,绝对不能。

君文嘉头疼,暗地里让仆人去找君琂,眼下唯有她才能劝住这个小魔王。

两名妇人之所以暗地里嚼舌根,乃是因为其中一人是皇后母家张氏一族人。在去岁牡丹宴上,想要与君家联姻,谁知被代王搅和,后暗地里前来君府求娶,都被拒绝。

两家地位悬殊,君文嘉官职卑微,皇后做保山,也因君琂与代王交好,这才给面子想求娶,否则张家不会自降身份。

哪成想,君家根本看不起张家,直接拒绝,让张家人恼羞成怒,在君府内口出恶言。

代王站着就是不走,此事闹大也好,指不定日后再有闲言碎语传出来,今日找到罪魁祸首,一次性处置,免得夜长梦多。

君文嘉头疼,明白代王非要处置,她年龄幼小,不明白其中官宦府邸的利益牵扯。再者是张家人,皇后母家,闹大了只会让皇后不喜。

他低声劝道:“殿下,右手那位是张家人,按辈分是您的长辈,大事化小。”

“张家人?”代王嘀咕一声,想起去岁偷听来的消息,皇祖母想让君姐姐做张家妇,莫不是就是眼前夫人的小郎君?

她满腹狐疑,左右看一眼都是看热闹地官宦妇人,道:“去屋内说。”

吩咐完,大步向近处的屋子走去,她双手负在身后,抬头挺胸,甚是威武。

赶来的君琂见到她这副小得意的模样,莫名发笑,心中因母离开的苦涩顿时散去大半,她止步于人群中。代王也不算小了,懂事明礼,她本想入内帮她,然她身份尴尬。

谣言议论的便是她,介入后,张家夫人就会轻易将水泼到她的身上。代王怎么说,都会成为外人,且父亲在内,他当会帮助代王。

张家人多次出言讽刺,她无意计较,不想被代王听到。君琂顿住脚步,想起宫内皇后,眉眼一蹙,让人去给代王带话,处置也该顾及皇后颜面,不能打了皇后的脸。

婢女入内后,她转身去灵堂,半道上遇到去而复返的清阳公主,她行礼道:“殿下可是找代王?”

清阳颔首:“她给你惹祸了?”

君琂摇头,眼中隐起几分忧愁,更显清冷,比起初春的风,也不知谁更冷。她退到一旁,道:“是君琂给代王殿下带来麻烦,您去劝劝。”

清阳方出君府就看到东宫侍卫,想着多日不见小李齐,顺道带回府用午膳,哪儿想进门就听到代王揪着张家夫人不放。背后污言秽语是常事,训几句就好,与张家闹翻了,于她无益。

她抬脚欲走时,君琂低声提醒:“张家与皇后一心,扶持吴王,甚为忠诚。”

清阳遽然顿住脚步,回首怔怔望着她,不明白是何意思。

君琂又道:“既对吴王忠诚,于殿下毫无益处,恐张家人在京以殿下名义行事,不如趁机断了。”

轻声细语,不符合君琂清冷的性子。清阳更是一惊,道:“添一敌人不如多一朋友。”

君琂垂眸:“公主觉得张家会是代王的朋友?您能确定两年前代王出宫之事,张家人没有掺和?”

清阳被惊得长吸一口气,夺嫡之事向来凶险,吴王的势力根深蒂固,不会心慈手软。她犹豫几息,看向君琂平静如水的眸子:“与皇后闹翻,恐是不妥?”

