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他是禽兽。
没错。就是禽兽。
一个会让妹妹怀孕的禽兽。
陆念之眼皮跳了跳,紧跟着心也跳了跳。
然后,心跳再也没停下来过。
甚至跟着脖子旁边,男人喷在她肌肤上的呼吸,配合着越跳越慌。
不知过去了几个世纪,车子终于停在了徐铭谦小区楼下。
周司机从车上跳下来,打开车门,兼职助理,把徐总从车上扶下来。
陆念之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喝醉以后会那么黏人——
周燕京只是把徐铭谦扶下车而已,徐铭谦就各种甩脸子,他半掀着眼皮,直勾勾地盯着陆念之。
陆念之根本无处可躲,只能慢吞吞从车上下来,站到他身边。
然后任由徐铭谦把她拽进他怀里,像宠物霸占自己领地一样。
周燕京“嘎嘎嘎”笑地停不下来。
陆念之红着耳根生无可恋脸。
……
经历了“我好想回家”“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喝了酒的徐铭谦不是人”“我为什么心跳那么快”等一系列情绪波动以后,陆念之终于把徐铭谦送到他自己的床上。
与此同时,陆念之被徐铭谦拽着摔在了柔软的床上。
就在她在床上那一刻,徐铭谦本能地将她搂在了怀里,大手摁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扣在自己胸膛。
这是一种完全无意识的,来自本能的保护。
陆念之愣了愣,直到后脑勺男人的手垂落一旁,她抬头,看到徐铭谦迷迷糊糊地睡着。
男人衣服早就褶皱不堪,可这是陆念之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挺顺眼的。
平时干净板正的时候看上去多少有些冷漠刻薄,眼下,他略显狼狈,却有些可爱。
陆念之静静地看着,耳边莫名其妙全是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一下一下,清晰沉重。
这时房门“砰”一声关上,房间里除了他们俩再没有第三个人。
陆念之这才想起来刚刚周燕京也在,她“嘶”一声捂住脸,内心咆哮:老脸都没了!
指缝之间,她脸颊的肌肤越来越红。
大概是她捂脸扭动的原因,徐铭谦不适地皱了皱眉。他原本垂在一边的手臂再次搭在她腰上,把她当成大型玩偶一样抱着。
他声音含糊地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陆念之,你看不到我吗”
陆念之想说“喝醉的是你又不是我我眼睛好着呢怎么会看不见你”。
“陆念之,我不好吗?”
陆念之一怔,想起《原生》里关西说的那句:我不好吗?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
下一秒,耳边是徐铭谦低沉的声音:“为什么你不要我。”
“你不要我,也不要它吗。”男人被风吹的冰凉的唇贴到了她耳垂上,手掌顺势覆盖在她肚子上。
他张嘴,含住。
细碎的吻落在她耳根处。
陆念之耳朵全麻了,甚至整个身子都是麻的。
直到男人的吻停下来,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耳廓,“陆念之,你是不是没有心。”
夜晚沉默着,陆念之偏头,看到了徐铭谦略显迷离的眼睛。
深褐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她从里面,看到了自己。
那一瞬间,情绪如海啸,涌上心头。
陆念之怔了怔,然后看到男人满目虔诚地在她额角轻轻吻了一下。
他长长叹了口气,发出满足又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听到他说:“你没有没关系,我有。”
第25章
夜凉如水,陆念之躺在自己的小床上,野狼团在她脚边,呼噜呼噜睡得非常香。
可她却失眠了。
睁着眼睛眼睛酸疼,闭上眼睛眼前全是徐铭谦的脸,耳边也会传来若隐若现的男人的呼吸声。
这声音烧的她全身都热了。
