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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那么软(10)

作者: 花落时听风雨 阅读记录

身后也跟着几人,齐齐停在女子学堂门外,张望几眼,有人提议道;“不如进去问问,长庚长得跟个女子似的,指不定就被人掳进去了。”

张绍华不乐意,道:“那里面都是群母老虎,长庚进去早就打出来了,里面的大黄狗准咬得她渣都不剩。”

女学里的杜大先生出了名的凶神恶煞,特地养了几条半人高的大黄狗守门,男学里的人避之不及。张绍华更是如此,提醒后面的人:“离那里远些,被逮进去当作桃花贼,杜大先生会活吃了你们的。”

其他人都瑟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一行人牵着狗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饶过女学往山中深处找去。

****

被张绍华苦苦念叨着的卫长宁再次陷入麻烦中,君先生的卧房里只有一张榻,她想着在何处打地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合适的地方,心中不免懊恼。

在书房里准备课堂讲义的君琂不晓得隔壁的动静,待时间深了才端起烛台往卧房走去,一进门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白日里收留的小麻烦。

君琂进去后就将烛火熄灭,看着卫长宁单薄的身材,道:“今日你睡我的床榻。”

“不不不,我睡地上就好。”卫长宁立即拒绝,哪儿能将主人挤到地上去。

君琂去柜子里翻出竹席铺在踏板旁的地上,又将冬日里厚实的被褥搭在上面,动作有条不紊,显然是熟练于心的。

君相一身清简衣衫,周身上下没有太多的装饰,干净得很,亦让人不敢生起亵渎的心。卫长宁看得心中发涩,若无她从中搅事,君相何至于挂冠而去,留在这样小的地方存身,事事亲为。习惯权势滔天的日子,怎会习惯这种处处受制的生活。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红了一圈,难以想象君琂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收拾好地铺的君琂方站起身,一眼就看到是少年眼里漫着水雾,她怔了怔。

卫长宁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即道:“我睡地上就好。”说完就掀开被子钻进去。

君琂愕然,是不是这么大的孩子都这么古怪,她与李齐成亲时候,李齐十七岁,比卫长庚还要小一岁,少女温润有礼,待她很好。

起初代王府内还有王妃顾笙,后来两人合离,代王性子就变了,经常说些奇怪不着边际的话,时不时地生气不说话,与方才的卫长宁极为相似。

君琂见人都钻进被子里合眼了,也不好再让人起来,她也就释然地躺在榻上,脑海里想着白日的事情,脑子里有些乱,总是浮现卫长庚的模样。

或是为白日的事情所扰,又或是卧房内多了一人不自在,她辗转难眠,直到东方露白方迷糊入睡。

好像方入睡个把时辰,外面又传来声音,君琂翻身起榻,地上哪儿还有卫长宁的身影,被子叠得很整齐,端正地放在竹席上,她昨夜合衣入眠,也不用再穿衣。

院子外面是王瑜在喊,她疾步走出去,打开门,就听王瑜匆匆道;“先生,男学那里来人说卫国侯府世子被人掳走了,想要进来看看,杜先生让问问您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君琂: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没有藏男人呢?

第9章 九

君琂昨夜没有睡好,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对外道:“我知晓了,告诉他们,此事不准。”

王瑜没有想到君琂这般强硬,不过她也想到这件事的变化,如果让男学的人进来搜,岂不是就认定了女学进了男子,这样的后果,谁都承担不起。

想好后,她立即去山门那里回话,远远就看到猴急的张绍华,她道:“你们这些男子不能进我们女学,我们这里没有进男子,去旁处找。”

等了半天的张绍华立即跳了起来,道:“方才你们杜大先生说是去男学借人的,言明女学里出了事,定是你们掳了我家小长庚,是与不是,让我们的人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再者我们带来的都是女子,我们男人又不进去。”

王瑜在君琂面前待了两年,学得她几分御人气势,高声道:“女学历来是特殊之地,几位先生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你们再要纠缠,我就去府衙告你们去。”

府衙那就是王家的天下,张家是书香门第,张绍华自然不会傻得去硬碰硬,只好低声道;“丢的是卫国侯府世子,你们讲点道理行不行。”

王瑜姑母是王贵妃,不是寻常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女孩子,当即回道:“那么大一个男人都会把自己弄丢了,想来也无甚本事,既无本事也不会进我女学的。”

张绍华又要跳脚,对于油盐不进的小女子也是没有办法,忍不住骂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瑜也不会忍他,又回了一句。两人隔着山口唇枪舌战骂了小半个时辰,元安急得两头转,忍不住拽着张绍华的衣服,喊道:“张大公子,别骂了,这里没有赶紧去旁处找吧。”

两人在山门处格外显眼,君琂等不到王瑜来回话,只好自己过来看看。

张绍华远远看到一个女子,夏季光线耀眼夺目,隔着光线映出她玉人之姿,行走时如置云端。进入山门廊下后,朦胧清和的光芒褪去,面容更加清晰,他抓破脑袋也不知女学何时有这么一位气质如神的先生。

女学里的先生不该都是像杜薇和秦子斓那样的母老虎吗?

君琂走近后,轻轻扫了一眼门外的男子,仿若看淡了大事一般。张绍华立即抓住救命稻草,俯身向她作揖,恳求道:“先生,学生找的是卫国侯府世子卫长庚,望您相助。”

“你是何人?”君琂打量他一眼,青年脱俗的气质应当来自于书香门第,不是一般纨绔子弟。

张绍华道:“张绍华,长庚的师兄,也是好友。”

闻及好友,君琂微微蹙眉,男子与女子竟也可以成为好友,张绍华又吵又闹,莫不是榆木脑袋。她想了想,道:“这里是女学,若你在此真的找到卫长庚,可曾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张绍华问道。

君琂作势整理自己衣袖袖摆上的丝线,将声音放得极轻,道:“进入女学,玷污清净之地,男学那里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势必会将她的学籍除去,还有她的名声,你可曾想过?”

张绍华一抓脑袋,顿时陷入惊涛骇浪中,急道:“那……那先生可有办法?”

“回去,卫长庚若在男学不见了,山门处应该有人见到的,是何人掳走她的,这点应该是你需查清楚的,但为了你好友的名声与前途,你应当秘密行事才可。”

君琂声音清透,似清浅泉水溅在碧石上,让人没来由地心定,他立即带人回男学去查,走了几步又跑回来,问道:“那我那个朋友去处呢?”

君琂道:“不在女学,你应该先查到何人陷害她,自然就会找到她的去处。”

张绍华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顺藤摸瓜就可找到小长庚的去处,他拽着元安就往男学跑去。

他走了,身后乌泱泱的大帮人自然也走了,王瑜望着那个小子的背影,没来由的松了口气,道:“都说张家书香门第极是识礼,怎么这个张绍华一点都不懂礼数。”

“许是关心则乱。”君琂道。

王瑜没有多想其他,问着接下来怎么做。

君琂原本想用过早饭就去男学,可经过方才一番闹腾,不如让张绍华先去查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张家的面子总比她这个女学先生来得强。

毕竟她的身份也很是尴尬,主要是她不想暴露身份,得一时安静也是不易。

昨日关起来的那几个守门的人还在盘问,论起问话的本事,杜薇见多识广,又是本地人,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她了。

君琂想着院子里的那个小麻烦,本打算今晨将她送出去,方才被张绍华一闹,门口那里定然有很多眼睛,现在出去极其容易让她的男子身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