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二之臣(61)

这些对观众区的普遍忽视,大多基于开秀方姿态高于看秀方,还有经费控制、后期拆卸、赶场换秀等各方面的原因。

可这次chrischou的国内首秀没有这些客观条件的限制,要在这一方面进行改善并不困难。

至于灯光的受众感知度,这的确是她没有考虑周到的大问题。

她刚想问问岑森有没有更好的建议,岑森的手机屏幕就倏然亮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走至落地窗前,和人通话。

季明舒稍顿,回头看他,顺便还仔细听了听,

对方应该是个美国人,两人在聊夏威夷的某个合作项目。岑森全程都是用的英文,发音很好听,沙哑低沉中带了些小性感,还带些有别于欧美夸张语气的矜持克制。

季明舒听着听着,不自觉地出了神,还不自觉地犯了困。

为了赶设计,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睡觉了,咖啡似乎都喝到了免疫的程度。陷在软塌塌的沙发里,睡意趁她不备汹涌席卷,她很快便合上双眼,沉沉入睡。

岑森通完电话回到客厅,就只见季明舒的脑袋不停往一侧偏,眼睫浓密,呼吸匀停。

站在沙发边上看了会儿,他将季明舒轻轻抱到了卧室床上,又拉上了遮光窗帘。

明明是白日,卧室内的光线却因窗帘遮蔽变得昏沉。

岑森坐在床边,帮季明舒拨开碎发,掖好被角。就和她离家出走前一晚,他坐在床边所做的一样。

只不过时隔多日,他好像想清楚了很多事情,那些忽明忽暗的念头在脑中翻腾反复,最终都指向他不想深思却潜意识却已经承认的某个事实。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了些想要亲吻的欲望。

他向来是怎么想,就怎么做,称不上正人君子,也没有趁人之危的认知。

他喉结上下滚动着,单手撑在季明舒的耳侧,微微俯身,一点点靠近,撬开牙关,舔舐轻咬,还不餍足地从唇瓣往下,到白细的脖颈、漂亮的锁骨。

季明舒睡得太沉,茫然无觉,只在侧身时,随手抓住只裹满纱布的手枕在脑后。

医生刚刚嘱咐岑森,不让他的左手再多受力,可这会儿被抓住当了枕头,岑森也没有将手抽回。绷带慢慢染红,他只坐在床边,时不时俯身,亲吻他的小金丝雀,带些无意识的迷恋,

季明舒醒来时天色已晚,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气息。她迷迷糊糊伸手开灯,边揉眼睛边从床上坐起。

等醒过神,她一眼便看到附近桌上放着的染血绷带。

她后知后觉看了看四周,脑中忽然冒出疑问:她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到床上来的?

脑中稍稍空白三秒,她的视线再次落到染血绷带上,前因后果也不自觉地在脑海中串联起来。

床边有双明显平底鞋,明显为她而备,她慢慢趿上鞋子,一瘸一拐地往外探了探——

岑森不见了。

之前被锁两天的阴影还在心头挥之不去,季明舒下意识走到房门前拧了拧把手。

下一秒,房门开了。

周佳恒还站在门外。

见她醒来,周佳恒温和地笑了笑,又略略鞠躬,恭敬道:“夫人好,今晚洛桑学院访问团抵京交流,岑总必须出席,他特地吩咐我在这边等您。”

季明舒”噢“了声,想起绷带,又问了句,“他的手……”

“岑总的伤口刚刚好像崩开了,但已经换过药,没有大碍。”

季明舒点点头,扶着门框,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说了句,“那你送我回去吧。”

周佳恒不意外地应了声“好”。

季明舒回头拎上包包高跟,等上了车才补充,“送我回星港国际。”

“……?”

