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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奈王妃娇媚撩人(32)

作者: 砚心女官 阅读记录

梁忆瑾勾了勾嘴唇,嘲弄自己:“你想的可真好啊。”

就这样想着想着,梁忆瑾打了个哈欠,倚着床沿睡着了。

夜半,冷风灌进来,冻得她打了个喷嚏,这才又踉踉跄跄跑回床上。

她刚钻进被子里,彦卿就靠上来揽住了她。梁忆瑾原本以为是自己把他吵醒了,低低说了声抱歉,结果发现这人是睡着的。

彦卿醒的时候永远是温然淡雅,就连笑的时候嘴角弯曲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不张扬也不敷衍。但他睡着的时候却显得冷峻异常,嘴角微微向下,看起来不大高兴。

如果这才是一个人本来的样子,那么彦卿,你是从来都不高兴吗?

*

接下来两天,两人之间莫名地有些别扭。孩子的事彦卿再没提过,当然两人也没有再做过能涉及这个问题的事。

彦卿总是早出晚归,白天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几乎连话都没说几句。

直到两天后两人一道进宫参加中秋家宴,马车逼仄的空间里,尴尬的气氛让梁忆瑾如坐针毡。彦卿从上了车就一直垂着眼皮,显得很疲惫。

梁忆瑾时不时瞥他一眼,但人家没有半点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忍了忍,眼看着快到了,梁忆瑾终于鼓足勇气往彦卿身边挪了挪,小声问:“殿下这两天很忙吗?”

彦卿没吭声。

她气馁地撇了撇嘴角,顿了顿,打算再试一次。

“殿下——”

“梁忆瑾,”彦卿挑起眼皮看向她,眼神有些朦胧,“我就是困了。”

刚才没留神,这会儿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眼中的确有细细的血丝。

话说完,彦卿又阖上了眼皮,懒懒地揉着眉心。

一阵轻轻的窸窸窣窣之后,车厢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灯彦卿再睁眼,一只细白小手摊在他面前,手心躺着一只精巧的红色瓷瓶。

红白映衬很是好看。

“这是薄荷油,”梁忆瑾小声道,“殿下如果头痛,可以涂一些缓解缓解。”

彦卿淡淡扬眉,“谢了。”

谢了,你倒是接过去啊。

谁知他下一个动作是提袖掩住口鼻,缓缓道:“薄荷会让我浑身起红疹子。”

嗖的一声,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小瓷瓶从出车窗飞了出去。

彦卿愣了愣,才低低地感慨了一句,“腕力不错。”

虽然薄荷油壮烈牺牲了,但隔了两天总算是搭上话了,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过彦卿的心情的确很糟糕,这个小插曲之后,气氛又很快沉闷下来,好在马车停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来,他连走路都比平时慢了许多,可见的确是累了。

家宴仍设在清宴殿,与上回太后的寿宴同一个地方。

借着中秋团圆,离京一个月的殷俭荣也终于敢回来了,只是再见彦卿就有些讪讪的,不敢似往日那般熟络殷勤,连带着殷曼易也安分了不少。

梁忆瑾刚坐下就被太后点了名,太后乐悠悠道:“你这孩子有心了,所有的寿礼当中哀家就中意你画的那副画,已经挂起来了。”

“皇祖母能喜欢便是那幅画最大的福气。”梁忆瑾半低着头,笑得温婉。

魏皇后闻言,尖细着嗓子,大惊小怪道:“本宫只听太子说王妃的琵琶弹得极好,竟不知王妃还会作画,当真是个才女呢。”

“这样的相貌又配上这样的才情,”皇后点了点魏琬琬,笑着:“连你都比下去了呢。”

这句话明面上虽然是在数落魏琬琬,其实是说给殷曼易听的,殷曼易也清楚,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装听不懂,故意跟着起哄,“那既然侧王妃这么厉害,今儿又是中秋家宴,不如来一曲助助兴?”

