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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生(57)+番外

作者: 沧海氏 阅读记录

成钰执剑转身,毫不犹豫地飞身跃向西北一方,余元卜见此,挥袖将他拦下。

森然剑意檫肩而过,成钰后撤,两人灵力爆破,长在正殿那两百年石狮竟受不住震荡,粉碎成渣。

正当相持不下时,成钰突然觉得心口凉意生起。木灵现出,右手握着那支木簪,虚弱道:“成钰,砍了它。”

“你说什么?”

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元卜,那可憎的面目让木灵心头不舒,纵然他再怎么烦陈清酒,可那也是自家人,容不得旁狗欺负,木灵咬牙道:“你的灵力与记忆是同脉而生的,若灵力不足以抗衡这老匹夫,那便恢复记忆。”

成钰再糊涂也不可能不知道那簪子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绛灵留下的定情信物,更是木灵的结魂之所。

簪断,魂散。

“你发什么疯。”成钰瞪了他一眼,右手一翻,杂乱的剑意在四周翻涌,他言简意赅道:“你快闭嘴,等我杀了他!”

木灵被他这一腔孤勇的护短差点感动到痛哭流涕,可惜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摇他的心思。

成钰如今的实力,敢对上长在山掌门,无异于送死,之所以撑到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心尖上一个人惦着,可若时间过了,别说他自己会死,连陈清酒都可能被这些个杂种糟践了。

木灵不再多想,他倾尽全力冲出成钰周身的灵障,同时右手一转,那历经沧桑的发簪被甩了出去,顷刻间,便被剑气劈成了两半。

木灵身子一晃,嘴角上扬,有些释然。

“木灵!”

成钰立即收了剑气,伸手一捞,却只接住了两节断木。

☆、第四十四章

应宗刚走出地牢,便撞上了成钰。

成钰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地方,目光阴冷,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应宗真的觉得喘不过气,且浑身不能动弹,直到这时,他才发觉异样,“不对,你不是让成钰!你到底是谁!”

先前他们分明探过成钰的灵力,不该如此的。

成钰瞧着他,长剑挑破应宗的手筋,揪着他的头发,将他额头磕在石门上,邪笑道:“既然你们敢抓他,还猜不出我是谁吗?”

“不,不可能。”应宗睁大了眼,摇头不信,“绛灵他,明明死在陈清酒手里了!万箭穿心!”

成钰不欲与他多言,眼底泛起一丝不耐烦,手指摁着他的头颅,用力微微。

血色铺洒,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潮湿腐臭的气息彻底翻上。

卢莫趴在桌子上,几乎痴迷地看着那一卷卦师令。

剑气逼人,他目色一变,卷着卦师令后撤至石墙脚下,看着从甬道深处走来的人。

成钰径直往陈清酒身边去,他腕上的铁链依旧在,人已然陷入昏迷。

成钰将灵力往他体内渡,卢莫站在一边,似要趁着这个机会逃脱,只可惜他脚下刚一动,儿茶那柄剑便又飞了过来。

剑气纵横,残虐不可避。

卢莫胸前被刺透,看着成钰将陈清酒抱起,嘴角狞笑,“成钰,你是杀不了我的……”

他嘴里发出一声怪叫,紧接着面容越发狰狞,瞬间就如泄气一般,只留下一张人皮在远处。

成钰眼中有些嫌恶,他带着陈清酒,离开了长在。

柜山脚下,因为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弄清事情缘由的王三胖,破开了封印,直愣愣地往竹舍里跑,只可惜他还未靠近,就被一道真气打成了球,圆滚滚地后退了几步。

看见王三胖,成钰本人没给什么好脸色――毕竟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眼底的寒光一闪而过,他敛袖坐在那合欢树下,径自沏了杯清茶,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

王三胖急了,他方才准备在大若墟闭关,结果门内弟子就来报,说长在余元卜死了,他还惊奇是哪个不要命的东西居然敢在现在动余元卜,然后一打听之下,顿时忐忑。

那不要命的东西竟然是他家师祖的……姘头!