“代王离宫,吴王出京,皇后就已做了选择,这些年陛下都明白的道理,公主不知?皇后为吴王可做任何事,以代王名义为吴王集攒势力,也是一个好办法。”君琂道。

“我明白了,你且先回灵堂。”清阳与皇后相处多年,这些年见她待代王的态度不如往昔,也明白是吴王之故。

君琂提醒了她,宫中人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断得干脆的敌人,没有亦友亦敌。

清阳匆匆过去的时候,外面围了许多妇人,她扫了一眼,怒斥道:“今日来此是看热闹的?还不速回各府,再不走门外金吾卫在守着。”

训后,她疾步踏入屋内,见到张家夫人,笑着走近,道:“发生什么事,闹得这么大,在外面就听到了,代王还小,实在不好说话就去找皇后,让皇后收拾她。”

君文嘉冲着她行了一礼,忙道:“殿下来得正好,臣前院还有些事,这里您安抚下。”

说罢看向代王,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揪起她的小耳朵,训道:“你君姐姐在家服丧,你不去安慰一二,竟在府内搅事,你是不是嫌她不够伤心?还有你无事为难你张家婶娘做什么?”

她力气大,疼得代王低唤两声,屈于她的威仪,没敢回嘴。

清阳出来打圆场,解了几分尴尬,张夫人趁势道:“殿下小不懂事,公主不必这般在意。”

张家人眼高手低,品性历来不佳。清阳平日里碍着皇后在,也不与她们有交集,今日得此机会也不愿放过,松开代王的小耳朵,大方道:“也该懂事了,我也不好处置,去长秋宫找皇后理论。”

代王也有此意,摸着自己被揪疼的小耳朵,瞪着张夫人道:“去便去。”

张夫人心中犯虚,摆手不肯去,没来得及说话,代王就已经跑出去让人准备马车。她恍惚感觉清阳公主不是过来安抚,是想将事情闹大的。

她畏畏缩缩不敢去,旁边那位妇人拽着她的衣袖,低声道:“皇后是你姑母,你们张家为吴王出力不少,你不会吃亏的。”

清阳耳尖,听到这句话后,唇角微微勾起,君琂猜得很准,张家人仗着皇后确实不将代王放在眼中。

她随着代王出府的时候,招来婢女耳语几句,让她去找君琂。

****

代王上马车后,心中如擂惊鼓,面色苍白,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她掀开车帘,看着往后倒退的君府,想起方才发生的事。

君姐姐没有出现,只让人带话,顾及皇后。

如何顾及?她知晓皇祖母心中想要扶持吴王叔父,对她视而不见,这些时日也明白过来。她不小了,皇祖母不待见,也就没有必要凑过去的。

君姐姐让她顾及,是否要撕破脸面?

她知晓皇祖母暗中为吴王叔父招揽朝臣,到后来,必有一番争夺。其实她对皇位并没有多大的想法,观望自己的处境,先太子的血脉太过惹眼,又得皇祖父宠爱,今生她注定不能平淡度日。

碌碌而为也不能让几位叔父打消警惕,她合眼靠在车板上,张家是皇祖母的后盾,也是吴王叔父的王牌,是她父亲的舅家,然不是她的舅家了。

她脑子有些不够用,望了望车厢内,没有君姐姐在,只有她一人。

这件事的初衷,是想要为君姐姐讨回公道,在清阳姑母介入后就发生变化,演变到夺嫡之中了。她烦躁地在挠头,该怎么样解决这件事,该怎么让自己在其中获利?

****

清阳带走代王后,君文嘉大为松口气,在前院招待客人。

君琂在灵堂内守着,静默如透明。君圩在翰林院当值,请假回府服丧,他丁忧三年也无关紧要,就是可惜幼妹的官职。

他在君琂一旁跪下,眸映烛火,道:“阿琂,你也要服丧三年?”

“不知,单凭圣意。”君琂道。

她心中记挂代王,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与兄长说过几句,起身时父亲走来,道:“代王与清阳公主一同回长秋宫,此事找皇后评论去了。”

君琂眸色一颤,在皇后处代王讨不了好。皇后对代王感情愈发浅淡,加之入东宫后,太.祖将她隔离在外,如陌生人一般,她心中怨气就愈发大了。

她急忙起身,脑海里将所有事情都回顾一遍,后宫之事都是女子,代王也小,皇后会将所有的罪过推到她的身上,以年岁小不懂事来安抚张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