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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之臣(90)

真要抽检她的书,那是很不经查的。

这消息太过突然,李文音收到大面积的粉丝质疑,几乎是下意识地把锅推给了出版方。

出版方在内容审查上确实有私心,也有不容推卸的责任,但李文音这本书他们是当重点之中的重点来做的。

首先是首印就开得很高,再加上预售效果好,他们加钱让两个城市多家印厂同时开工,这会儿已经完成了近五万册的印刷。

给她书选的纸张也都是价格很高的好纸,内里还有不少彩插,封面用了特殊工艺,忽然被通知下架且内容有问题需要整改,出版方简直是亏出了血!

就在这种倒霉时候,李文音竟然未经任何协商沟通,直接把锅全部推到他们身上让粉丝来群殴他们,他们自然是不肯干!

出版方官微直接在微博开撕——当初内容是你写的,定稿你也是亲自过目的,敏感内容也是你自个儿说可以保留的,这会儿清清白白装白莲花?人家diss完就直接甩聊天记录。

可李文音也不是傻子,你把锅推回来我就得接?

她冷静下来,又发了一条明为道歉实则撇清自己的高阶白莲微博,说这件事都是她自己的错,自个儿没有出版经验,误以为出版方都能通过的稿件就一定没问题,顺便po出了当初的出版合同,将其中责任归属部分划了重点。

出版合同上,书号都已经下了结果出不了的问题肯定是归出版方承担。

李文音粉丝又多,出版方官微再一次沦陷。

这短短时间李文音已经冷静下来,书出不了没关系,她的损失不大,无非就是拿不到稿费而已。她还可以利用这次预售无故下架事件为自己的电影造势。

出版方察觉出这苗头就更不肯干了!

这女人简直是绝了,推完锅还要踩他们捧电影上位?谁让你上位谁就是孙子!他们这边粉丝没李文音多,那没关系,买营销号,转发抽奖啊!

虽然不让出版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双方屁股也都不干净,但出版方咽不下这口气,非要比一个谁更不干净。

双方这么你来我往地battle得厉害,加上李文音的同名电影已经开拍,男女主也都有热度,一时间还不少人关注此事。

李文音觉得自个儿虽然被泼了不少脏水,但对这不请自来的流量,也是满意且欢迎的。

可年十五新年结束的那天,娱乐圈又传出瞬间登顶热搜的爆炸性新闻——苏恪贩毒被捕。

娱乐圈吸毒常见,贩毒不常见,苏恪到底是谁有什么代表作红不红,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是李文音那部已经开拍的电影的男主角。

第70章

“苏恪贩毒?”看到这新闻时,季明舒刚好敷完面膜,她匆匆撕下面膜纸,还未来得及清洗便跑出洗手间,“这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岑森靠在床头看书,抬眼温声问:“我是黑社会吗?”

季明舒:“……”

岑森慢条斯理翻页,金丝边眼镜微微反光,“我总不能逼他犯罪。”

季明舒听懂了,这话翻译一下意思就是:我虽然不能逼着人家犯罪,但我可以揪住他们犯罪的小辫子告小黑状。

她还真没想到,岑氏森森原来是一位优秀的朝阳区区外群众。

她蹭到床边,瞄了眼岑森手里的书。果不其然,岑氏森森的总裁逼格也培养得十分到位,看个书都是纯外文版。

她按住书,冷不丁凑上去亲了一口,又迅速坐直,居高临下道:“表现不错,奖励一下。”

