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有点慌(19)
白京荷推着她走到浣纱的床边,说道:“乖,呆着吧。”
她快步走过几条大街,溜进一条小巷子中,到了约定的那个换信地点。等了片刻,墙那边传来声音:“浣纱在么?”
白京荷轻轻地学着浣纱脆脆的声音“嗯”了一声。
接着墙角处传来挪动瓦片的声音,冒出了一张折叠好的信。
白京荷接过来,快速地铺展开来借着月光扫了一圈又揉成团,说道:“陶管家,你要是被威胁了你就咳嗽一声。”
没有声音传来。
若不是夜间的暗云还在飘,安静得就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过了一会很久才传来一声轻咳。
“夫人啊,老仆对不住你啊!被郎君发现了!”陶管家哀嚎。
白京荷预感不妙,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回音?
她猛然一转头便看到巷子口处的一抹熟悉的身影。因为拿身影出现得太突然了,白京荷不自觉地尖叫一声:“啊!”
陶管家依然在墙那边劝慰道:“夫人回来吧……”
白京荷连忙往反方向跑,结果跑到巷子深处才想起这是个死胡同。
怪不得回头看那个身影的时候,走得跟散步一样。
白京荷准备攀墙越过去,可是没有什么支撑点,只好放弃这个方法。
她后背贴在墙上,看着那个身影踱着步往自己这边走来。自己此时像一个被兽夹夹住的小动物,无助到绝望。
十步之遥之时,白京荷把手中捏成团的书信还有地上的小碎石朝他扔过去。
扔过去的那一刻想起自己朝他扔毛笔的时候,觉得自己病急乱投医。
“又见面了。”徐俨初果然接住了那团书信,稍微一侧身躲开了乱石。
“你别过来!”白京荷吼道。
“休君不成想谋杀夫君啊,被石头砸到会痛的!”他压根就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往前走。
白京荷突然想骂脏话,但还是想先求个软,哀求道:“你别过来……”
徐俨初愣了愣,但是没再靠近了,笑道:“你这么怕我?”
白京荷在心中解释道:不是怕,是怕尴尬。一个想尽办法要和离的人还在和府中管家书信往来,搁在徐俨初眼中那便是舍不得的表现。
“我怕你作甚?”白京荷昂头说道:“你就知道上封信是你写的,你敢承认么?”
“不是我写的,是我让陶管家这么写的。”徐俨初随即补充道:“当然最后一句话可不是我让他写的。我可没想让你归来。”
白京荷也不想跟他狡辩什么:“那你让开!我要回去睡觉!”
“你舍不得就别逞强,我也不是不念旧情之人,你说句‘夫君我错了’,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的。”
“您想多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徐俨初也没生气她给台阶不下的逞强,继续问:“你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么?”
白京荷迎着月光看着他,还是跟从前一般像个妖孽似的,于是摇了摇头。
“你再看看我的脸。”徐俨初靠近了些。
看他靠近,白京荷顺势仰头往后躲了躲却撞到了墙。
“嘶……”她吃痛地叫道。
徐俨初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准备去碰她的时候却在半空中突然折回来,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傻?”
“你才傻!”白京荷说道:“你的脸怎么了?挺好的嘛不是。”
“今日岳父说我消瘦了。”
“没看出来。你的张红颜把你喂得简直容光焕发啊。”
“吃味了?”徐俨初嘴角往上一扯,问道。
白京荷露出标准待客微笑:“夫君开心就好。”
“五千两银子呢?”徐俨初直接问道。
“噢……”白京荷把这一声拖得老长:“我明天找人送回府中一千两,够意思吧?”
徐俨初:“……”
“这下能让我走了吧!劫财也劫完了。”白京荷突然钱多人胆大。
徐俨初看着她那张嚣张脸,直接俯身咬到她的下嘴唇上,又轻轻舔了一下才转身离开。
他比白京荷高一个头,站直身子转身之时他垂着眼轻轻瞥了白京荷一眼。
白京荷甚至能看到他下眼睑处的睫毛影子。
除了看到了表面上的东西,白京荷也看到了他双眸中的一种意味不明的感情,像是隐忍,像是报复。
她怔在原地,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巷口这才往出走。
回家的这一路上白京荷有些心神不宁,嘴唇半张似乎跟冻僵了一般。她快步往回走,推开院门后便径直走回房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她小心翼翼地抿了抿嘴,感觉那触感还停留在唇间,不禁又懊恼又羞赧,翻身摔着方块枕头大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