周佳恒唇角僵了僵,忘了接话。

帝都的夜晚光影明灭,流灯簌簌。

保时捷和拖延时间般,花了一个小时才缓慢行驶至星港国际。

还未下车,季明舒就收到岑森微信。

岑森:【还不回家吗?】

季明舒没理,从后视镜看了眼周佳恒。

周佳恒早就锻炼出了滚刀肉的本事,这会儿眼观鼻鼻观心,熟练地躲避着,不与她对视。

又有消息进来。

岑森:【碎掉的灯已经重新下了订单,这两日会到。】

季明舒很高冷地回了个“嗯”字。

岑森:【丝巾明天给你送过去。】

仍是高冷的一个“嗯”。

过了半晌,岑森终于发来条语音,问出最为关键的一句,“我的手打字不太方便,明舒,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季明舒:【不知道。】

季明舒:【合理怀疑你在卖惨。】

第47章

季明舒质疑完,就见岑森的对话框上方,一会儿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一会儿又出现“对方正在说话中”,可这么来回变幻好半天,最后岑森也只回出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季明舒只好将其默认为无话可说,认罪伏法。

她收了手机,径直下车,周佳恒这耳报神倒很乖觉,也立马跟着下了车,比在岑森眼前还要恭谨殷勤,抢着帮她拎包拎鞋,还在前头开路送她上楼。

她进屋前,周佳恒还补充了句,“夫人什么时候想回家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就好,我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季明舒皮笑肉不笑,扬手拜拜,毫不留情地合上了房门。

周佳恒闭了闭眼,又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这个点,谷开阳还在他们那周扒皮杂志社加班。

季明舒在门口换完拖鞋,哼着歌一瘸一拐进了浴室,心情莫名愉悦。

当她脑补出岑森被揭穿卖惨无言以对的样子,心情就更愉悦了。

只不过往化妆棉上挤卸妆油时,季明舒不知想到什么,忽地抬眸,定睛看向镜子。

奇怪。

谷开阳的口红是过期了吗?

为什么今天脱色脱得这么快?

念头不过一瞬,她也没有深思,很快又继续哼歌卸妆。

之后几天,季明舒脚伤未愈,行动不甚方便,但她心情一直保持在一个十分愉悦的状态,工作效率也高。

她在家参考岑森的思路更改了秀场观众区的设计方案,还日日赶往酒店,紧跟秀场的实景搭建进度。

这几天她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亲切有加,就连蒋纯谎报最新体重被隔屏抓包,她也温柔地表示理解。

季明舒:【唐之洲都不嫌弃,那你偶尔放纵一下也没关系,女孩子瘦成一把骷髅也不美观。】

蒋纯:【……?】

当初季明舒那番“喜欢你时你是宝,嫌弃你时你就是个臭小胖子”的真知灼见还言犹在耳,蒋纯根本就不相信她能说出什么真情实感的“偶尔放纵论”。

这会儿她的温言软语在蒋纯脑子里拐了好几道弯,直接就变成了新发明的某种反向鞭策战略。

蒋纯颤了颤心肝儿,连忙摆出一百八十度伏地的诚恳认错姿态。

蒋纯:【我错了,我无条件向组织承认错误tvt!还请公主殿下宽恕呜呜呜!】

蒋纯:【过段时间chrischou大秀,我一定在爱马仕里塞满小钱钱,偷渡出来养我们尊贵的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受苦了!!!】

季明舒:【不用。】

回完这句,她托着腮,笑眯眯地看了眼周佳恒送来一排橘色盒子,手指还不自觉地在腮边敲了敲。

半个月后,chrischou早春大秀在帝都华亭路的君逸华章酒店如期举行。

开秀当天,酒店门口名流穿梭,豪车云集,记者在外蹲守,闪光灯和咔嚓声此起彼伏。

昨日彩排,季明舒就全程在场,根据模特走位还有chrischou的意见,对整个秀场做了最后的细节调整。深夜累到不行,她还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去吃了顿宵夜,相互交流经验。

其实两年前chrischou的米兰首秀也是出自季明舒之手,只是那会儿chrischou办秀还没有这么高的规格,他本人也没大牌到能请季明舒全程参与秀场布景。

上一篇:贫穷男,富贵女 下一篇:春光乍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