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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120)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两人也极是相配,沐柯笑着应了,抬头就见小表哥眸子亮晶晶的,他瞄了一眼,略带些茫然,走过去推了她一把,道:“本想拉着你喝酒,不想你这么早就逃跑,和个女儿家似的扭捏,太不像话。”

将卫长宁比作女儿家,太傅没有说话,冷眼凝视;沐国公恼了,揪着孙儿耳朵往院子里走去,顺带踢了他一脚,“再敢胡言乱语,罚你围着校场跑百圈。”

接着是沐柯求饶呼痛的声音,卫长宁笑了笑,软软的手蓦地被人握在手中,君琂莞尔:“国公夫人,我们先回府。”

沐国公夫人到嘴的话没有说出来,当年旧事提之无益,两人夫妻和睦便是最好的。当年不知是双生,只准备一人的物什,后来想补,沐云又不肯。

走到府门口,两人欲上马车,恰好遇到蒋怀与容湛,令人抬袖一礼,容湛怪道:“卫侍郎这就走了?今日休沐日无甚大事,晚宴欲寻你饮几杯。”

卫长宁与蒋怀见礼,听到这句话,眉眼冷凝,回道:“今日非我卫府做东,容大人寻错人了,我表弟沐柯正愁无人对饮,容大人正好过去陪他。”

蒋怀近日心情都不大好,听两位晚辈话中有话,就没有多话,与太傅说了几句国子监的事。卫见绪依旧留在国子监,品行算不得多好,文辞倒是进步很多。

卫见绪兄妹留在魏煊府上,唯独卫歆与卫怀慎离开,卫长宁不想与他们有所牵连,便一直不管不问,如今听蒋祭酒提起,多心听了一句。

蒋怀门生遍布大唐,就连容湛当年也曾受过他的恩惠,如今与他走得颇近,卫长宁又是他师侄,算算关系也不浅。

容湛见卫侍郎不应,也就没有勉强,与蒋怀一同入国公府。

卫长宁扶着君琂上马车,与外祖母说了几句,就吩咐车夫回府。

回府也无大事,卫长宁想去东市看看,顺道查看铺子,算是临时突击检查。君琂见她兴趣勃勃,不好扫她兴,就允了。

银号自然不用去的,她就想去书斋看看,毕竟是她亲手打理的,虽说生意不大好,乐趣在其中。她想到除夕夜被君琂灌醉的事,道:“你怎想到灌我酒,可是我露了破绽?”

她小心又小心,就怕太过匪夷所思吓到先生,竟不想暴露得这么简单,她轻易就信了,早知如此就不会兜圈子。

提及这件事,君琂浅笑,掀开车帘瞧了眼热闹的东市,道:“顾笙教我的。”

卫长宁:“……”

她百思不得其解,先生何等风华霁月,怎会想起来灌醉套话这等下三滥的办法,竟不想是顾笙暗地里教唆。卫长宁咬咬牙,说不出话来。

君琂转头看她,清冷的容颜在阳光下越发惑人,眉眼间渐染笑意,究竟是她不对,抬手摸摸卫长宁的后颈,算作安抚,道:“她说怪你凶她。”

