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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很好亲(52)

在她呼吸急促之前,他停下来,突然将她抱离自己腿上,喉结上下翻滚,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阮千曲心下分明,也不多问,她慌乱地四下翻找空调遥控器,在沙发上找到了,慌慌张张地按开,调到17度。

太热了……

趁秦衍独自坐在沙发上平静地时候,她径自到厨房里给他盛了碗冰镇绿豆汤,放到他手里的时候,还不忘画蛇添足般加一句:“喝一碗吧,清热,下火。”

秦衍斜睨着她,扯唇一笑:“下什么火?”

阮千曲欲哭无泪。

脑子如果不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她心想。

她特意在碗里放了两只汤勺,准备两个人一起喝,谁知秦衍直接取出一只放到茶几上,只用一只汤勺,他喝一口,又喂给她。

等到一碗喝完,阮千曲感觉好像更热了。

乖宝宝秦衍准备去洗碗,刚站起来,又被阮千曲拉了回来。

她紧张兮兮,问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记得五年前的事。

这个一开始,指的是他第一次在白鹭吧露面。

那时候他让阿龙找她,准确无误地说出了她的名字,她本来还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

秦衍点头说是。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她私下里琢磨那么久,期期艾艾的,还以为他根本就把她忘了。

秦衍说:“我以为你忘了,就没说。”

忘?她怎么可能忘!

那可是她的初吻啊。

自那之后,每当有男孩子接近她,跟她告白,她脑子里总会无端出现那天的画面,秦衍那张在记忆里模糊又生动的脸,暧昧的酒吧灯光,四下流淌的民谣歌声,还有他唇上淡淡酒精的味道……

阮千曲懊恼地叹了口气,嘟着嘴说:“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秦衍看着她,伸手将她垂下的头发重新拨至耳后,小巧的耳珠像是一颗浑圆的贝壳,一层浅浅的樱粉色,在他手指无意地拨弄下颜色逐渐加深,可爱至极。

他微微失神,片刻之后,又郑重其事地说:“我没忘,一直都记得。”

阮千曲六神无主,心里充满异样感,耳朵也烧得难受,她想推开秦衍,又巴不得他靠得更近些,慌乱之下,她脱口而出:“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感觉吗?”

秦衍想了想,说:“舒服。”

这两个字一出来,阮千曲吓了一跳,好像听到了多了不得的话,明明只有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引人遐思的意味。

她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了,眼神从他清隽深沉的眼睛,一路划到那抹淡色唇瓣,万物变色。

今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亲也亲了,她再没有什么不敢问的,干脆坦然地追问下去。

“舒服什么?”

她这么大胆,连秦衍都不免惊讶地看她一眼,随即又勾起一抹笑,似乎对她的表现很满意。

他放下碗,又重新靠回沙发上,姿势慵懒,闭上眼睛,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

“有件事你不知道,”他停顿片刻,像是在斟酌用词,接着又说,“五年前那一天,我亲手击毙了一个犯人。”

阮千曲睁大了眼睛,呼吸都不敢大声。

秦衍揉了揉眉心,又伸手将她揽过来,直到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自己身前,才继续说。

“那一年我从警校毕业,刚进入警队,当时在Y省任职,那个犯人是个全国通缉的连环杀人抢劫犯,他挟持了一个路人,情况很危急,我那一枪正中眉心,他当场死亡。”

阮千曲静静听着。

“那是我第一次对犯人开枪,那种感觉,很……奇怪,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的枪下,尽管知道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犯人,可我还是觉得恶心。”

秦衍第一次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尽管转瞬即逝,可还是在她心里狠狠扎了一下。

在她心里,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强大,可现在她却只想将他抱在怀里,想要给他所有安慰。

阮千曲心疼地看着他,乖乖地在他唇上轻啄一下,安静地听他继续说。

“那天晚上我睡不着,第一次主动去酒吧喝酒,就遇到了你,”他忽然笑了,眼里都是细碎的光,极尽耀眼,胸膛微震,“你那时候那么胆大,现在怎么这么怂?”

