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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无人好私语(72)

作者: 树下晾凉子 阅读记录

没想到天佑会这般说,皇后便再也坐不住了,指责道:“佑儿你胡说什么呢?!你快起来,你堂堂太子怎可对身为臣子的将军这般低声下气!”说着用力地去拽天佑,奈何天佑就是不起。

见天佑看向自己的眼神无比失望,不由手一抖,脚也向后踉跄了几步。没有什么是比最亲近之人都不信自己而让人绝望的,皇后无声地扯着脸皮笑了笑,“大将军,不愧是你养的好儿子!你控制了我的夫君,如今你的好儿子控制了我的儿子!呵……”皇后嗤笑道,“你厉害!有一套无懈可击的操控人心之术。就算我为达目的存心诟陷,难道你就清白无垢,纯洁无瑕了吗?你敢对天发誓你没有犯欺君之罪吗!我就不信,你还能神通广大到连事实真理都操控了不成!带人证!”

紧着着,一布衣打扮的妇人被带了进来。

见妇人扑通跪地,“下跪何人?”皇帝身边的公公立即吊着嗓子问道。

民妇像是受了天大不公等着人来还她公道似的,缩着身体将头深埋在地上,听见公公的问话,便双肩微颤,带着哭腔咬牙切齿道:“民妇乃青州人士,状告文宇大将军谋害吾弟,强抢吾弟唯一血脉!此乃民妇状纸,请皇上过目!”说着捧着双手将状纸呈上。

公公接过民妇手中状纸递到皇帝眼前。

状纸之上,民妇有一亲弟,自小相依为命,后弟弟年满十六,因仰慕大将军美名便从了军。弟弟为能对大将军有所助益,抛头颅洒热血了整整八年,大小战功也立了无数,才一步一步达到了被他视为精神领袖的大将军帐下。

可谁知,大将军遇刺,却拉弟弟做了挡箭牌,可怜弟弟,临死之前才看清大将军嘴脸,留下不及二岁的稚儿死不瞑目。后弟弟的死讯传至家中,她便与刚病死娘亲的侄儿披麻带孝去军营领弟弟的尸骨。可谁知她那天资聪颖的侄儿却被大将军看上,便将其从妇人这个唯一的亲人身边夺了去。

妇人自知以卑贱之身撼动不了大将军,弟弟身在军营为主牺牲也是职责所在,她别的都不求,只求大将军能将她这唯一的亲人,也就是思昙还给她!

见皇帝神情再也不若之前那般镇定,皇后便咄咄道:“大将军,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狡辩的?”

闻言,大将军只是看了看皇后与皇帝,依然气定自若一言不发。

见大将军这般,“既然你不承认这民妇,便是一口咬定思昙是你的亲子了?既然是亲子,那她总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有生母吧!那他的生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何样貌?年龄几何?祖籍何在?如今人又在何处?”

见大将军还是不答话,皇后又咄咄道:“就算你将谎言编排的天衣无缝,只要滴血验亲,是否欺君不言自明,你敢吗?”随之,皇后身边的宫女便将滴血验亲的一概器皿端了上来,接着,思昙也被人带了上来。

天佑一见思昙,整个心便揪了起来,心道思昙还身怀重伤,怎可如此劳累又伤神?当即便上前握住思昙的手将思昙护在身后,“父皇,思昙为了救儿臣身受重伤,儿臣恳请父皇不要将思昙牵扯进这无谓的争斗之中。

此前天佑前脚刚一走,皇后便派了人来请思昙,明眼人一看便知皇后来者不善,只是苦于不知皇后目的便未准备应对之法。见天佑这般护着自己,房内气氛也紧张的厉害,忙看向大将军询问,哪知大将军还未来得及给他任何指示,那始终将头埋在地上的民妇一见思昙进来,便将那双满含冤屈、愤慨与泪水的双眼投降思昙。也不知民妇是否看清思昙,随即又神情激动地朝思昙扑了过来,抱住思昙便死死不撒手。

“崽儿,我是姑姑啊,这么多年了,你父亲在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妇人趴在思昙肩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你可还认识姑姑,姑姑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今日你便跟姑姑回家,跟姑姑回家!”

