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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明月珠(39)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是说他看不上她。哼,看不上就算了!反正人家都要回去了,以后再也不用你看见!

赵玹负手背后,看着房梁,杵在原地愣愣站了许久……

梁安大着胆子上来企图劝慰,结果话都还没出口,就被赵玹一声“闭嘴”给打断了,只能活生生咽了下去。

*

现在是真的,阿月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只想赶紧回家去,不然说不定等太皇太后反应过来之后,要治她的欺君之罪,或者要把她强行赐婚给孟三。

今日楚河进宫的时候,来看阿月,阿月就拉着爹爹躲在屋里,老老实实跟爹爹交代了。

楚河好似没抓到重点,听完之后当即大笑,“我闺女就是小机灵鬼,你别说,其实爹爹我还真看唐五挺顺眼的,咱们回去就让他进楚家给你做上门女婿,好不好?”

“……”阿月脸色一变,惊恐状道,“爹爹,你别逗女儿了,我可是犯了欺君之罪,骗了太皇太后和皇帝,要是他们追究起来我肯定死得特别惨!”

“放心,没事,就算太皇太后看穿了也心照不宣。”

其实赐婚的事情,楚河都已经拒了太皇太后好几回了,没想到太皇太后还没有罢休。

如果不是阿月不想回去,楚河早就带着女儿走了,毕竟这京城里的事情他都已经安顿妥当。

楚河昂首大笑,当即道,“那你收拾收拾,今日爹爹就带你出宫,明日我们到各家作别,后日启程返乡,你看如何?”

阿月跟爹爹一拍即合,一想到不回去就得嫁给孟三,再不敢拖延下去了。

于是当时阿月就收拾收拾了东西,宫里只需要去给苏泠作别即可。

苏泠听说阿月要走,当时还有些惊讶,“妹妹这么突然就要走了,之前不是说还要多玩两天么?”

之前,阿月是觉得回去了再也看不见盛世美颜,万分不舍,所以一直拖延着没有走,现在可再也不敢拖延了。

“……”

当日,阿月就跟着爹爹出宫了,回家收拾东西,次日再进宫向太皇太后拜别。

太皇太后也没多说什么,一番赏赐之后,便眼睁睁看着楚河两父女离去了。

听说太皇太后就这么把人放走,什么也没做,宁国公孟常急匆匆就找上门来觐见,“姑母不是答应臣要赐婚的么,怎么这就给他们放走了?臣早就跟姑母说过,楚河居心叵测,手伸得这么长,京城里也在暗布势力,怕是企图不轨,绝不可如此姑息纵容!”

太皇太后冷笑,“他手伸得长,你难道在陇西没有安插人手?楚河两父女明摆着不愿意这桩婚事,哀家要是强行撮合此事,生了嫌隙,楚河这么视女如命,若是记仇,今后还会死心塌地效忠哀家么?哀家知道你的担忧,但是你好好管管自己那些不像话的手下,别给哀家添乱就是!”

“……”

太皇太后翻出旧账,把孟常骂了个狗血淋头,才一挥袖子,给他叫退出去。

孟常虽然有些气不过,但是还是束手无策,只能不甘心的就此离去。

看着孟常离开之后,太皇太后头疼的抬起袖子,揉了揉眉心,也是头晕得很。

钟嬷嬷搀扶着太皇太后前去躺下,叹息询问:“娘娘不必太过忧心,云安县主是个有福之人,自有造化。”

钟嬷嬷知道,太皇太后也心疼那小姑娘,不舍得将她强行推入孟家,所以才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再去操心那么些事情了。

*

另一边,甘露殿上,梁安正在向赵玹禀报,“陛下,县主明天要走了!从此可就天各一方,卿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不知何时能相见了啊。”

赵玹不知道为什么,心下一酸,面目清冷道:“她要走了,与朕有何干系?她都有意中人了。”

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都有意中人了,还要摸他的手,和他亲嘴。

她是不是早就跟她的意中人做过那些事,所以那么轻车熟路的……越想赵玹越生气。

梁安道:“县主分明就是为了婉拒太皇太后虚构出来的,奴婢都看得出来,陛下难道看不出来么……就算有意中人,县主也说了说不定会看上别人,可见他们感情并不深厚……”

赵玹道:“难不成你想让朕去插足?”