这话若是旁人说起来,倒也真不算是刁难,本身就是家宴,奏一曲助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殷曼易这一看就憋着坏水呢,梁忆瑾都能想到她后头的话,肯定是打算把她与歌姬相较,羞辱一番。

她还在想找个什么由头回绝了,就听彦卿冷冷道:“要弹你弹,她不弹。”

因为疲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了平日的清朗,脸色也不好看,阴沉沉的。殷曼易不可思议地瞪了瞪眼睛,也没敢再挑事。

梁忆瑾注意到,一直面无表情独自饮酒的皇上抬头瞧了彦卿一眼。

也是,一直温和的人突然有了脾气,任谁都会吃惊的。

众人面面相觑,彦卿反倒坦然,淡淡啜茶,只是仍黑着一张脸。

打破局面的是魏琬琬,她突然捂住胸口弯腰干呕了两声,旁边的婢女赶忙递了水给她漱口。

“怎么了?”彦诩起身扶住她,轻抚她的后背,很是体贴,“可是这菜不合口味?”

魏琬琬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这……太子妃莫不是有喜了?”角落里不知是谁小声地提了一句。

皇后登时又惊又喜,忙道:“快扶太子妃去后殿歇着,传太医来。”

魏琬琬与彦诩成亲快两年了,一直无所出,彦诩的两个儿子是侧妃所生和侍妾所生,若是能迎来个嫡子,大楚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而这位后继者的身体中流淌着一半魏家的血,这才是魏皇后最在意的。

“来,我陪你去。”

比起皇后的咋咋呼呼,彦诩倒是极冷静,朝着太后和皇后微微示意,便扶着魏琬琬退了出去。

梁忆瑾下意识看了眼彦卿,琢磨着,他不会是因为已经知道魏琬琬有孕,才这般闷闷不乐吧。

会吗?不会吧?

看他之前对魏琬琬也淡淡的,那也有可能是故意做出来的态度,毕竟是小叔子和嫂子,总得顾忌些。

真的是因为这个吗?那之前他说想要个孩子同魏琬琬有孕有没有关系呢?

梁忆瑾越想越多,脑中已经浮现出彦卿这两日才不思饭不想的模样了。

想着想着,胸口就有些堵得慌,自己惴惴不安的两天,方才又在车上低三下四地哄着他,原以为他这么不痛快是为着自己,结果……

她实在气不过,恶狠狠地瞪了彦卿一眼。

彦卿余光瞥见梁忆瑾在看自己,刚转过去,她已经收回了目光,判若无人地去夹菜。

只是,吧嗒一声——

一根筷子折了。

梁忆瑾赶紧用手攥住,那根筷子倒也没彻底断开,裂了个缝,旁人注意不到,彦卿看到了。

这是闹什么脾气呢?他不懂了。

梁忆瑾也没想到自己气性这么大,硬挺着用颤巍巍的筷子去夹菜,也没好意思叫人再换一双来,一个姑娘家吃着饭把筷子撅折了,传出去有失体面。更何况,她也不想叫旁人知道她还有这功力。

彦卿扶额淡笑一声,拣起自己的一根筷子扔进了梁忆瑾怀里。

梁忆瑾扭头看他,眼中并无感激。

彦卿勾勾手,示意她把那根断了的筷子递过去,见梁忆瑾还在磨蹭,瞪了瞪眼睛以示警告。

气归气,也不能不知好歹,梁忆瑾不动声色地把断掉的筷子收进袖中,偷偷地递给了彦卿。

这个动作从殷曼易的方向看来,就像是两人情难自已,吃饭的途中还忍不住牵了牵手,看得殷曼易是怒火中烧,要不是殷俭荣上一回把彦卿得罪的太深,她真想过去抽梁忆瑾两鞭子。

“狐媚。”殷曼易在心里啐了一口。

彦卿大大方方地叫人又拿了一双筷子来,断掉的那一根被随意扔在面前的食案上。

梁忆瑾盯着那根筷子,很不自在。

不大一会儿,皇后欢天喜地地回来了,朝着太后和皇上福了福身,喜滋滋道:“给太后和皇上道喜,太子妃确认有身孕了,月份浅,脉象不显,但经由几位太医反复诊脉,的的确确是有了。”

众人忙起身齐齐道贺,东宫储君的嫡子意味非比寻常,按理说是个大喜事,但太后和皇上却都是淡淡的,特别是皇上,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这么一对比,皇后过于明显的喜悦就显得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