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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颜策(735)

安十七听罢,立即拱手,“太子殿下放心,我这就前往京麓兵马大营替换毓二公子,一定替殿下守住京麓兵马大营。”

云迟上前一步,伸手拍拍他肩膀,递给他一块令牌,“多谢。”

安十七接过令牌,不再多言,转身立即去了。

云迟对天不绝道,“劳烦神医跟我走一趟梅府吧。”

天不绝心里叹气,这些日子,可真是多事之春,一桩接一桩的,不知道梅老爷子是不是也是因为死蛊,还是要他去看过才知道,他点头,“行。”

云迟抬步出了东苑,安书离陪同,天不绝、小忠子跟随。

福管家早已命人备好了马车,安书离陪同云迟上了车,天不绝与小忠子坐后面的车。

上了车后,安书离想着距离梅府还有一段路程,便将他方才不久前去找了武威侯,与他对弈打赌之事,以及从他嘴里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因事关武威侯,苏子折,苏子折,还有皇后、武威侯夫人之死,所以,他说的详细分毫不差。

云迟听罢,脸色沉寒,“原来我母后之死和姨母之死都是他的手笔。”话落,他冷笑,“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出来,武威侯是个狠角色。”

安书离暗暗轻叹,谁能想得到呢?原来一切的事端出自武威侯府,就在南楚的眼皮子底下,且深入了南楚朝堂内部,四百年啊,且是后梁的嫡系后裔。

南楚江山才存在了四百年,怪不得查来查去,查不出来,无论是他,还是太子殿下的势力,满打满算,从太子殿下离宫搬进东宫,十岁算起,五到十年而已。

以前历代南楚皇帝不知是否仁善孱弱,只先皇和皇上这两代,便足以渐渐将南楚走向颓势,若非太子选的对,南楚江山恐怕不被人祸乱,也会毁在这一代。

马车来到梅府,梅府已四处亮着灯,一片哭声。

梅府管家听闻太子殿下来了,连忙见礼,请了云迟进去,一边哭一边说,“太子殿下,老家主白日里还好好的,听闻二公子去了京麓兵马大营,还吩咐奴才让人给他递个话,好好在京麓兵马大营待着,可是没想到,这转眼,人就没了,府中的大夫和太医都没诊出原因来,如今府中的老夫人、夫人、小姐们乱成一团,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在家,其余的小公子还年幼,没人主事,只能派人去请了您来。”

“嗯。”云迟点头,“我带了天不绝来,先去外祖父住处。”

梅府管家已看到了后面进门的天不绝,连连点头,头前带路,领着云迟前往梅老爷子的住处。

梅老爷子所住的院中,此时聚集了府中一众人等,梅老夫人已哭的晕了过去,大夫人、大少奶奶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人们更是哭成一团。

见云迟来了,大夫人和大少奶奶抹了抹泪,哭着上前见礼。

云迟虚扶了大夫人一把,跟着大夫人去看梅老爷子。

只见梅老爷子躺在床上,如赵宰辅突然死去那般,无声无息的,他侧过身,让天不绝查看。

天不绝上前把脉查看一番后,沉声对云迟道,“如赵宰辅一般,怕也是死蛊。”

他此言一出,一众人等又惊又骇,哭的更凶了。

云迟点头,若是死蛊,显然不是一朝一夕中蛊,若是与东宫那株凤凰木有关的话,那也如赵宰辅一样,是四十九日前做下的。

出了赵宰辅,梅老爷子外,不知朝中还有什么人也被算计安排了?

