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农家恶妇(194)

“你这东一笔西一笔凑着不难受啊?从左往右从上往下从外往里写着试试。”何娇杏拿手指给他比划,教他先横后竖先撇后捺,这样的确舒服很多,再学会起笔和收笔,字儿还是傻粗黑,看着至少工整多了。

何娇杏抱怨说她平时用手指比划的,提毛笔写着字儿没力,得练练。

“嫂子你闷不吭声都学会写字了,还不满意,我听着羞愧死了。”

摸着良心说何娇杏也挺羞愧的。

她压根不是临时学会的,这几年的确看了书,也只不过是把以前学的简体字转成繁体,简繁之间差异不小,比从头学起还是容易太多太多。

年前这些天,夫妻两个没事就练字,唐氏也知道她闺女能认字了,她跟程家兴一样的想法,朝廷是那么规定的,不让女人考科举,她这样好的天分实在可惜。

因为太可惜了,唐氏碰见熟人就禁不住说,也跟亲家母黄氏提了。黄氏知道就等同于全村都知道,只要有人提到程家兴两口子,或者问起他们,黄氏就说他俩买了文房四宝在家里写字。

人家满是惊讶,问写什么字?他俩都没读过书的。

“买了蒙书自学的,自学不行啊?”

“老三他就快把字认全了,三媳妇比他还能耐些。”

村里不信:“他要是有这能耐,干啥还请朱宏志读信?”

“媳妇儿她藏得深,老三嘛,还是半吊子水,他有时候拿不准,与其让他一个个慢慢认还不如请人来读。”

这么说也有道理,又有人跑去三合院那边看了,还真见着那两口子练的字,那一张张的跟正经读书人写得比起来是丑,可也是字啊!

于是乎,等到年前程家富他们收了麻辣烫生意回乡来,发现乡亲们又变了,没再说董大力家兄弟反目,也没说他妻妹生意做砸的事,都在说老三两口子。

大概是说有能耐的人真是干啥都行,他两口子生意做得好就算了,没进学堂一天凭自己就认了字,朱家学堂的朱宏志看了都说刚学字的写成那样不错了,多练练总能像模像样的。

刘枣花做好了准备回来跟她老妹儿撕逼,结果劲头已经过了,说要休妻到头来也没休,夫家也就是狠狠吓她一场,教她个乖。

第151章

除去程家旺, 全部四房人都回到乡下,齐齐整整过了个年。

袁氏心结虽然未解, 在乡下小住些天,情绪已然好了许多。

她是道道地地的镇上人,过去小二十年里在乡下待的时间屈指可数, 说老实话,哪怕程家旺是她求来的男人,她主动想嫁的, 刚成亲那会儿袁氏也担心过, 生怕以后要经常住在乡下,反正在她的想象中,乡下就是脏乱臭不讲究要啥啥没有。

之前过来已经有些改观, 这次在三合院多住了几天, 更是感触多多。

都说她过得就是富贵生活, 不然也不会长出这样一身肉,袁氏如今倒认为她日子过得还是粗糙,只不过在有钱之后吃得好穿得好买了个人来帮忙做活,真要拉出来比较, 并不如三嫂来得滋润。

之前觉得有吃有穿不用干活就是天大的幸福,如今又觉得夫妻两个有商有量的做事情, 你烧饭来我刷碗, 你扫院子我带闺女也挺有意思。

她看出来三哥三嫂的日子不像她原本想的那样。

三哥经常犯蠢犯懒的,现在生意没在做,清晨不用早起, 他又回到以前蒙头睡睡舒坦了才起床的日子。有时候嫂子醒了他还搂着让人再睡会儿,让嫂子一脚蹬下床也不是没有过。

再说三嫂,贤惠的时候特别贤惠,作起来也少有女人赶得上。

他俩那个日子用一个词来形容是甜甜辣辣。有时甜得腻人,有时辣得呛人,日子过得贼有味道。

袁氏很难不去羡慕,她还问过何娇杏是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的,何娇杏愣是没答上来,想想也没特别去做什么,男人是你男人,实心实意对他就完事儿了,有事同他商量,他有哪里叫你赶到不爽就说啊,喊响亮了告诉他,千万别自己憋屈了半辈子对方压根不知情。

“我觉得两人一起过日子,最重要是包容和坦诚,日子未必是越有钱越好过,像我们家,若真想发大财,店面应该扩得更大,再请些人来,再不然都应该去跟香饴坊如意斋这些老牌糕饼铺谈谈合作,把生意做遍全省。长荣县城才几个人?要是全省各州府都有我们的店面,你说一年能挣多少?”