自家师祖的人,说不得,说不得。

王三胖不知该以什么身份和这位绛灵君说话,他只能眼角微微抽动一下,上前谦虚请教道:“绛灵君,长在山余元卜,那人你作何要杀?”

成钰觉得这人榆木的很,又听到余元卜这个名字,当下沉了脸,眉头一皱,毫不客气地冷声问道:“你觉得我杀不得?”

王三胖被噎住,看着他浑身森然,不由怨愤,“那余元卜如今能杀?四兽,交给谁?师祖在哪?我去问他!”

他一甩袖,便不再理会成钰,又要往竹舍走。

成钰侧身,右手的杯子飞了出去,化为一道寒光,逼的王三胖又后退几步,这才起身,“王琰瑜,我当你是阿酒的弟子,才这般客气,不想死的话,立刻滚出柜山。”

王三胖这一根筋猛然被打到发现不对劲,他瞬间有了不太好的感觉。

从当年就是,世间诸多事端,能惹绛灵发怒的,从始至终,只关乎一人。

王三胖被他的威势吓得寒毛竖起,再瞧着这般动静之下,屋内竟分毫动静都没有,便有些心虚,结结巴巴道:“师祖他,怎么了?”

“被长在山扣下,险些没命。”

谢思温蓦然出现,他的外袍披在身上,整个人遮盖的严严实实,活像一个皮儿包的馄饨。

然后险些葬送在长在山,包了皮的馄饨昂首阔步地坐下,冲着成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坐在角落里,左手食指与中指间交缠着一丝黑线。

“余元卜……”王三胖一愣,不用前思后想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他面目狰狞,当下甩袖离去,呵道:“这混账!”

成钰懒得理会那炸了毛的香油鼠,原地坐下,道:“可受伤了?”

“就是皮骨被打碎,费了好大劲才拼接成。”谢思温将衣袍抖下,左手上的黑线自觉收拢,盘在了指间,他抓着一把碎手骨放在桌案上。

成钰:“……”

那堆手骨头打的挺碎,再加上谢思温单手不太好操作,便一直藏在衣袖中。

成钰不慌不乱地拼凑好右手骨。

谢思温心中一喜,他现在身子僵地和个棒槌似的,勉强将那整整齐齐的手骨接上,顺便皮笑肉不笑地叹道:“这手骨长得真不错。”

成钰不忍瞻仰他这身皮囊,一口一茶水地往下灌。

柜山里不藏酒,陈清酒一人在时,水都不一定能喝个半杯,是以想喝酒,便得自己跑腿,然而山上现在睡着个人,成钰连借酒消愁的机会都没有。

谢思温微微眯起眼睛,笑道:“怎么,想掐死里面的人啊?”

“没有。”成钰闻言,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我只是气不过。”

谢思温看他苦着一张脸,虽然平时见人不舒心他就高兴,但这会儿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陈清酒这一事是没个了结的,除非他能主动道个歉,虽然他本人没多少错。这可不同于一般情人的小打小闹,陈清酒这家伙差点把自己作没了,何况对方还是压抑了千百年的绛灵君。

绛灵一怒,伏尸百万。

但以谢思温来看,要陈清酒那大脑缺筋的木头人主动道歉,难于上青天。

当年绛灵山毁,陈清酒这一埋,就把自己埋了数百年,出来后与外界藕断丝连着,毫不惜命,直到再遇见成钰。

而成钰这人,爱恨情仇满满当当的塞在心里,所有情绪都系在一人身上,这就导致了就算陈清酒犯错,他也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只能自己憋屈着,运气好了,才能碰见几个不开眼的过来找死。

谢思温将自己也划在了“不开眼”之中,他寻思着自己好歹对成钰有点救命之恩,应该不会被当做炮灰使,起身整了整破旧的衣衫,打算告辞。

“谢思温,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谢思温:“……”

成钰道:“我需要北冥的潮来木。”

所以说这过命之交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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