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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之臣(93)

可一想起岑森这么忙,她又丧了,出门那会发的微信现在还没回呢,还谈恋爱!

搁学生时代这种男朋友早被女孩子甩了三千九百八十六个来回了!

也不知道岑森是感应到了她心底的怨念还是怎么,没过多久,微信就回过来了。

岑森:【明天我要去星城出差。】

这微信还不如不回tvt!

岑森:【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你去的话,我可以带你考察一下威仕特在星城开的设计师酒店。】

可没等他发出,季明舒就回了个“好”字,后面还加个了雀跃的感叹号。

岑森半掩着唇,忽地轻笑。

岑森这次去星城出差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五六个高层,再加上跟在后头的助理们,拉拉杂杂加起来得有十多个人。

季明舒戴着墨镜站在岑森身边还有点小激动,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以总裁夫人的身份和他还有集团高层一起出门。

当然她面上是看不出半分激动的——全程摆着张夫妻同款扑克脸,再加上哑光丝绒质感的正红色口红,垂坠感极好的驼色风衣,后跟极细极高的长靴,她整个人都显得飒里飒气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分分钟都能上谈判桌的职场白骨精气场。

星城那边被换过血的高层不明就里,出来迎接的时候,还以为是岑森身边的总助换了人做。

当然,季明舒的谱儿也就绷到下榻酒店为止。

晚上到顶层旋转餐厅用餐时,她就特别雀跃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是不是特别有那种女强人的感觉?”

岑森解了颗领口扣子,附和着“嗯”了声,又将自己切好的牛排交换给她。

季明舒托着腮还在回味那种感觉,“我现在吧突然觉得,当大老板也挺好的,就那种,运筹帷幄,指点江山,深不可测…唔……”

她微往后仰,不满地皱着眉,垂眼看着岑森塞进她嘴里的甜点。

岑森虽然没说话也没做什么表情,但季明舒还是很有逼数地猜到他的心理活动肯定是——想要吃好喝好过好这辈子的话你最好还是放过公司。

没等她不死心地再发表什么高谈阔论,岑森便先和她说起《设计家》节目会恢复播出的事。

这事是经过季明舒同意的。

节目组那边三天两头痛哭流涕道歉都是其次,她主要还是考虑到了其他设计师。

节目到目前为止只播了两期,也就是她所在的那一组录制内容,如果后面的节目都无法播出,对其他参与拍摄的明星和素人设计师都不公平。

尤其是素人设计师,节目录制期间她就和一些设计师有过交流,很多人的设计理念都不比国外顶尖的室设师差,但就是缺少一些崭露头角的机会。

有这么一档节目,不管后续收视如何,起码是给了一个展示自我和让业内人士看到他们真实水准的平台。

再说了,她那两期已经重新剪辑,颜月星已经销声匿迹,节目组也得到了惨痛的教训,其实继续播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岑森提起这节目,她倒是有了个想法,“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去回访一下之前我做改造那家的户主。”

君逸雅集这种客房设计她其实没有太多经验,不过她之前给那户人家做过的家居设计和酒店客房设计其实有很多共通之处,她想回访一下,看看真正居住起来,房主会给出怎样的反馈。

岑森看了眼手机里的行程安排,“明天我要晚上七点才结束,后天要晚上八点。”

“晚上去回访?这不太好吧。”

季明舒想了想,“这样,我明天下午自己过去,然后你这边结束就去接我,怎么样?”

岑森:“你自己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你找人送我过去就行了,难道我在你眼里都不会独立行走?”

岑森沉默地切着牛排。

刀叉切割的轨迹都明明白白在说:对,没错,你就是一只不会独立行走的小花瓶。

季明舒没忍住又在底下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次日下午,季明舒特地穿了身朴素的米色高领毛衣,搭小脚牛仔裤。路过水果店时,她还让司机停车买了个果篮。

到小区后,她拎着果篮循着记忆摸索到她曾呆过一个多月的那套老旧学区房。

她一边敲门一边还在心底表扬自己记性可真不错。

听着里头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可迟迟没等到来人开门,季明舒礼貌地问了句,“请问王先生和李小姐在吗?”

里头终于传出一道略显稚嫩的男声,“我小叔叔和小阿姨都不在。”

“你是王先生和李小姐的侄子是吧?”

“是的,你是谁?”男孩子显然是从猫眼里看到她长得漂亮,才跟她多讲两句话。

季明舒耐心道:“小朋友你好,我是之前给你叔叔阿姨做过房屋改造设计的设计师,今天过来是想回访一下,看一眼就走,你如果不敢开门的话,可以先给你叔叔阿姨打个电话。”

男孩子在屋里犹豫了会,把里面那扇门给打开了,但防盗铁门还是没开。

“你就这样看一下吧,家里没有大人,我还是不给你开门了。”

“你是哪次的设计师啊,我叔叔阿姨过年之前刚请人重新装了遍,听说我们家以前还上过节目,我叔叔阿姨每天都在家里念叨,那节目都是坑人的骗子,搞得住都不能住,除了送的家电,都是些摆着好看的东西。”

季明舒站在门口,透过防盗铁门的缝隙看到里面已经变得毫无设计感的客厅,脑袋懵了懵。

第73章

晚上七点,谈完合作从酒店出来,岑森站在门廊,目送合作方离开。

冬末春初的星城,路旁枝丫光秃秃的,还未有发芽迹象。入夜晚风湿冷,岑森略往后偏,问:“还是没人接?”

周佳恒垂眼答:“没人接,但电话是通的。司机说夫人到那儿之后,就让他先回去了。”

专车缓缓驶上门廊,岑森没再多问什么,只任由周佳恒为他拉开车门。

上车后他靠在座椅里闭眼假寐,昏沉夜色里,他面上神情也不甚明朗。

到季明舒回访的小区时,附近小学早已安静休歇,但广场舞天团正迎来每日一次偶尔加次的高光时刻。

小区外就有四支队伍,舞种和歌曲都很不同,加上附近拉二胡唱戏的大爷,晚间文艺汇演成功做到了横跨中外古今。

跳就跳吧,关键是他们还把小区大门给挡了,门卫室保安也不知道在哪潇洒,迈巴赫前不得前,退不得退。

岑森示意司机停车,自己下车往里走。

可走路也不甚顺畅,短短两百米距离,他就被三个阿姨拦住询问婚姻状况。

等他摆脱阿姨走进小区,时间已近八点。

老旧小区里路灯也不舍得多开半盏,只各户人家的窗子透出几分光亮。

有人在看电视,时而撕心裂肺时而欢声笑语。

有人这个点才做饭菜,炒菜声合着油烟往外飘。

有人在教小孩写作业,隔了十丈远距离都能感受到孩子爸妈恨铁不成钢的暴躁与愤怒。

不知怎的,这样的环境,给了岑森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我叔叔阿姨每天都在家里念叨那节目都是坑人的骗子,搞得住都不能住,除了送的家电,都是些摆着好看的东西。

——季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们设计师有设计师的想法,也都是在尽力满足我们之前提出的那些要求,但我们没想到搞出来是这个样子的呀。

——这过日子是过日子,你看这连个放冬天大棉被的柜子都没有,这怎么住?你们弄来那灯是挺好看的是吧,但是那灯往那儿一搁就是一平米,我们这房子总共才多大呀,它搁那儿亮也不是很亮,很碍事的呀。

……

季明舒坐在花坛边的石凳上,双手环抱着膝盖,一直处于怔怔出神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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