岑森轻哂,微垂着眼继续看书。

季明舒大晚上主动亲他,无非也就是仗着来了例假可以为所欲为,说是奖励,其实更像折磨。

季明舒心里也很有逼数,撩拨完就心情很好地起了身,小手手背在身后,走个路颠啊颠的,嘴里还哼着调子跑到了十里外的宫斗剧主题曲。

岑森看了眼她的背影,平日冷硬的面庞似乎也在落地灯光晕中变得柔和了不少,嘴角也带着向上的、似有若无的弧度。

其实如果不是李文音太能惹是生非,岑森是没想这么早出手,也没想做得这么狠绝的。

若说其他丑闻,遮一遮压一压,或者等风头过去,对电影影响都不大。可贩毒,这已经不是丑闻和劣迹艺人的事儿了,这是犯罪坐牢的事儿。

而且所有相关的被捕新闻都写的是,苏恪在李文音那电影剧组被当场抓捕。

李文音的电影在帝都某所国际高中拍摄,当时正在拍男主一个人留在教室、女主在后门偷看的暗恋桥段,毫无征兆地,警察突然冲入,控制嫌疑犯苏恪。

事发突然,剧组当即停工,所有工作人员都被带走接受调查,据说女主角还耍大牌不肯去警局,最后闹得很难看,差点被强行押走。

一时间,伴随苏恪贩毒甚嚣尘上的,还有许多电影相关的话题。

当初苏恪是在资本人气演技等多方考量下,李文音亲自选出来的最佳男主,她知道苏恪不干净,但她也知道苏恪不干净的同时,背后还有几分过硬的背景,没什么意外,很难倒台。所以她在官宣男主后,还很放心地发过微博为苏恪站街。

哪成想,巨变只在一夕之间。

从警局出来后,李文音的电话就时刻处于占线状态。

起先她以为还有挽回的余地,毕竟电影刚刚开拍不久,男主出事,他们可以换男主。

可女主女二男二和通了气似的,招呼都不打一声,齐齐发微博表示将退出电影拍摄。

拜托,这谁还敢拍啊?外面都说他们剧组是毒窝呢!

要说别的热度蹭蹭也不亏,可这会儿他们就算是当一辈子十八线小透明也不想和李文音剧组沾上半毛钱关系了!

比这些明星更现实的是资本方,因着电影前期宣传有一定热度,本来李文音谈好了几个广告植入,可这会儿也纷纷来电表示要取消合作。

原家那边做得更绝,都不再亲自联系,直接让助理冷冰冰地通知她:一期投资他们不会追回,但后续的投资很抱歉,全部取消了。

在接到这通来自助理的电话时,李文音才算真正清醒,这世上也许并不存在真正的欣赏。

当初冯淑秀给她介绍原家那病秧子,她看不太上,但秉着结个善缘的想法,态度也是进退得宜的。

对方也不出所料地很欣赏她,频频约她出去看电影看画展,和她聊古典文艺学,中西方电影历史……

慢慢地她也对其有所改观,觉得他是有些真才实学,也是真心欣赏艺术。

于是她使了点儿小手段让这男人死心塌地认为,她拍这电影并不是对初恋还有念想,而是纯粹为了拍出最有灵气的作品,纯粹为了艺术创作。

并非自夸,她是很清楚自己对某一类型男人到底有多大吸引力的,后来如愿拿到来自原家的投资,便是最好证明。

不过她不清楚,所谓吸引和欣赏,都抵不过一条使其初期投资失败的丑闻。

最后打来电话的是冯淑秀。

冯淑秀没有安慰也没有嘲讽,只简简单单给她指了最后一条路,“岑家已经给邹家放话,永远不想看见你出现在帝都,你处理好剩下的烂摊子就出国吧,不要再回来了。”

李文音闭了闭眼。

那一瞬间,她想起很多旧事。

想起小时候看见季明舒穿着漂亮小裙子和她的伯伯伯母撒娇;

想起念初中时班上男生私底下议论季明舒有多漂亮;

想起自己请同学们吃饭唱歌,好不容易有一次像样的生日,转眼大家就都在议论季明舒生日去参加了巴黎的克利翁名媛舞会……

很多很多年里,她站在离季明舒最近的地方,却隔着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

只有和岑森交往的那三个月,她才从潜意识里真正觉得,自己和季明舒站在了同一根起跑线上。

那是她最怀念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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