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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之臣(32)

男助理边放杯子边观察岑森的神色,还趁机偷瞄了眼他的手机界面。

白绿交错的对话框,是微信。

等等,那个备注,亲亲老婆?

男助理以为自己眼睛瞎了,三秒震惊过后,他又往前凑了凑,想看仔细点儿。

哪成想就在他确认完自己没有看错的下一秒,耳边就猝不及防传来“砰”地一声脆响!

杯碟落地,咖啡四溅,满地狼藉。

男助理直接懵圈,反应过来后立马手忙脚乱地收拾,还不停做出道歉的口型。

岑森还在讲电话,只瞥他一眼,没说话。

他哆哆嗦嗦收拾着残局,还心存侥幸自我安慰道:大boss看起来这么禁欲竟然还喜欢和老婆调情,那应该是个外冷内热灵魂十分有趣的人吧,说不定还有点儿爱讲冷笑话呢,嗯,一定是这样,不害怕,不害怕。

等岑森讲完电话,这年轻人又想道歉,可不知怎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碎碎平安,碎碎平安。”紧接着脑子一抽干笑着说了句,“岑总您的名字和唐朝那位边塞诗人一个读音呢,好巧,好巧。”

岑森抬眼,声音冷冷淡淡,“我看起来像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出去。”

“以后不用来了。”

男助理:“……”

看来大boss是只喜欢对老婆外冷内热展现自己的有趣灵魂呢,卑微:)

岑森晚上结束工作回酒店时,季明舒也已经回了酒店。

看到岑森,季明舒只略略抬眼,恹恹地没搭理。

一则因为battle失利心情郁郁;

二则因为来了大姨妈,身体素质受到限制不能出去潇洒,每天蹲在酒店被迫当一块望夫石的感觉就像在玩囚禁play,而且是只有囚禁没有play。

季明舒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贴了会儿面膜,她突然灵机一动:既然节目一周后才开始录制,那她可以先回帝都浪一浪啊,等要录制那会儿再来这小破地方不就好了吗?

于是她就顶着一张硅藻泥面膜的脸突然冲出浴室和岑森商量,岑森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的意见在大多时候也不管用。

次日一早,岑森送季明舒去机场。

半路上,季明舒正在补妆,岑森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没讲多久,他的回答也都相当简短,无外乎“嗯”“啊”“哦”“好”几个语气词。

可挂断之后,他突然吩咐司机掉头,报了个地名,“去星大教师公寓。”

季明舒一顿,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你有急事吗?”

岑森按了按眉骨,沉默片刻后说:“我要去趟安家,你和我一起去吧,吃个午饭。”

季明舒:“……”

本以为少在星城逗留就可以逃离当间谍的命运,没想到在最后关头,还是免不了左右为难吃里扒外的这一遭。

她试探道:“那…不然先送我去机场你再过去?不会耽误太多时间吧。”

五秒后:“……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叫个专车去机场也可以,反正也没多远了。”

十秒后:“行吧随便你。”

季明舒其实只想当一只品种名贵的花瓶并不想深入了解冷漠boss背后的故事,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她突然就有种被命运扼住了头盖骨的感觉。

第25章

其实季明舒对岑家旧事了解得很少很少,还是在初二那年才无意间知道,岑森有段比较狗血离奇的身世——

他和岑杨,在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

具体是如何被抱错又是如何在长大到七八岁时被发现,季明舒并不清楚,她只记得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第一感觉是震惊。

因为得知此事的前一天,初中生舒宝刚看完一本富家小姐被坏心保姆故意掉包的言情小说,女主自然是真小姐。

看完她就自动自发地代入了假小姐的身份,脑海中还在幻想:自己会不会是被抱错了,等她以后要结婚就会突然冒出一个白莲丑小鸭要来跟她抢身份抢财产抢老公,然后她使用各种手段都没能战胜小白莲女主,最后落得一个凄凄惨惨戚戚没钱又没爱的悲情下场。

第二感觉则是,岑森可真是太太太讨厌了!

据说最开始岑家的想法是这样的:他们想将岑森接回来认祖归宗。至于岑杨,养了这么多年感情已经十分深厚,以后就当自家孩子继续养下去。两兄弟还可以作个伴,反正岑家也不缺这点养孩子的小钱。

可万万没想到,岑森竟然不同意。

他小小年纪态度就异常强硬,特别直接地表明道:要接他回岑家,岑杨就必须走。

岑家是特别传统的家族,表面上一派和谐,实际上重男轻女重嫡系轻旁支都是有的,更遑论亲缘血脉之间的区分了。

所以岑家在面临选择题时,肯定是以满足岑森这真太子的要求为第一准则,几乎是没有任何异议的,直接对岑杨宣判了流放。

岑杨被打包送回星城安家,岑家还给了安家一大笔抚养费,让他们举家出国,在成年之前都不许再踏足帝都和星城半步。从此之后京建岑家也只有岑森,谁也不许再提岑杨。

当时季明舒就觉得,你回来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让岑杨哥哥走?原来岑杨哥哥不是去留学了而是被这个男版丑小鸭给逼走了。

这丑小鸭做人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吧,小小年纪就这么狠以后长大怎么得了。

她真情实感地代入岑杨的角色替他感同身受,也真情实感地对岑森这块人狠话不多的移动冰山感到嫌弃和厌恶,这一真相也可以说是季明舒在青春期和岑森处处作对的直接导火索了。

只不过随着年龄增长,季明舒对岑杨那点儿时情谊逐渐淡却遗忘,她也越来越能站在岑森的角度思考问题。

其实至始至终,错的都不是他,谁也没有资格站着看戏,还慨他之慷。

迈巴赫从机场掉头,一路驶往星城大学教师公寓。

越接近星大,季明舒就越紧张,她没过一会儿就要举起小镜子检查妆容,头发也是捋了又捋确保如丝般顺滑。

下车前,她还换了一个颜色比较朴素的口红,又从后备箱里翻出了一件风衣外套披在身上,反正整个人都严阵以待地,看起来比岑森还要紧张。

没办法,她没有婆婆,岑远朝又身体不好,现在大多时间都住在京郊园子里养病,不让探视。所以她都没怎么跟公公婆婆这一辈的长辈打过交道。

安父安母养了岑森好几年,陪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单纯的童年期,再怎么不来往再怎么切断联系,肯定也是有点儿感情的。

这俩从情理上来说,也能算得上是她的半个公公半个婆婆吧。而且这俩都是星大教授,她这半个儿媳初次见面,还真有点小紧张。

季明舒光顾着自己紧张,这一路也没察觉出岑森的过分沉默。

站在星大老旧的教师公寓楼前,她最后一次整理妆容,从包包里摸索出婚戒给自己戴上,又亲亲密密地挽住岑森的胳膊,做足了二十四孝贤良淑德好媳妇的模样。

只不过她这二十四孝儿媳妇在上楼这一关就被难住了。

星大教师公寓也不知道已经有了多少个年头,没装电梯暂且不提,这楼梯也真是又窄又小,又高又陡。

季明舒好巧不巧穿了双尖尖细细blingbling的cl,踩着上了两层楼整个人就已经不太好了,而安家,住在遥不可及的六楼:)

“不,不行了,我要休息下,我太辛苦了。”

区区三层楼,季明舒就活生生把自己爬成了一条只会喘气的咸鱼,她拖住岑森,一步都不肯动,神似大马路上还隔十米远就能原地躺倒强行昏迷求抱抱的专业碰瓷选手。

岑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往下走了两级台阶,身体微屈,低声道:“上来。”

季明舒:“……?”

她揉了揉小腿,还有点不敢相信这狗男人突然有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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