是武威侯在进入东宫之前动的手?还是苏子折劫走花颜之前?总之,目的就是乱了京城了。

云迟在梅老爷子旁边站了好一会儿,梅老爷子待他不错,这么多年,时常对他教诲,他真正的启蒙还是梅老爷子给他启蒙的,只不过近几年,他年岁大了,他也在朝中立稳脚跟了,他管的就少了。

唯一插手的一次事情,便是花颜千方百计悔婚利用梅老爷子让他罢手,他虽气的跳脚,但也没真正硬拦着他。

对于这个外祖父,云迟的感情还是颇深的。

他真没想到会有人动到他的头上,毕竟他已经到了颐养天年的年岁,早已颐养天年几年了。

不过如今,若是让他自乱阵脚,他还真是一步棋。

因他沉默,屋中的人虽也哭着,但尽量压低声音。

大夫人又哭了几声,发现云迟脸色苍白,这才惊问,“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生病了还是……”

“偶染风寒,一直不曾好,不过无碍。”云迟离开床前,温声道,“我已派人将梅舒毓替换回来,由他在府中主持大局,同时彻查府中人手以及饮食等等。”

大夫人点头,“那延儿……”

云迟琢磨着道,“本宫也会派人去替他,让他回京奔丧。他们二人都是外祖父的嫡亲孙子,外祖父故去,他们自然该回来尽孝。”

大夫人颔首,“多谢殿下了。”

云迟摆手,“本宫明日再来府中。”

大夫人点头,亲自送云迟出房门。

夜色黑沉,如重重黑纱,云迟出了梅府,上了马车,对安书离问,“书离,你觉得下一个是谁?还是说,没有下一个了。”

安书离也在琢磨,“这显然是一连串的连环计,怕是在太子殿下大婚时就着手准备了,大婚无缝隙可钻,便等着机会,宫宴便是一个机会。先是皇上,再是太子妃,然后是赵宰辅,如今是梅老爷子,显然都是冲着殿下来的。”

云迟垂眸,“是啊,都是冲着本宫来的。”

第一百零七章 (一更)

云迟回到东宫,连夜召集幕僚,商议了一番,又琢磨再三,暂派一名幕僚前往兆原县替换梅舒毓,之后又将六部的官员召集到了东宫,商议应对京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动乱。

六部官员看着太子殿下虽面色苍白却沉稳有度的神色,恐慌的心也都定了定。

商议出了个章程后,云迟又请了天不绝,挨个给六部官员把脉。

六部官员瞧着天不绝,他们相信天不绝这个神医的医术,比太医院的太医强太多了,他一直居住东宫,与殿下的御用大夫一般无二。谁都不想莫名其妙如赵宰辅、梅老爷子一样没了命,于是,一个个对太子殿下感恩戴德。

天不绝倒也没有不情愿,板着脸一个个给把了脉,没发现一个中有死蛊的,倒是身体多多少少都给把出了些问题,于是,索性他给太子殿下将给朝臣们的定心丸和恩赏做脸到底,顺带给他们都开了治病的药方子。

这下一个个顿时都有了精神,惊慌的神色去了大半。

朝臣们领着各自的部署命令离开后,云迟又吩咐人请了敬国公、安阳王、御史台的一众老大人们以及翰林院的一众人等来了东宫。

天不绝抖着胡子,想说什么,终是没说,于是,挨个又给一众人等把脉。这一回把脉,还真把出了一个人身上带有死蛊。

那个人是敬国公。

天不绝当时没说话,面色如常地把完脉后,看着在一众人等里最有精神头的敬国公,他对云迟拱了拱手,“国公爷身体不大妙。”

敬国公一愣。

众人也都看向敬国公。

云迟面色一动,盯了敬国公两眼,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太妙的地方,但是,如今他就是为了给朝臣们检查死蛊而来,天不绝检查出敬国公,说不太妙,显然说的是他身上带有死蛊了?

安书离开口问,“可是死蛊?”

天不绝却摇摇头,“国公爷的倒不是死蛊,竟然与皇上所中的蛊毒一样,叫做噬心蛊,只不过显然没被催动,没有发作。”

敬国公震惊地看着天不绝,伸手指指自己,“神医,你没弄错吧?老臣竟然中有噬心蛊?”

这蛊毒,如今谁都知道,宫里皇上在宫宴上吐血昏迷,就是中的噬心蛊。

天不绝胡子一翘,“老夫的医术国公爷信不过?”

敬国公闻言没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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