“她若不说我居心叵测,在你面前乱嚼舌根,我都懒得与她搭话的。”卫长宁被她摸顺了,索性靠在她的肩膀,揪着她襟口的花纹,极是委屈。

顾笙心善,是两人都明知的事,卫长宁不过是想多少添些君琂心中的愧疚,她被摸够了,马车在书斋前停下,两人一同入内。

书斋里换了副天地,比起以前古朴雅致的构造,现在更添了几分市井的风味,这样才符合商人的眼光。

卫长宁以前不过是想玩玩,也没多想赚钱,现在不同了,换作真正的商人,就是很好的盈利之地。

掌柜见东家来了,忙去命跑堂的奉茶伺候,卫长宁拒绝,让他们勿要忙,不过随便看看罢了,闹得整座书斋不宁就违背两人随意看看的意思了。

书斋里的账簿每月都会送去卫宅,卫长宁得空会看看,都是君琂得利的人,她用着也很放心。

在书斋逗留片刻,两人又上马车去当铺看看。当铺是三年前卫长宁盘下来的,长安城内商贾遍地,都是想着如何盈利,卫长宁自然也是这样的。

当铺里利益尚可,恰好她去书斋时看中后,就与商家商议后,连带着当铺的地面都给买了。

这间铺子的掌柜不识两人,只当来典当的顾客,热情的招呼后,扭头见到元安,他是识得元安的。再见元安神色,哪儿能不明白两位贵客的身份。

当即更加热情地招待,卫长宁随意看看,转去柜台后面,君琂坐在一旁,静静品茶,神色微敛。掌柜的知晓这位是当朝太傅,也不敢随意去答话,屁颠地跟卫长宁后面介绍。

他在当铺里干了一辈子,懂得比旁人多,与卫长宁说了很多,深入简出,说的都是通俗的道理。卫长宁一面听着,一面去翻阅账目,她不懂,但是查账还是懂的。

东家来查账是常事,然而卫长宁几乎不曾过来,都是当铺里将账簿送给元安,元安带回府里给公子。眼下突然来查账,他心里就有些恐慌,不知哪里做错了。

卫长宁不说话,额间被风吹落几缕发丝,侧身而坐,显得眉眼凌冽清冷;这样的姿态与她平时极是违和,君琂细细去瞧,多了几许年少不多见的锋芒。

君子风华如珠玉剔透,如云水,清透。

掌柜见她细细翻看账目,想起多日前有人拿着东家印玺过来办了张字据,莫非是来查此事的?他想了想,便先道:“公子,多日前……”

“长庚,我们去他处看看,账簿命人带回府就好。”君琂适时出声打断掌柜的话,她走向卫长宁,侧眸凝视他,目光沉淀,如风雪冰冷通透,压制着他喘不过气。

卫长宁不知变故,看向掌柜的:“多日前,发生何事?”

“无甚大事,多日前就想将账簿送给您看看,可是不得空,既然公子来了,小的也好交差。”掌柜及时改口,心脏剧烈跳动,方才太傅府眼神吓得他魂不附体。

卫长宁也就信了,将账簿合上,交于元安带回府,与君琂往下一处去。

午后的东市不是很热闹,又非重要时节,路上行人零零散散,阳光照在身上,显得很舒服。卫长宁拉着君琂下车走走,随从远远跟在后面,紧紧盯着二人,不敢错过。

东市里店铺林立,街坊间也有许多货郎摆在摊子,两人边走边走,君琂被卫长宁牵着手。她鲜少在街上行走,显得极是陌生。

年少时入朝,与旁人争着权势,日日忙碌,勾心斗角,现在虽说与从前无异,但身旁添了喜爱之人,回府时总会觉得欣喜感动,至少府里不再是冷冰冰的屋舍。

她不懂,卫长宁懂得多,一一与她介绍,道:“我以前喜欢出来玩,与叔父家的兄弟一起,因我日日扮作男子承袭王爵,姐妹们与我玩不到一处,我便跟着堂兄弟们出去玩,街头酒肆,都是常去之地。”

君琂道:“那时,你与那些人玩得最好?”

“秦王殿下最是喜欢玩,那时陛下不管他们,皇祖父由着我去玩去闹,现在想想与陛下的几位子嗣玩得多。”

君琂看向她:“你与李棕关系很好?”皇帝名讳便是李棕,她直呼名讳乃是大不敬,但她并无惧意。

提及往事,卫长宁显得轻快些许,眉眼弯弯:“嗯,算好,几位叔父,他对我的关心稍显多些,他与我父亲同母,自然显得厚待。他还带我去署衙,我偷偷去见过你,只是你当我是纨绔的殿下,不与我搭话。”

君琂无甚记忆,不过可以听出之前她对皇帝李棕较为尊重,或许两人联盟才会少去警戒,让皇帝得了空子。

两人走了一段路,不缺物什,都没有进入铺子里相看,累了在街边茶铺里歇脚。

茶铺上有顶棚,避开阳光,带着微微凉意,茶铺姑娘见来客慌忙站起来,给客人斟茶,见两人衣着华贵,想是出门游玩的夫妻。

卫长宁端起茶杯,顶棚下的阳光零星洒进来,额头渗出许多汗水,她热得不行,道:“皇后何时出京,再不走,天气更加热,路上颠簸对她病情也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