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七月十四日,天色阴沉,柴信之站在路边,望着顾轻世绝尘而去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开。
“我又有了那种奇怪的预感,轻世……每次你不告而别,便是这种感觉……”
柴信之自言自语,末了摇摇头,走回茅屋中。
突然外面马蹄声杂乱,柴信之一惊,“云磬?你们怎么来了?”
云磬翻身下马,冲进去,将不大的茅屋翻了个底朝天,恼火地冲到柴信之面前,“顾轻世那小混蛋呢?”
“嗯?”柴信之一愣,“明日是中元节,他去光明城为云坊主上香去了。”
“擦!走了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出什么事情了?”柴信之抓住火烧尾巴的云磬,将他按在矮凳上。
云磬抬眼看向柴信之,“我且问你,三年前,他离开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什么什么样子?他还能是什么样子?”
云磬瞪眼,“他不是入贪欢阵了么?”
柴信之记起那段往事,心里依旧有些后怕地疼,“那时他走火入魔,毁阵而出,幸亏这三年时间里勤练武功,将魔性压住,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呸!”云磬啐了一口,“你他妈猪脑子啊!混了这么多年江湖,你见哪个堕入魔道的能自行压制魔性?”
柴信之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真是没救了!”云磬骂道,站起来在不大的房间里直跳脚,“我说这个混蛋百分之一千一万的修炼了什么邪功!怪不得上次见他时一张小脸惨白成那个样子!绝对已经浸淫此道很久了!”
愣了一下,柴信之倏地跳起来,扑向栏外拴着的骏马,向西奔去。
“咦,这么迅速?”云磬惊了一下,也策马追了上去。
行到长安城西不足三十里,柴信之突然仰天大吼一声,云磬跟上去一看,只见空旷的原野上,一匹骏马缓步走来。
那马上有马鞍缰绳,一看便不是野马。
“这是轻世的马?”云磬问道。
柴信之面色不善,点点头。
云磬从马上取下顾轻世的包袱,发现里面有一些瓶瓶罐罐的药草粉末和几两碎银子,拈起那粉末放在鼻下轻嗅,“他有配药调理身体,信之,这次,看来这小贱人并不是存心想要离开你。”
“那又如何?”柴信之按捺着怒气,“若不是你来相告,我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他就这般不肯依靠我?”
“哟,现在要死的是他嗳,你生哪门子的气?”云磬阴阳怪气地叫了一句,“看那边!”
柴信之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浑身一凛,不远处,伏着一个青衣的身影。
飞身掠过去,心顿时凉了半截,只见顾轻世伏在草中,脸色苍白如纸,唇下一片残血。
“云磬,你快看看,怎么样了?”
云磬二指搭脉,脸色转霁又渐渐笼上一层忧色,“还活着。”
“救他!云磬!快救他!”
“废话,我当然会救啦,”白他一眼,“他身上有个奇怪的蛊,我的医术解不了蛊毒,带回家让怀璧看看。”
“好,”柴信之二话不说抱起顾轻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云磬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瞠目结舌,“这……是什么速度啊……”
所以怀璧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眼熟的男人以奇怪的姿势抱着另一个眼熟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出现在面前。
“你要干嘛?小云说我们家没钱的,要抢钱去别家,卖酒的蔡婶说了,我们镇上最有钱的是住在十字路口东边的钱老爷,你去他们家好了。”
柴信之愣了一下,“请怀璧祭司救轻世一命!”
怀璧满心疑惑地歪歪头,“你是谁?轻世,这名字好熟……”
“是你的小轻嘛!”云磬大声叫着将马拴在门外,跑进来,拉过怀璧,“快快快给他看看,好像中了蛊毒。”
“咦?”怀璧挑眉,“中原也有人会用蛊?”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啦,快点给小轻看看,他要死了……”
柴信之突然怒叱,“胡说八道,你才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