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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尽风流(121)+番外

作者: 莫西凡 阅读记录

“回禀圣子,并无。”千秋意的面色也有些发白,这样的手段,任谁听了都会心有余悸,更何况,这被杀的还是他亲爹。

那些人,他们好狠的心,好可怕的手段,定是在知道他爹被下大牢的时候就走了这一步棋,只留着等到必要的时候杀人灭口。

也就是说,就算当初他们愿意救出爹,爹的命也在他们手上,随时可以要去。

对手太强大,又这般狠辣,手段更是闻所未闻,他的这条命,还能留多久,不管多久,总是多一天是一天,凭什么他爹完了,那些人却能安然无恙,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父帝,此等凶残的手段,胆大妄为的敢在大理寺行凶,若传出去,恐人心惶惶,引起不必要的慌乱,这幕后行凶之人居心叵测,目的绝不单纯,儿臣恳请阅查过往与死者有关的所有宗卷,早日查的真凶。”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纳兰秦风的手已在衣袖中抖了数次,不能不说,千尚久死的让人心里发寒,这下毒的人是谁,竟会这些阴私手段,若是哪天,要用在他身上,那岂不是…

“必须尽快彻查,务必将这下毒之人缉拿,大理寺看管不利,难辞其咎,负责看守的相关人等,停职待审。”

说完,眼角余光扫向安静立在一侧,抱着暖手看戏的玄凌,光旭这个师弟,当真是有本事,光旭说的驻颜术应该也不假了,不管他今天怎么出现在这人必须留在帝都。

这也是玄凌敢将圣子引去找自己的原因,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她即便不写那封信,圣子也会找上门。

“草民千秋意,有事呈禀,愿替千家将功折罪。”刚说完千尚久的死因,千秋意又意外的站了出来,在大堂上跪着。

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今天这大理寺的审堂,君臣都跟吊桶打水似的的,七上八下,此起彼伏,一茬接一场。

就一个千尚久,就一具尸体,怎就惊起了这么多的事。

纳兰秦风突然从座位上豁然而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千秋意看了好一会才坐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千秋意,冷风中,高瘦的身子裹着单薄的孝服,这风雪天里,早就冻的嘴唇发紫了却依然挺着身姿,就是跪着,也保留几分姿态。

将功折罪?什么样的功劳能折千尚久的罪?他到底要禀的是什么?

原来,走的是这一步棋,一劳永逸,千家大公子真是拿得起放的下,承了千家所有的罪,换一个自救的机会,咬牙一刀,将来千家便不会再授人以柄,就算现在活的艰难些,可也是敞亮的活着。

玄凌不由认真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白色身影,将来千家,会因此人重振旗鼓。

这个千大公子,比他老子更狠,更精明,却也更明白,知道什么沾惹不得,知道取舍,知道轻重。

透过千秋意,不由又将目光移到纳兰胤烨身上,九黎圣子,突然有些期待,将来的天下逐鹿。

“将功折罪?你可想好了?”纳兰胤烨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神轻视过去,眼珠转动之间,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这一声想好了,语气也是耐人寻味。

元哲身子微斜,挨着古相低估了一句,“古相以为如何?”

“九黎之福…”古恒之捏着胡子,轻吐出声,感慨之余,有些欣慰。

“这场雪下的正是时候,要来了…”铁成林的大嗓门也轻了许多,一概往日大咧咧的做派,神色严肃,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一切。

千秋意端跪在千尚久的尸身旁边,朝着纳兰秦风磕下头去,“草民这有一份信,乃家父遗物,信中所涉内容,与余下两宗案子有关,可做呈堂证供,当年张秉诚大人之死,及帝家家主大殿所言的帝家家奴阮杏芳之死,家父确牵涉其中,可主谋却是另有其人。”

一片惊呼声中,千秋意从怀中掏出一份看上去有些年头的信,双手高举头顶奉上。

一席话出来,那封信立刻成了焦点,恨不得冲上去拆开看看。

信就这么被高高举起,所有人在等着,等着圣上的举动,场面突然间,异常安静,那封信,牵动了太多人。

“父帝,此事事关重大,既牵涉到余下的两个案子,是重要线索,为早日结案,儿臣请准,阅信。”

从纳兰胤烨的反应来看,玄凌知道,他也不知道信的内容,所以说,这信,便是千秋意最后的筹码,也是最重要的筹码。

最近他的不动声色,便是为了保住这封信。

又是一个请准…

顿时一片抽气声。

三个请准,纳兰秦风此刻就差没暴走,好,这封信,没错,这封信才是千尚久被杀的关键,也是他千方百计想从千尚久那问出的答案!

圣子是这次案件的主审,这信既是关键紧要的证物,那自然是呈交到主审手上,那这信的内容就等于大白天下了。

到底写了什么?隐约中,大家已差到一些了,与帝家有关,原来,千尚就之案的根源,还是在这里,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铺垫。

这个案子最终走向了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走向了十六年前的帝家,十六年前帝家满门灭门,虽说是因远嫁东离的帝凤曦引起的,可究竟是什么原因?有什么内情,谁也没深究过,如今,时隔十六年,这是要有个明白的说法了吗?

这一次,连说准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挥动下衣袖。

纳兰胤烨拱手领命,亲自上前,从千秋意手中将信件接过。

已经酸麻僵硬的双手一空,千秋意感觉整个人都松懈了,这段时间,一直紧绷的一根弦好像瞬间断了,强撑的那一口气也泄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信上,而他没有起身,依然跪着,只是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千尚久的尸体行叩拜之礼。

拜完之后,弯身仔细帮着整理衣物仪容,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公子,冷么?”雨轩感觉到玄凌身上气息的变化,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没事。”目光始终在纳兰胤烨手中的信上,所有的一切,都将从这封信开始了。

拆信的过程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屏气凝神等着读证物。

这封信,这份特殊的证物,纳兰胤烨没有假手他人,而是自己拆开,然后展开,每个动作都那么仔细。

“信中所言,千尚久与张秉诚乃同窗,一切起因,从帝家一个家奴阮杏芳与张秉诚的一次偶遇开始…”

原来,张与千两人同年进帝都赶考,千家家底厚实,而张受千恩惠照顾,两人关系非同一般,有人得知张秉诚与阮杏芳的事后,借千尚久之手,唆使阮杏芳在其原主家帝家家中栽赃,将一件龙袍和一块玉诀藏入帝家家宅内,企图嫁祸帝家,这幕后主谋承若,只要帝家败落,便许千似景前程。

信并不是千尚久与幕后主谋的来往密信,而是张秉诚多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收拾旧物时,发现了前妻留下的账本,从中发现蛛丝马迹,进而追查,这封信,正是耿直的张秉诚质问千尚久的信。

不知是什么原因将这封信留了下来,总之,这两个案子的始末大致知道了。

千尚久确实背了两天人命,而这两条人命的背后却扯出了惊天阴谋!

十六年前,正好是帝家出事的那一年,帝家当时是什么样的人家?一般的栽赃嫁祸对帝家来说根本动摇不了根本,是了,只有龙袍、玉诀这样的东西,只有谋反忤逆这样的大罪才能管用!

可是是谁,到底是谁要致帝家于死地?

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帝家当年一家满门的死是否与此事有关,如果是,为何一点风声都没有?如果是,那帝家岂非死的冤?天大的冤!那样的一家满门,男女老少几百口人……

不提,不代表就真的忘了,在场年纪大些的,谁不记得?不过是都不敢记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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