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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银河(10)

此刻自顾不暇,没心情管那么多。

他可能只是来让我把门框擦干净一点……

垂死挣扎的最后一个念头,在盛亦开口之后化为泡沫。

“你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

虞星垂头,手里抓紧抹布,用力摇头,不敢出声。

盛亦眼里笑意更炽:“没有?”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反光的东西,递到她眼前。

“虞星”两个字,清清楚楚写在胸牌上。

虞星脑袋里“噔”地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断线。

胸牌,她弄丢的胸牌!

什么时候掉的?在哪掉的?为什么会在盛亦手里??

他又往前递了一点,虞星咽了咽喉咙,手抖着接过来。

盛亦似是笑了下,她没敢看他的表情。

只听到他压低的声音,兴味十足。

“……下次翻墙的时候,千万小心一点。”

……

盛亦为什么认得她?

不应该。

他到底怎么认出她的,虞星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逸教楼出来的,只记得休息室里频频投来的打量,让她极其不适。

别说盛亦的朋友意外,让临天其他人看到盛亦和她说话,怕是都会大吃一惊。

接连烦闷好几天,好死不死,去上个卫生间,虞星又赶巧碰上邱卉妮和夏元晴谈“心事”。

夏元晴似是在开解:“没事,下回再去也一样的嘛,总会有机会的,最近他们来学校的次数频繁多了……”

邱卉妮不知在烦什么,语气焦躁:“来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不敢过去。”

“那你不要想那么多嘛,胆子大一点……或者我们想想办法,找个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机会?”

“能有什么办法?”

“嗨呀……”

虞星不想这个时候从隔间里出去,一是邱卉妮和夏元晴的脸看着烦,能不看就不看。再者,她不合时宜地出现,她们说不定要把气撒在她身上。

默默等着她们聊完,忽听夏元晴说:“别想那么多,总会有机会和盛亦学长搭上话的……”

虞星登时一个激灵。

盛亦?

又是这个名字。她觉得自己像被诅咒,到哪都逃不开。

心念一动,结合她们话里的讯息,虞星微微瞪眼。

邱卉妮对盛亦……?

这下好了。

待外头的聊天声渐远,好半晌,虞星才推门出去。

头越发疼了,脑袋里一团乱。

邱卉妮看她这么不顺眼,要是让邱卉妮知道盛亦和她说话,她怕是更没好日子过了。

……

该来的躲不掉,等又一次被安排打扫逸教楼,虞星才知道,上一次原来只是开始,不是结束。

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呢?

再傻她也懂了,这莫名其妙的值日任务,八成和盛亦脱不开关系。

带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前往逸教楼,这回休息室里只有盛亦一个人。虞星小心翼翼进门,盛亦坐在沙发上看书,像没听见她进门,没有抬眸看她一眼。

和上次不同,这次没有“同事”能协调合作,虞星看着偌大的休息室,心里苦恼。她一个人得弄到什么时候?累也要累个半死。

盛亦不说话,虞星自然不会先开口,像是真的只是来搞卫生的,拿起工具一声不吭地默默干活。

给吸尘器插上电,“嗡嗡”声吵得耳朵疼,虞星却觉得这声音还不错,至少能让她感觉有点什么陪着她。

不知有没有十分钟,吸尘器吸完整个休息室的地面,插头一拔,立时恢复死寂。

虞星正准备去端盆水来,沙发上的盛亦忽然放下书。

她一愣,下意识就想走。

还没提步,盛亦在她之前悠悠开口:“……小学妹,你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

第8章 我见

虞星转身,背贴着桌沿,精神高度紧张。

说什么?又不熟有什么好说的。

她犹豫着:“学长……”

盛亦靠在沙发角落,好整以暇看着她。明明她站他坐,她偏偏有一种自己正被“俯视”的感觉。

他一个眼神淡淡扫来,不得不承认,这份气势,比别人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出身和环境造就的眼界与底气,远非旁人能及。

盛亦还在等她的下文,虞星却欲哭无泪。他要她说什么?

“学长我说什么……我……你要是有事就尽管吩咐……”别拐弯抹角的行不行。

盛亦睨她数秒:“听说,你之前给我写了情书?”

虞星怔了下,想到全校通报的事,僵硬点头:“……是。但是,其实……”

盛亦不听多余的解释:“那天翻墙进院子里,你话里话外提着我的名字说了那么多,结果根本不认识我是谁。”

虞星哑然,脑海飞速运转,思考该怎么搪塞。

不行啊。

说明白情书不是她写的,那不就更坐实她拿他当挡箭牌的了?没给他写过情书,也根本不认得他,一到遇事的时候却满口“我们盛亦学长”,这不是找死吗?

神色好在被刘海、头发及镜框挡住,否则她暴露得更明显。

“是这样的学长,我……”虞星尽力挣扎,“我那天有事太着急,整个人脑子是乱的……乱的你知道吧,不清醒……就是吓到了,很、很懵,一下子没认出你……”

她咽了咽喉咙。

盛亦看着她不说话。

两人默然对视——隔着她那副蠢笨的镜框。

盛亦温柔一笑:“你猜,我信不信?”

虞星:“……”

她正欲再编,盛亦换了个姿势,倚靠着沙发,姿态愈发懒散。

那好看的眉头轻蹙,他眯着眼:“学妹的风格跨度还真大,是有什么独特的打扮理念吗?几次见到你,好像都不太一样。”

说到脸上来了。

虞星绷着背,心里想的是怎么打扮关你什么事,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这个是因为,因为我……”

“嗯?”盛亦等着她往下说。

“……因为,因为我小时候特别笨!”虞星面容一肃,很快,语调变得诚恳又悲情,“其实学长,实不相瞒,我小时候智商特别低,总是被人欺负,我小姨拉扯我长大很不容易,那时候她担心我嫁不出去,看我们隔壁大伯家的儿子也挺笨的,就让我和他定了娃娃亲……”

盛亦听得还挺认真,鼓励性追问:“然后呢?”

虞星硬着头皮继续:“然后慢慢大了吧……我没那么笨了,那个大伯家的儿子还是挺笨的,他们就咬死了娃娃亲不肯松口……然后,然后他们家又发现我长得还能看,这不是知道我要来临天读书嘛,怕我惹是生非不安分,回去看不上他们儿子,就不准我打扮得太花枝招展……”

盛亦似乎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很是温和地看向她,“编了这么多累不累?要不要坐下再想想?”

“不累不累,我站着编就……”虞星连连摆手,说到一半反应过来,话音顿住,笑僵在脸上。

盛亦像在逗弄小动物,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睛洞察分明,带着一丝丝寒意。

“看来学妹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我……”

不用照镜子,虞星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难看。

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不见盛亦发作,他安闲地端起玻璃方杯喝水。

虞星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站得有些累了,就见他放下杯子,立时神经一紧。

盛亦看向她,话锋一转,突然翻篇:“学生会正好缺人,打扫休息室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每个礼拜至少清理两次。另外,你给我写情书的事让我很困扰,现在全校师生都知道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平白无故被牵扯进无关的事里……”

虞星悬着一颗心。

他挑眉:“这样吧,你下次来打扫的时候,麻烦带上给我的情书。先前那封我也没收到,我总不能被你白白连累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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