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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是新承恩泽时(2)【CP完结+番外】

“放下。”姜栈轻声道,一盏茶的功夫,便知道这月华是个吃硬不吃软的性子,轻声细语的商量他怕是记不住,可当真要发火,姜栈有些不愿对他动怒。

念念不舍的放下妆奁,月华心道,画上的美人都戴着的,可嘴乖惯了,不知道怎么忤逆旁人。

戴上去容易,取下来难,月华扯着发髻直哼哼,平日里都是小宫女伺候着穿衣,再者这些花哨的东西,他都嫌碍事,不愿佩戴。

见月华快跟自己扭打成一团,姜栈微微叹气,放下手中的笔,朝他走去。

狼狈样被人瞧见月华也不难堪,朝姜栈憨憨一笑,不知道他是机灵,会看人脸色,还是真的傻,左右是让人发不了火。

见姜栈在他跟前坐下,月华朝他腿上一趴,喃喃道,“扯得我脑袋疼…你画好了吗?”

堂堂皇帝,还没人敢指使他做任何事,画画也好,摘头饰也罢,“就你这般折腾,今日怕是不成。”

那太好了,月华暗暗想道,“那你明天再来吧。”

下巴的棱角随着说话的振动,在姜栈大腿上伴随着酥酥麻麻的感觉,月华炽热的呼吸,透过衣摆温温热热的,不真切,似有似无。

大手托住月华的下巴,指腹摩挲在细嫩的肌肤上,姜栈指尖微微用力,将他下巴抬起,“明天再来?”

今日不行,今夜不行,偏偏是明日吗?后宫的妃子,哪个不是耍尽手段的挽留自己,这小东西不知如何讨好人吗?先前的人是怎么教的?

大抵是忘了人家压根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姜栈愤愤不悦,低头蹙着眉与他对视。

那不是画没画完吗?不明日来还能怎么办?月华正奇怪宫女姐姐今日怎么不见人影,胆战心惊的怕她来教训自己。

月华推开一旁的发饰,作势要往地上蹦,被姜栈大手一捞,拦住了,“又要去哪?”

一刻也不消停,月华在他怀里扑腾了一下,“嗯…”粉嫩的舌尖悄悄舔着嘴唇,“我想看看…”

眼神一瞥,姜栈便能看到他脚心的踩到的泥土,灰溜溜的,像是刚从土里探出脑袋的小地鼠。

“没人伺候你?”姜栈眉间快拧成一股绳了,“靴子去哪呢?”

靴子早就被月华蹬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月华唔唔轻哼着,一门心思都在画纸上。

等不及姜栈给他找靴子,抱住姜栈的腰际,额头在他胸口蹭了蹭,“给我看看,我想看…”

别的倒是没人教,撒娇发嗲像是无师自通一般,嘴唇微微撅起,唇峰被月华舔的波光粼粼的,眉梢眼角稍稍下垂,可怜巴巴的看着姜栈。

见姜栈无动于衷,月华扯住他的衣摆,“好看吗?给我看看吧,你最好了…”

管事姑姑最好了,宫女姐姐最好了,如今连画师都算是最好的,可姜栈不知道这小东西嘴里抹了蜜一样会哄人,还就会这一招,百试百灵。

至于这句好看吗,姜栈不知道他问的是人还是画,无奈站起身来,想要去书案前取画。

哪料月华一脸期待的朝他伸出双臂,使唤皇上,罪加一等。

姜栈拦腰将人抱起,在手中掂了掂分量,轻飘飘的,怪招人疼的。

月华的样貌跃然纸上,清零秀润,仰躺凝望,眉宇间透露着灵动。

画未完成,月华不懂什么行云流水,他只知好看与否,抱住姜栈的脖子道,“要红的。”

姜栈微不可察的轻笑一声,俗不可耐,戏谑道,“那你还想要什么?”

