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尝一口，跟末世前喝到的一模一样。
今天桌上没有龙虾，不过有海参和螃蟹，就够众人消化的了。
何司明扒了虾就往秦安的碗里面放，秦安回头瞧见何司明在扒着饭，又给他夹了一只海参。
饭桌上的每个菜码都很足，那过来帮工的人时不时会过来看一看，瞧见哪个菜少了，就会过来添。
这一顿，所有人都吃撑了。
饺子每个人都吃了一盘多，就连秋玲和小孙这样没有正经变异所以胃口不是很大的人都吃了很多。
包新宇吃着餐桌上的美味，差点哭出来，他以为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等吃完了，屋里头有三个保姆，分别领他们到他们的住处。
这里虽说五楼地方很大，不过大部分的房间都是有其他用处的，这二十多个人住进来有些拥挤。
除了七个女孩子都是在楼里面和天鬼住在原本的房间里以外，其他人都被分别安排进庄园里面其他的住处了。
按理说每个人都有单独的房间的，不过何司明特意说了句他们住一间就好。
吃完了饭，老头还拉着何司明说了两句话。不过话题还是何司明的导师何启。
“我听说何启那孩子出事还挺难受的，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没了。我还想着这世道乱了，以后又有机会在一块了，这人一没这笑笑老了咋办。”
他口中的孩子，都是五十多岁了。
何司明笑得无奈，只能跟着附和：“这也是命。”
“多好的孩子。你这孩子也不错啊，长得结实看着也老实！找对象了吗？”老头在吃饭的时候一直在看孙子，没看见何司明跟秦安的互动。
何司明回过头，一把将要躲的秦安扯过来：“有了，就他，处一段日子了，感情挺好的。”
老头略带疑惑地看一看秦安，秦安怪不好意思的，只能尴尬地对着老头笑。
老头略发愣，点头道：“是个老实孩子。”
老头自己的伴侣就是个男人，眼瞧着眼前还有点害羞的两个人，他能理解二人此时的心情。
“好好过日子！你们也是沾了这世道的光，以后大大方方的走在一块，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我年轻那会儿啊也这样。那时候正是闹天灾的时候，谁家都吃不上饭，就顾不上我对象男的女的了。好啊，多好啊！”
何司明看一眼秦安，笑道：“其实就算不是这世道，我们要是决定在一块了，其他的也都不重要了。在一块什么难处俩人都在一起，要是不在一起，那这辈子多遗憾。”
秦安心里一跳，看一看何司明，看得见他目光深处的认真。
老头微愣，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啊，你这年纪能想到这也不简单。你多大了！”
“过完年二十六了。”何司明答到。
“是个好年纪。啥时候要孩子啊！”老头开口便问。
何司明有些尴尬道：“我就是想要我媳妇也得能生啊。”
秦安直接踩了何司明一脚。
“要孩子不见得自己生啊。这世道孩子太多了，想要几个看想养活几个。我这俩孩子就是抱来的，这不都跟亲的一样吗？我这大孙子从小就有人说像我，也是从我怀里长起来的。”
何司明胳膊碰一碰秦安：“咱养吗？”
“养你就够费劲了，还养孩子？”秦安给了他一个白眼。
何司明嘿嘿一笑，对老头道：“您可看见了，这脾气大着呢。”
“有孩子好啊，人没了的时候好歹有人陪着。”老头叹口气，“这人一走啊，总要有人培土、浇水、上肥，不然可长不大。”
秦安跟何司明一脸黑人问号，天鬼低声解释道：“我另一个爷爷就埋在院子里，然后又在上面种了个柳树。对我们家来说，那就是我爷爷。他们以后，就在那树底下合葬，这往后我们也能有个念想。”
其实这放在传统上来讲，人不好好地葬在墓地里，而是葬在家里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不光是对死者的不尊敬，据说还会影响家人的情况。
不过抛开这些不谈，单看这件事情，还是挺浪漫的。
单从这一点，秦安就能够想到老两口子相守一生的深情。
“我们会好好想的，您说得对。”秦安笑道。
“天志啊，你也看看人家，二十好几了，连个对象也没给我领回来。”老头话锋一转，看向天鬼。
天鬼吃完了饭，此时不急着离开，他就剥虾往自己嘴里送，权当零嘴吃了：“我老姑快六十了都没对象。”
“你跟她比？她一个人顶你六个心眼！她不用找这辈子也吃不了亏！”
秋玲歪头看了老头半晌，尤其是胸口。那衣服下面有一块痕迹，那痕迹跟玉牌的大小差不多。
天鬼最怕的就是老一辈催婚。而且自家爷爷，说这话也是替他着想，又没真给他安排相亲什么的强迫他，只是喜欢唠叨两句，这样的话不听也得听的。
目光一转，回头就瞧见了秋玲正看着老头。目光一转，道：“对了，爷，我记得您有一张一直戴在身上的玉牌是吧。”
老头一愣，忙问：“怎么了？”
何司明笑道：“没事，您别多想。只是我们有几张一模一样的，所以挺好奇您那一张的。”
说罢，何司明将自己的玉牌拿出来递给老头：“您看。”
老头接过玉牌，抬头对着光源看了看玉牌的里面。仅仅这个动作就能够让众人相信，老头真的接触过这样的玉牌。
“怎么没有字？”
秋玲走过来两步道：“这玉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看得见。不用的玉有不同的主人。您能够看见您的玉牌对吧。”
秋玲今年四十多，对着老头称呼一声您不犯毛病。
老头摸到脖子上的线，向上一拉便将玉牌扯了出来：“是这个对吧。”
秋玲眼睛一亮，走上前两步，脸上多了喜色：“对！就是这个！”
“你是来拿走他的？”老头顿了半晌，才试探性地问出来。
秋玲忙摇头：“这玉牌只有您能使用，我们拿了也没用。这世上，玉牌的主人只有一个。”
老头怔了怔，目光中竟有些失望，点头道：“是啊，还不到时候。”
天鬼虽说不明白老头什么意思，却也看出来了这不是什么好事。
忙道：“时候都这么晚了，咱们先回去睡吧，我这也想好好洗个澡。您不知道，我都半个来月没洗澡了。”
“那也是你自己乐意！什么世道了还不回家！怕家里养活不了你是吧。”老头跟着天鬼上楼，还忍不住唠叨着。
等人上楼了，何司明才低声问秦安：“你说，咱们以后老了是不是也这样？”
“说不准。”其实秦安想过很多次自己老了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以后会跟现在一样洒脱，至少不会是一个唠叨小辈的人。
“人都说，年龄越大想法就慢慢不一样了。”何司明道，“不过这一辈子能走过去，也挺好。”
沉默了半晌的小孙走到秋玲身边，低声说了句：“他身上带着死气。”
秋玲微愣：“死气？”
小孙道：“他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去死了。他正在等待一个契机。”
小孙能够敏锐地感觉到动物的情绪，包括人在内。老头看上去，像极了楼下晒太阳的老大爷，安稳又慈祥。这样的人，仿佛还能活很久很久。
三人都想到了之前齐朽说下的预言，他很快就会死去。
秦安道：“也许，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看得出来，老人对他的伴侣用情至深。也许老伴走了以后，他就在等着跟他团聚的日子了。
气氛有些低落，秋玲却道：“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常情。比起这个，眼下更应该关心下一任玉牌的主人该怎么办。一个没有成熟的思维的婴儿，要怎么操控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