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他是怀孕？”
“彩超下我都看到孩子了，你说确定不确定？”路雄余光突然扫到大哥，“你在干什么？”
路英一脸淡定地收起手机，摊手，“我什么都没干。”
路雄心头一动，劈手夺过手机，只见屏幕停留在笔记本上，一条一条事无巨细地记着：XX年X月X日老二媳妇（男）生娃
XX年X月X日老四男人楼梯跌倒摔成猪头，个人觉得十分影响形象。
XX年X月X日老三夫夫和好如初，他们都太没有骨气了。
XX年X月X日老二媳妇的工作室推出“男性孕期360°完美护理套装”，出发点十分可疑XX年X月X日老三夫夫互骂傻逼，一怒分手，老三疑似留下了可耻的男儿泪XX年X月X日……
XX年X……
X……
路雄：“……”
在门外等待的时间简直就是煎熬，殷勤打了麻药，什么声音都没有，路雄不敢进去打扰他们，在门外团团转了半天，趴在门上，只能听到医生偶尔走动的声音。
“老二，你这医生是哪里请的？信得过么？”路英收好手机，走过来拍路雄的肩膀。
路雄点头，“医生人品没问题。”
路英犹豫片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天意吧，我们都想要个孩子，所以老天爷就给了我们，”路雄倚着门，眉头紧锁，“该死，怎么还没生出来！”
话音未落，突然听里面“哇……”地传出一声高亢的婴儿啼哭，门外三人倏地心跳都几乎停了，老太太一个箭步冲过来，“生了？真的生了？天啊！”
路雄更加急得一头汗，在门外转来转去，喃喃道，“我要进去看看……不行……会影响他们……我受不了了，我要进去看看……阿勤……阿勤……”
过了几分钟，房门打开，医生助手抱着孩子，“父子平安。”
“呼……”路雄九尺男儿突然觉得腿软了，扶住门框才站住脚，看向那红虫子般的小婴儿，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就是令郎，八斤重的大胖儿子！”
路雄双手接过孩子，怔怔看着他闭眼大哭的小样儿，脸上渐渐绽开一个笑容，“乖儿子……我要看看阿勤。”
将孩子还到助手怀中，路雄走到床边，殷勤还在昏睡，苍白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慢慢半蹲下来，握着他虚软的手，凑上去在额头印下一吻，轻声道，“儿子哭声很响，阿勤，咱们也是全伙人了……”
话音未落，豆大的泪珠已经落了下来。
殷勤醒来已经是晚上，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外间响亮的婴儿哭声，和着路雄笨拙的摇篮曲。
“老二，枸杞黑鱼炖得差不多了，去看你媳妇醒了没，孩子给我抱，”路妈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卧室房门轻轻推开一条缝，路雄探头进来，正对上殷勤惺忪的睡眼，立刻笑弯了眼睛，“终于醒了，你睡了八个多小时，再不醒我就要叫救护车了。”
“那个死庸医，一定是麻药打多了，孩子呢，快把孩子抱给我看看，”殷勤手臂撑床，刚要坐起来，突然肚子上一疼，“呃……”
路雄大步走过来，“怎么了？疼？”
“嗯，刀口疼，”殷勤又躺了下来，“我要看看孩子。”
路雄坐在床边，转头大叫，“妈，把你孙子抱来给他妈看看。”
殷勤笑骂，“滚蛋你！”
“看看吧，这团小肉球，可俊了，”路妈妈笑得睁不开眼来，轻轻将孩子放在床边。
布娃娃大小的小婴儿包在襁褓中，殷勤微微侧身，手指逗弄着他的小肉下巴，“长得真丑。”
“哪儿丑啦？”路妈妈叫，“眼睛弯弯的长得像你，小鼻子笔直笔直的，跟老二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大之后肯定俊死了，我的宝贝孙子哎，对了，枸杞黑鱼！阿勤，你一定饿坏了吧，我去盛给你。”
“谢谢妈。”
殷勤亲吻孩子软嘟嘟的小嘴唇，“刚刚还听他哭呢，怎么一到我面前，就睡过去了？这孩子真不长脸。”
路雄笑着弯腰，一手搂着孩子的襁褓，一手搂着殷勤的肩膀，吻吻他的脸颊，“这小东西是哭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