这话说到袁氏心坎里了,她觉得,要她有这样一门经得起考验的手艺,没准真会想法子做大做强。

何娇杏却说:“程家兴爱钱,我成亲之前无所谓,生了一胎怀了二胎之后也觉得要攒下一些家当,即便如此,我俩却没想过要把摊子铺那么开,生意做得太大天天钱进钱出,逼都逼得你必须去琢磨新点子,要管的人多,要操心的事也多,稍有不慎就要亏血本。真走到那一步,人让生意套住,能有几个时候闲在家里?夫妻两人搞不好也只有入夜才能见上,子女能有空管?”

这个话题何娇杏早跟程家兴聊过,也达成共识。

生意还是做,钱也挣,别太逼着自己,一个人只得那么多精力,没可能把方方面面都顾得周全,人生就是由舍得两个字组成的,要舍掉一些,才能得到你要的。

他俩想要的都不是富甲一方,挣钱也是为了让家里过得好,过得舒坦不缺钱花就是追求,像现在这样,说已经达成了也不过分。

说到底,日子跟生意一样,也是经营出来的,外人只看见他俩过得和美,不知道两人私下也有许多磋商,很多问题都是摆台面上讨论过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哪能全凭默契解决?

跟何娇杏聊过之后,袁氏特别感慨,她最大的感慨是:穷人做梦都想挣钱,有钱人却说钱不是那么要紧,真得要有钱才有底气说出这种话来。

又一想,她这两天还亲眼看到大嫂往这头送钱来,说的是这一个冬的分成,瞧着得有几十两。三嫂他们啥事不干光闲在家里就能拿这么多,也难怪她能不把钱当回事。

袁氏自问她尚且达不到这境界,前两年家旺是挣了不小的一笔,要在京城安家,估计花去不少,指着这笔钱过一辈子绝不成,往后还得辛苦努力。

有袁氏陪着,还有她带来的丫鬟搭手帮忙,唐氏赶在年二十九回去了,过了年才渡河过来。过来就给何娇杏带来个爆炸消息,那年来三合院找她,想从她这儿套方子去发大财的老姑又回来了,打着回娘家的由头,实际是听说东子有了出息,想给他做个媒。

“我没听说她家有年岁相仿的姑娘。”

“亲生的当然没有,她想说给你兄弟的是夫家那头的侄女儿,比东子要小三岁。”

何娇杏挑眉:“早不来,这会儿来说不识趣啊。”

唐氏跟她头挨着头,低声说:“我也是这话,要是早个一年,我真会考虑看看,你想头年这时候我正在为他亲事操心。老头子说早个一年她才不会来,那会儿你弟还没挣钱呢。”

“不管怎么说,东子跟肖小姐好事说定了,这节骨眼哪能再跟别人议亲?”

“可不是吗?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打了不少圆场,我说多谢你做姑姑的关心堂侄,只是不巧,就在前两个月他亲事定了。”

“她是啥反应?”

“她啊……”说到这里唐氏脸上笑容都寡了,“她说终身大事该仔细选选,得挑个最合心意的媳妇儿,反正冲我夸了一通,把那人吹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说宁肯得罪一家人也不该错过这么好的媳妇,还道真要错过了笃定后悔。”

何娇杏认为堂姑能接触到的年轻姑娘里头恐怕少有能赛得过肖小姐的。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肖家这两年是不太顺意,也还是县里面的大户人家,对姑娘的教养不会差了。教养不差、家里条件那是寻常人咋也赶不上的、听说模样还相当可以,要是堂姑那头真有比肖小姐还出色的姑娘,能轮到东子?早让她谋划着嫁到富贵人家去了。

上一篇:海神的品格 下一篇:盛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