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改名了。”
“你连姓都改了?”
“是。我是姜恬。”
顾澈站了起来,似乎有点生气了。他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皱眉看着她,居高临下,姜恬看到他露出一个嘲讽又生气的笑容。
他似乎在说:“玩我很有意思?你biss。”
但到这个时候,姜恬反而不害怕了。她抬起头,浅浅一笑:“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我为我之前的错误言论和行径给你道歉。”
少年愣住。对于姜恬主动贡献的台阶。他似乎不愿意下。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睛里带了几分那个年纪少年常有的轻蔑和叛逆,姜恬只得继续接上自己刚才说的话:“如果你愿意赏脸的话,作为赔礼,我可以请你吃顿饭,然后送你回学校吧。”
名为顾澈的少年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他看着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的姜恬。最后,憋出了两个字:“无聊。”
无聊?对于一个可能是背着家长,鼓起勇气出来单挑的高中生来说,赶赴战场之后却遇到了一个给他道歉还要请他吃饭的弱小女子,确实够无聊。不过,对于顾澈来说,就算姜恬真的要动手,他多半也不会还手,毕竟,他不能打女人。
不过,他当然也不会接受姜恬一起吃饭的邀请,这一天已经够没劲的了。顾澈转过身,拿起长椅上的汽水瓶子,在空中打了一个摆子,刚转身想离开,却迎面撞上了兜头泼下来的一盆冷水。在姜恬的惊呼声之中,还没离开的顾澈被迅速地淋成了一只落汤鸡。
他手里的汽水瓶应声脱手,“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又滚落在了姜恬脚边。姜恬抬眼看看满脸写着“我保护你”的张情情,绝望地想到,自己刚说的一切全部白费,一夜回到解放前。而且,眼前这个高中生大概会记恨自己一辈子。
张情情立刻跑到姜恬身边,关切地说道:“老三,没事吧!他有没有打你!我跟你说,我带了好几个人过来呢!”
姜恬没空搭理张情情,她快步走到顾澈身边,再次道歉:“对不起啊,她跟着我过来的,不知道情况.....你....”
只是,姜恬的话还没说完,顾澈就冷冷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用力甩开姜恬握着她的手臂,胡乱抹了把白皙皮肤上的水渍,就这么湿哒哒地转身离开,在一众路人惊讶的目光里。
姜恬已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估计在顾澈的心里,自己不仅是个伪君子,还是个骗子。不过,虽然给顾澈造成了这么不好的印象,她很抱歉,但是,估计她跟这个人以后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从前的姜恬是这么想的。没想到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又见面。姜恬重重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被子里。窗户被她打开,夹杂着夜晚腥气的风吹进来,抚平了姜恬身上的燥热,让她的困意渐渐袭来。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声却又响了起来。姜恬勉强睁开打架的眼皮:“喂,你好,哪位?”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您好,是姜恬姜小姐吗?”
“是我。”
“姜小姐您好。我是LPL季后赛重庆场的负责人,请问姜小姐,您的机票和酒店,是我们给您定好,还是您自己定我们再报销?如果需要我们预定的话,请提供您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方便我们提前定好。”
姜恬皱起眉头:“我只是个临时工。是替我学姐孟小雪去主持的,你们找错人了吧。”
“不好意思姜小姐。我们这边是没有错误的。当初孟小姐说要调整工作,换您来跟我们签合同的时候,签的是十五场比赛,包括一场夏季常规赛,还有今年十月在欧洲的小组赛,如果你对合同的条款有什么疑惑的话,我们也可以把合同的复印件都发送给您,上面还有您的亲笔签名。”
姜恬从床上惊坐而起。困意消失的干干净净。当时孟小雪叫她顶替自己去主持的时候,确实让她签了字,但是当时她也是焦头烂额的,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就签上了自己的姓名。
没想到竟然是十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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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姜恬重重叹了一口气,倒在了床上。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姜小姐?姜小姐?您在听吗?你打算是......”
“算了,都交给你们安排吧。不好意思。”
姜恬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功夫,那边果然把航班的信息和酒店的地址都发了过来。姜恬扫一眼,闷声倒在了枕头上。想来想去,她拨通了孟小雪的电话。
“学姐,你当时给我签的合同,是十五场的吗?但是你当时不是告诉我只有一场吗?”
孟小雪这人素来脑子灵光,反应也快,遇到这种事情,二话不说,立刻开始道歉:“对不起啊学妹,我这不是当时确实着急吗?”
姜恬的声音冷了几个调:“你有什么事忙的?”
“啊,我,我啊,我最近生病了,而且事情也多。但是这不是签合同了吗?我又不能毁约,所以只能让学妹你顶一阵了....”
“哦。生病了?那我前天在爱影奇妙夜上看到的女主持不是你吗?还是说你会□□术了?”
电话那边的孟小雪有些惊讶。当时她之所以让姜恬代替她去,也是觉得她这个看起来十分温柔的小学妹,即使被发现了,也不会跟她闹的。没想到姜恬竟然这么快就把事情发现了,而且还给她打电话来质问。
孟小雪慌了神,说道:“学妹,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
姜恬却阻止了她继续说的话:“学姐。我今天给你打这个电话,也不是想要指责你或者再严重一些,会去网上公开指责你之类。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我当时没有多想,一个是因为我家里出了事情,心情很不好。最重要的,是因为我相信你。不愿意去多想。但是今天的事情,让我把一切都弄明白了。我会替你去采访这十五场比赛,但是咱们之间也就这样了,再见。”
“哎,学妹....你别....”
姜恬没有理她,自顾自挂了电话,然后,把孟小雪的联系方式从手机里删除,把她的微信也拉黑。那边的孟小雪还处在一片迷蒙之中,反应过去再给她打电话,那边已经拉黑了。她没想到姜恬真的生这么大的气,这是下了决心要跟她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了。她换了几个号给姜恬打过去,但是对方聪明极了,最后索性关机。
第二天一早,姜恬往学校里去开证明请假。今天是个嫩阴天,天气不算太热。姜恬也转到体育馆旁边的舞蹈室去,打算练习一会儿再走。谁知道,到了一楼舞蹈室,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那是她班上的同学。
“哎,姜恬好久都没来了,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旁边的女生冷哼一声,说道:“你都不知道吗?她家里出事了,不是都没来好久了吗?估计连期末考试都参加不了。”姜恬听了出来,那是她们班级的白桐,自从大一上学期的文艺汇演之后,就跟姜恬闹了别扭,一直到现在也没好,经过快三年的发酵,估计白桐对她的怨恨已经能酿酒了。
姜恬退后两步,依旧站在门边,听着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白桐率先说道:“我听说她爷爷死了。听她舍友说的。当天她凌晨两点多就走了。她爷爷死的很突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肯定不是自然死亡。”
站在门外的姜恬呼了一口气,忍着渐渐涌上来的怒火。继续听着门内的对话。
另外一个女生说道:“我觉得也有可能。要不然她怎么那么急匆匆地就走了。她不是从大一到现在从没逃课过吗?”
白桐冷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是什么意思,我觉得,没准是个贪官污吏,或者谋害害命的无良奸商。你看看那个姜恬,说是不炫富。但是恨不得全身上下都裹着名牌。还有她那条金项链,吊坠还是个那么俗气的花,真是要笑死我了.....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