没听出姜栈是一句取笑的话,月华指了指其他的美人图,“都想要。”

贪心不足,姜栈手上轻轻掐着月华的腰肢,月华怕痒得要命,面对姜栈的作弄,咯咯直笑。

怀里的人笑得险些别过气去,姜栈将他放回躺椅上,见他小脸蒙上一层绯红。

姜栈稍稍靠近,骨节在月华脸颊上剐蹭,微热的触感恰到好处,“那朕…那我明日再来。”

脸颊被姜栈摸得酥酥麻麻的,月华握住他的手,狠狠地蹭了蹭,“嗯嗯。”

欲拒还迎的招数姜栈见得多,这当真撵他走的,他还有些念念不舍,怔怔地看了月华一阵,才转身出了屋子。

小宫女战战兢兢的守在元公公身旁,生怕屋里的小祖宗惹出祸端,皇上一个不高兴,这一宫苑的奴才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见到皇上从屋子里出来,小宫女当机跪倒请安,“皇上…”

“进去伺候吧。”看不出姜栈的喜怒,“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别告诉他,明日朕再来。”

第2章

皇上亲自交代过,小宫女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但又怕月华祸从口出,旁敲侧击道,“公子,女婢伺候您歇息。”

躺椅上的人一溜烟的爬起身来,小心翼翼道,“姐姐,画师明日还要来,还没画完。”

就差揪着小宫女的衣袖求她,生怕她不准自己这么贪玩。

宫女赶紧应下,不知皇上跟月华做什么游戏,她只知道月华能哄得皇上高兴就成。

难得这么殷勤,小宫女晚些伺候月华用膳,又劝了好一会儿让他沐浴。

做任何事情都得有人哄着,不然就毫无规矩的趴在书案前。

宫女先前都随他去,自个儿也能省事,可明日皇上还要来,她是片刻不敢怠慢。

好说歹说将人劝进浴桶,进了浴桶后遍玩疯了,水激荡一地,小宫女张皇劝慰道,“公子,公子别再胡闹了。”

越是有人追着屁股哄着,月华越是皮性,笑嘻嘻的拍打着水面,根本不顾小宫女的话。

担惊受怕着月华着凉,小宫女只能半威胁道,“公子,你若是病了,明日画师就来不了了。”

月华讪讪的收手,乖巧的从浴桶里出来,等着小宫女伺候他穿衣。

异于常人的身子暴露出来,月华不懂,他不知道自己跟普通男人有什么区别。

当初送进宫来,服侍的小宫女也诧异万分,听管事的姑姑讲,月华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养在男人身下。

从宫外到这紫禁城内,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

月华没见过外边的天地,没人教没人疼,还要为将来的主人保持天真。

若是命好一朝博得皇上欢心,或许能分一分宠爱,可终究是没名没分。

到头来还是个傻乎乎的可怜人。

月华非要闹着看会儿画再睡,小宫女左右没法,只能将画呈到他跟前。

熄了灯,月华举着手中的画纸,月光下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痕迹。

皇上的真迹就这样皱皱巴巴的被压在月华身下,揉的不成样子。

第二日醒来,月华举着撕毁的宣纸,轻轻抽泣着,发出小猫般可怜的叫声。

睡着的人哪会有数,月华就差在榻上打滚,昨日才画好的,这可怎么办呢?画师会不会跟他置气?一气之下会不会不再来了?

月华恹恹的一个早晨,连小宫女给他梳洗都没有动弹,难得这么乖顺。

末了小宫女又絮叨,“皇…画师今日还会再来,公子你可要听话些。”

提起画师,月华娇小的身子忍不住战栗,悲怆的嗯了一声。

待小宫女退下后,月华怀里抱着惨不忍睹的宣纸,眼泪汪汪的趴在门框上,对着回廊里望眼欲穿。

大抵是悲伤过度,月华硬生生的站到晌午时分,才看到回廊出现黑影,果然,下一刻画师正朝着他走来。

姜栈刚进院,便看见月华泪眼盈盈的看着他,他停顿片刻,月华蹒跚朝他奔来,跌跌撞撞险些摔倒,姜栈一把搂过他的腰肢,“哭什么?”

委屈成这样,别是受了什么欺负。

“我…我扯坏了…”月华声如蚊呐,从怀里扯出破败的宣纸,泪水将墨迹晕开,看不出原有的样子。

担心画师真生气,月华跟倒豆子似得坦白,“我…呜…昨夜看了会儿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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