梁安道:“陛下可是真龙天子啊,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姓唐的么?”

赵玹厉声道:“他有什么资格跟朕比!最后警告你一次,再提她一回,自己把舌头割了来见朕!”

“……”

梁安咬着舌头,不敢在说半个字了。

他也是担心啊,前日陛下和小姑娘在山上的时候,还亲嘴嘴,最后牵手手回宫的,一副你侬我侬的模样,怎么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这就要眼睁睁看着人家走?

难道,是当真相信了县主说的那个什么意中人?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县主是敷衍太皇太后找的借口啊。

反正梁安早已经见过了宫里这么些小姑娘,县主小仙女是长得最好看,跟陛下最般配的,第一眼看就让人有种天生一对的感觉,不过重点也不是长得美不美,长得再美入不了陛下的眼也是徒劳。

刚刚好县主就入得了陛下的眼!陛下为了县主,不知多少天晚上没睡好觉,也不知洗了多少条亵.裤!

先不说有没有感情吧,反正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梁安向来所担心的并不是皇帝和哪个女人的感情,对他而言,不管是哪个女人都没什么区别,他和太皇太后所想的差不多,重点是早日为赵氏皇族传宗接代,开枝散叶!

现在这种状况,让梁安愈发担心陛下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

隔日一早,阿月就跟随父亲一起坐着牛车出发回程了。

来到汴京城外,阿月打开窗户,伸出脑袋,回望了一眼高大巍峨的城门,一瞬间,仿佛还记得一两个月初入洛京时候的场景。

这段时间的经历也还历历在目,一幅幅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这些画面,却全都是美貌的皇帝给占据了。

她想起第一回看见皇帝的时候,也想起和他一起去砍树的时候,还有她因为害怕马一头钻进他怀里,还有上一回,他们在后山上皇帝亲了她……

到最后,连跟他一句道别都没有,阿月就要走了,最后一次见好像还是在甘露殿上,皇帝最后对她说的就是那句“就算你看得上朕,朕也看不上你”。

想起来阿月就好生气,气得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盈盈热泪啪嗒啪嗒滑落下来。

雪萼进来车内,看见阿月伤心的抽泣,用手帕擦着眼角的泪水。

皱着眉走上来,勾着阿月的肩膀,柔声询问:“县主怎么了?”

阿月只道:“没,没怎么,只是突然要走了,感慨甚多。”

牛车踏着清晨的阳光,跟随在车队之中,一行卷起风尘,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听说阿月离京,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像谢玉姝和孟菀青这样的,恨不得设宴欢送。

*

宫里,赵玹手上正拿着本书,表面听叶太傅讲授课业,其实心思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整天时间浑浑噩噩的就过去了。

当天夜里,也是辗转反侧,一团浆糊,几乎没有合眼。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赵玹就照常去了天闲苑,每日都是一早骑马射箭练功是必备,而后回去沐浴更衣,前去上朝。

今日一早来到马厩里头,入眼就见汗血宝马和一头驴关在一起。

眼前不自觉浮现出阿月坐在驴背上的模样,少女那冰肌玉骨的绝美模样,面上还带着莞尔笑容,一身衣袂飘飘,骑行在草地树林之间的场景。

赵玹皱眉,找来人询问:“这驴不是赏赐给云安了,为何没带走?”

梁安才支支吾吾道:“可能是……忘了吧,要不陛下给县主送过去?”

赵玹差点没给他一脚,“你让朕一国之君,跑这么大老远给她送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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