这样一来,思昙便知皇后来势汹汹所谓何事。他当时为顺理成章来到天佑身边,便找到了民妇之弟,因思昙看过命簿知其弟会为大将军挡箭而死,便水到渠成在民妇与其弟脑海里造了一段记忆。便是让其弟将思昙认作自己爱子,在身死之际向大将军托孤。

思昙调察过大将军的为人,知其是有恩必报的正人君子,定然会妥善安置思昙。且大将军不久后也会从旁过继一名子嗣,于是见到大将军时,思昙便装作无知稚儿唤了大将军爹爹。

大将军当时不仅没否认他,还当即宣布思昙从此之后便是少将军的消息。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事实上民妇之弟无妻无儿,他与这民妇没有任何关系。他先前看其弟命簿时也扫过几眼民妇的,便知民妇是个胡搅蛮缠,贪财无义,好搬弄是非之人,其弟便是无法忍受她品性才离家从了军。她还碎嘴逼得待字闺中的黄花闺女自杀,如此大恶之人就算她哭得再凄切,思昙也不会有一丝怜悯之心,相反还厌恶地不行。又因她碰到自己的伤口,天佑欲将她拉开她便推了天佑一下。

天佑是她能推的吗,且不说天佑是战神、人间的一国太子,就算是个平民百姓,也不是她这等龌蹉之人能碰的,便用足了力气将民妇一根手指一个手指地扳离自己。

可民妇哪肯善罢甘休,思昙见她又要朝自己扑来,便恢复若要杀人嗜血般的神态瞪视她,那眼神仿佛在说若她再敢上前一步,思昙便会将她一刀一刀片开般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莫说前进一步,在思昙的警告之下,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能答应皇后纠缠思昙无非是为了钱财,被思昙这么一吓,就算是思昙身边有座金银山,她也不敢靠近了。

解决完妇人,思昙朝天佑投去一个让其宽心的笑容,接着看向大将军,在得到大将军首肯之下,思昙跪地道:“禀告皇上,不用再滴血认亲了,我并非父亲亲子。父亲待我恩重如山,视为己出。我也将父亲视作比亲生父亲还要重要的人。我们的关系事实上比血亲还要亲,我是否为他所出,不过是个虚名,是不是又有何关系?”

听思昙这般说,皇后不屑一笑,“你这是在替你父亲强词夺理吗,你以为这样便能让他与你逃过诛九族之罪!”

“皇后娘娘说得对,思昙确实在为父亲开脱,但也不是只为他一人。思昙今姓祁,又与善安公主婚约在身,我算半个皇室中人,善安公主算半个将军府之人。敢问娘娘,这九族该如何算?”思昙不善与人争辩,也自然不会强词夺理,大将军欺君之罪已成定局,他只求皇帝能从轻处罚大将军,毕竟皇帝是念在大将军之功才赐了婚,目的也是使离国更加稳固,希望皇帝此时也能念想大将军往日功劳。且他此时提赐婚之事,当然是希望听到退婚二字的。

天佑没想到思昙这乖顺可人的小白兔竟会说出这般胡搅蛮缠之词,更让他吃惊的是,思昙竟与思昙有婚约,这是何时的事,怎么就只有他一人不知情?

这时,皇上的脸庞越加冷峻了,大将军见此,便开了口,“九年前,我遇刺险些丧命,紧要关头,一随行将士挺身而出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命,临终时,他托孤与我。救命之恩胜于天,我见那思昙根骨不错,是可造之材,便将他认作了义子。”说着大将军便双膝跪地,一副请罪模样,“臣罪犯欺君,事实如此,无言以辩,还请皇上责罚。”

对于大将军的认罪,思昙大抵是猜的到的。

但天佑却怎么也猜不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般!

天佑见父皇脸色不对劲,似乎认定了大将军的欺君之罪。如父皇真要惩处大将军,那思昙,思昙可如何是好?正要开口求情,但母后却阻止了他。

“欺君只是其一,你与吏部尚书狼狈为奸意图谋害太子这账我还未跟你算,带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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