他声音压低,深深地和她对视,四目相对,笑得轻挑。

阮千曲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继续说,别笑话我。”

“好,不笑话你,”秦衍捏了捏她的脸,似在哄她一般,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替她剥了,喂给她吃,又问,“什么味道?”

“甜的。”她乖乖回答,薄若蝉翼的糖衣在口中融化,甜度恰好,还有浓郁的奶香。

秦衍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对,我当时也是这个感觉。”

甜的,干净的,带着鸡尾酒的冰凉触感,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是夏日里盛放的蔷薇,清丽姣妍。

那些肮脏污秽,在那一刻都不见了。

那一次短暂的相遇过后,他本没有想过会再见,他的性格向来疏淡,一吻定情这种不切实际的事他从来没有想过。

在调查那起女性失踪案的时候,查到白鹭吧,在看到阮千曲资料的那一刻,他立刻就认出来了。

在部署抓捕行动的时候,他是队长,原本不必亲自上阵的。

之后,便是躲不掉的命运。

阮千曲听得心动不已,她拉了拉他的手,好奇地问:“那第二次呢?我第二次亲你,你是什么感觉?喜欢吗?”

她越来越大胆。

秦衍却笑了,云淡风轻地说:“废话,我要是不喜欢,我能让你跳到我身上?”

阮千曲:“……”

夜已深,整个喧闹的城市都安静了下来,阮千曲趴在秦衍怀里,不知不觉间睡着了,男人将她抱着,缓缓走到她的床边,将她放下,为她盖上空调被。

她迷迷糊糊的,将醒未醒间,还抓着他的手不放,小脸粉嫩,睡着的时候充满了孩子一般的天真。

他淡笑一声,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举重若轻,极尽温柔。

阮千曲睡着了还哼哼唧唧,语气娇憨,一直嘟囔着什么。

他附耳去听,那句嘤咛刚好落入他耳中。

——“秦警官,我也喜欢你。”

……

和秦衍在一起的第三天,阮千曲仍有种不真实感。

她没谈过恋爱,从前只觉得隔着玻璃看画布,看了那么多年,也能说得头头是道,仿佛是个自成一派的恋爱老手。

其实什么都不懂。

当她把这件事告诉冯乐笑的时候,对方第一句话竟然是,“曲曲,你会谈恋爱吗?”

会,怎么不会,至少在她听到这个问题之前,她是会的。

可被冯乐笑这么当头一棒,阮千曲突然有点傻了。

在这方面,她就像是一个年年留级此次挂科,成绩稳定的吊车尾选手,用尤丽珍的话说,同龄人结婚生孩子离婚都来一茬了,她还悠哉悠哉地做着单身贵族。

单身久了,还真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尽管如此,阮千曲也不慌,秦衍也没谈过恋爱呀,他还比她大呢。

他们两个吊车尾选手,谁也不要嫌弃谁。

还是冯乐笑看得透彻,她在这一点上跟阮千曲不谋而合。

“你俩,就跟两只老虎似的,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就这么凑合着过吧……”说完,她在视频那头笑得花枝乱颤。

真是个损友。

可惜冯乐笑现在远在天边,她够不着,打不到,正寻思着是不是该把陆一鸣搬出来损损她,谁知冯乐笑自己先提了。

“我看秦警官挺好的,直来直去,不用你猜,男人喜欢你,绝不会让你看不透,猜不着……”说到这里,她脸色微凛,也不跟阮千曲绕弯子,“陆一鸣他,又找新女朋友了,你知道吗?”

阮千曲一愣,这她还真不知道。

这几天她心里除了秦衍,就是想着酒吧扩建的事,那天在家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陆一鸣说的降噪耳机,她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没找到,陆一鸣那边反应也淡淡的,说是算了,聊了两句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