她想起她走之前,徐铭谦半醉半醒的时候,抱着她说:“孩子别要了吧。”
当时他眼睛敛出温柔的弧度,连往日低沉的声音都轻了不少,“我不能那么自私,因为我们家三代单传,因为爷爷想要曾孙子,就让你陪我一起毫无感情基础的结婚。这对你不公平。”
说完,他不等她回应,便歪头睡了过去。
房间里有淡淡的月光,落了一半在他侧脸上。明灭光影使他五官更加棱角分明。卷翘的眼睫像夜色下被染黑的麦浪,他浅浅呼吸,有淡淡的酒香的木香。
他沉默,安静。
不再刻薄。
也不再有存在感。
……
陆念之记得她当时从徐铭谦怀里钻出来,盘腿坐在旁边,良久,才小心翼翼又缓慢伸出手。
她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摸他的脑袋。
手指伸进发丝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坚硬,反而有些蓬松柔软。
就像此时此刻徐铭谦给她的感受。
倾略性不再那么强。
大狮子真的露出了他柔软的肚皮。
陆念之甚至想冲动地把他喊醒,然后告诉他:要不……就结婚吧。
但是看着男人疲惫的侧脸,她终究没有这么做,只是安静地爬下床,走出了房间。
当时脑子实在太乱,简直是左脑面粉右脑清水,不动还好,一动就成了满脑子浆糊。
但是现在,在安静的房间,静谧的夜晚,陆念之渐渐开始思考。
其实,仔细想想,419是她喝多了强迫的徐铭谦,怀孕了逃跑的也是她。而徐铭谦因为孩子即被亲爹揍又被陈女士挠,反观她,一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啊……真的好渣好自私啊。
“……”
带着这波反省,陆念之终于结束了失眠,并且在梦里,与徐铭谦在民政局约会一天。第二天,怀里多了一个洋娃娃。
洋娃娃惊天容颜,陆念之心都要化了。
……
早上一睁眼天都没亮,陆念之眼前闪过了几张洋娃娃的脸,然后脑子不清醒地从床上翻下来,钻进柜子里,找出柜子里最角落的一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面无表情把其中一个小本本放进包里,然后关上柜子,走出房间。
与此同时,对面的房间打开门。
陈锦颜依然是吊带裙,双眼通红,满身烟味。
陆念之嫌弃地往自己房间退了两步,皱着眉,“你又通宵哦?”
陈锦颜懒洋洋地挑眉,“我一个作者通宵岂不是很正常?黑白颠倒是我们对读者最起码的尊重。”
说完顿了下,同样很嫌弃地问:“倒是你,一个孕妇,没工作起那么早干嘛?”
陆念之愣了下,随手捋了捋头顶乱糟糟的毛,若无其事地往卫生间走,边走边说:“今天有事。”
“现在才五点。什么事现在起?”陈锦颜跟着她,“你要去工作?产检不是还没做?”
陆念之含糊不清地应付:“不是工作,别的事。哎哟我要拉屎了,别跟着我。”
“谁乐意跟着你。”陈锦颜“嘁”一身,转身要走,转一半才反应过来,然后又转回去,把卫生间的门拍得“砰砰”响,“谁他妈跟着你了!我要上厕所!”
陆念之:“等着。”
二十分钟后,陆念之披散着一头柔顺的中长发,肌肤白嫩,粉唇透着水光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陈锦颜第三根烟都快抽完了,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欲骂,看到陆念之的脸愣了愣,“孕妇可以化妆啊?”
“孕妇专用化妆品。”陆念之路过陈锦颜,留下一道泛着柠檬香的味道。
搁平时陈锦颜肯定要多问几句,但她今天通宵通傻了,只想赶紧洗漱睡觉,于是就这么错过了自家外甥女的人生喜事。
……
六点,陆念之出现在徐铭谦公寓楼下,她非常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连电梯都不敢坐,就怕遇到什么早起上学的学生或者什么要去公园散步撞树的大爷大妈。
偷偷摸摸溜进安全通道,踩着平底鞋开始爬楼梯。
庆幸的是徐铭谦住三楼。
陆念之凭借着自己还没有退化的记忆力,输入开门密码,顺利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