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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这是喜脉(96)

作者: 地瓜丸 阅读记录

厕所在景航教室的那一头,贺芊羽每次去都要经过他们班,进屋里逛一圈,逮着景航打闹一会儿,等上课了回去,心情都觉得好很多。

贺芊羽成绩好,家世好,长得又漂亮,为人豪爽体贴,是许多小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时不时抽屉里就能掏出一把小纸条。

同桌打趣问:“你真的不看?”

每次遇到这些东西,贺芊羽都一股脑丢垃圾箱,闻言摇摇头:“不看。”

“为什么呀,你就不好奇?”

贺芊羽淡淡地道:“看了,就知道谁对我有非分之想,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难免尴尬。”

同桌一愣,恍然大悟道:“也对哦,反正你又不会喜欢别人,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相处起来也自然。”

同桌打心眼里佩服,贺芊羽这么光明正大地处理,不仅少了很多麻烦,还给那些表白失败的男生留了面子。

贺芊羽皱了皱眉,瞥她一眼:“什么叫我不会喜欢别人?我也是人,当然会喜欢上谁了啊。”

只不过有优秀的大师兄珠玉在前,身边这群满脸爆痘雄性激素旺盛的男生,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而且她的责任不小,这个年纪正是努力的时候,每天除了课业,还要跟着师父学医,就算偶尔有时间,她也多是跟师兄妹出去玩。

同桌揶揄地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贺芊羽莫名其妙:“看出来什么?”

同桌一脸我懂,挑了挑眉,暧昧地笑:“就那谁啊,楼东头那个,你这一趟趟的,跟尿频似的往厕所跑,不就是去见他吗?”

贺芊羽心里一咯噔,莫名有些心虚,当即嗤笑道:“怎么可能,我……我怎么会,切,真是的,就他那德行,能值得我那么做?”

同桌一副你就装吧的模样,笑嘻嘻地道:“唉,我这还没说是谁呢,你就对号入座啦?”

贺芊羽语塞,色厉内荏道:“胡说八道!”

同桌哼了声,不服气地嘟囔:“你看你,心虚了吧?我就知道,你这人瞧着直率,其实心里头事儿多着呢。唉,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吧,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雪亮个屁,就你这样的,跟瞎子也没区别了!”贺芊羽想了想,补充道,“还是眼瞎心瞎的那种。”

同桌无奈地摇摇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爱情就像……”

“龙卷风?”贺芊羽嗤道,“得了吧,别跟我腻歪,我一听那些酸得要死的话就牙疼。”

同桌不理她,继续道:“爱情就像喷嚏,是藏不住也憋不住的。”

贺芊羽死鸭子嘴硬,无论如何都不承认,面上一副随便你怎么胡咧咧,她都不当真的可笑模样,但其实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惊涛骇浪,退潮后风平浪静,却在沙滩上留下无数的鱼虾蟹贝,活蹦乱跳,百爪挠心。

贺芊羽不是林度,懵懵懂懂不开窍,她看过许多电视剧小说,爱情永远是主旋律,身边也有很多朋友早恋,自然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贺芊羽一时无法接受,她怎么会喜欢上景航呢?

她未来的理想丈夫,应该是大师兄那样,人人称赞的青年才俊,对外能撑门面,在内可以担当。

而不是景航那样不着调,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

贺芊羽知道自己的责任,她是爸妈的希望,肩负着整个贺家的声誉,甚至将来她的爱情,也要为家族服务。

可是正如同桌所说,爱情来了,是无论如何也憋不住的。

贺芊羽刻意压下所有的冲动,上厕所次数大大减少,不再每节课休息都往景航那边跑,即便去那头,也克制着不去找景航。

景航还挺莫名其妙,往她班级跑,还送吃的喝的。

“小羽,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惹你了?”景航挠了挠头,“也奇怪了,你说一天天的,我都被你虐习惯了,这忽然你不搭理我了,我觉得全身上下哪哪儿都不对劲儿!”

贺芊羽忍了又忍,忍不住讽刺:“你自个儿贱,可别怪我。”

景航长长松了口气,大大咧咧地伸出胳膊,哥俩好一般圈在她脖子上:“这就对了嘛,咱们兄妹,没有隔夜仇的。”

贺芊羽曲肘,狠狠捣在他腹部。

兄妹,哼,兄妹!

贺芊羽发现感情控制不了,她就是死心眼地瞧上了那白痴,想尽了办法也改不掉,只能认命。

但是景航却一直不开窍,吊儿郎当的,时不时还在学校勾搭小女生。

吃醋,生气,难过,愤怒……种种情绪,只有自己一个人承受。

他什么都不知道,而她却仿佛历尽了感情里的百般滋味。

贺芊羽泄气了,这些年朝夕相处,她早就累了。

大学生活多姿多彩,中医药的最高学府,人才济济,多得是符合“要求”的青年才俊。

贺芊羽去哪里都有人追捧,她又不差,何必要折磨自己呢?

渐渐的,贺芊羽开始接受别人的好意,积极参加各种活动,将自己的生活填的满满的。

有一次在医院见习,认识了一个学长,手把手教了她许多临床技能。

这世上少有无缘无故的好,学长的心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贺芊羽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彻底走出失败的感情。

没想到她宁静致远了,景航却开始四处蹦跶起来。

那王八蛋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摆着师兄的谱儿,对学长横挑鼻子竖挑眼,实在挑不出毛病,竟然说人家年纪轻轻发际线偏后,很有英年早秃的迹象。

贺芊羽懒得搭理他。

景航还不依不挠,振振有词道:“真的,你可别不当回事啊,又不是没学过,头发跟肾也有关系的,你看他,铁定肾虚!”

贺芊羽停下脚步,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景航犹犹豫豫,眼神中全是茫然,那模样甚至有点无辜,还有点可怜。

“我、我就是怕你一时头脑发热,我……”景航眼神一亮,装模作样地道,“大师兄现在没工夫管你,我是你二师兄,肯定要帮你掌掌眼的。”

贺芊羽冷笑:“我的事,我爸妈都不管,用得着你?”

景航却仿佛认了死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她约会,他就在不远处点一堆东西边吃边盯着,她看电影,他非得买她后面座位那张票,两人稍微亲密一点,就跟嗓子里卡了痰似的,咳咳咳,咳个不停。

贺芊羽终于爆发了,揪着他衣领将人压在办公桌上,手里一枚寸长金针,抵着他穴位怒声威胁:“你到底想干什么,今个儿要是不给我说清楚,我就废了你!”

尖利的针尖浅浅扎入皮肤,不滴血,却让人毛骨悚然。

景航忸怩半天,终于憋着张大红脸,吭哧吭哧吼道:“我、我喜欢你!见不得你跟别人好!”

扑哧。

刺破皮肤的声音传来,疼得景航面色扭曲,却梗着脖子叫嚣道:“你就是扎死我,我做鬼也要缠着你,每天晚上都去找你!我、我……我化成艳鬼,跟你夜夜风流!”

贺芊羽:“……”

贺芊羽缓缓松开他,将针从肉里拔除,淡淡地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景航苦苦皱眉,忽然不知道被扎通了那条任督二脉,眼神陡然一亮,冲着她高兴地嚷道:“喂,你没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贺芊羽脚步不停,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笨蛋!二货!傻逼!景佩奇!”

骂着骂着,却止不住眼中流出的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