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金光】春日醉(6)
凤蝶则扶着温皇退到一边，警戒着地门僧人的攻击。
“罗碧，你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伤我？为什么你要伤温仔？”
“为什么啊！！”
千雪孤鸣看着藏镜人，眼中悲愤至极，内力加催，不再保留的使出皇世经天宝典的绝学，向着他最信任的兄弟藏镜人。
藏镜人不语，雄浑的掌力一招接一招，冰冷而狂暴的掌力如波涛般层层叠叠地涌向千雪孤鸣。
招式是最熟悉的招式，功力是最熟悉的功力。
如今，
却是兄弟相向，自相残杀。
千雪孤鸣眼前闪过温皇面色惨白，内心更是疯狂和无奈。手中笑藏刀挥舞得更快、更猛烈，也更愤怒。
“破空——千狼影！”
千雪孤鸣的身影快得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而他的人和刀则早已疾驰到藏镜人的面前。
“飞瀑怒涛！”
藏镜人毫不示弱，眼见千雪孤鸣极招上手，不闪不避，声势浩大的深蓝色波涛，带着海啸龙吟般的声音扑向千雪孤鸣。
两人同样以自己最强的招式正面迎击。
招式相接瞬间，藏镜人毕竟身带重伤，飞瀑怒涛被千雪孤鸣一刀斩破。
随即，
笑藏刀当胸穿过，一刀，刺穿了藏镜人的右胸！
鲜血登时染红了藏镜人的黑衣，
也染红了千雪孤鸣的刀。
千雪孤鸣沉默的拔刀，带出的鲜血飞溅到他的脸上、唇边。
藏镜人无力的倒在地上，被僧侣们默默的抬回老僧身旁。
逼退藏镜人后，千雪孤鸣不再迟疑，立即奔向温皇。他试探着将手伸向温皇的脉门，温皇还是像平常一般笑着。
他看着千雪孤鸣的手伸过来，低垂着眼帘，并未拦阻。
“不对！”千雪孤鸣一探他的内息，就发现温皇的筋脉残破不堪，半数经脉已经断裂，剩余经脉也在藏镜人强横的内劲之下冲撞的摇摇欲坠。
这分明是……
这经脉分明是新生不久！
温皇怎么会有如此紊乱的脉象，怎会有如此脆弱的经脉。
唯有、唯有经脉全部碎裂过——
千雪孤鸣震惊的望向温皇，不管九龙变之局温皇经历过什么，这种全身经脉寸断的伤势，绝对不是半年之内能养好的。
他不知道温皇到底是怎么拖着这副残破的经脉闯入地门，又是怎么若无其事的替自己疏导经络。
这人……
这人……
“温仔……”千雪孤鸣的手颤动，唇齿也颤动得说不出话来，蓝色的眼眸中尽是心痛。
千雪孤鸣内心慌乱如麻，正因为他是医者，所以更知道经脉寸断到底伤的有多重，平常人不要说与人争强斗狠，甚至连爬都爬不起来。
温皇现在到底有多痛？
新生的经脉再次全部断送，这痛苦不亚于将一个人的骨骼全部敲碎后接上再敲碎，这样非人的折磨……
为什么他还笑的出来？
“越是虚弱，就越是不能漏出破绽。毕竟，吃人的不只有虎豹，还有人心。”
脑中闪过温皇曾说过的话。
千雪孤鸣望着那笑容，方知什么叫做心如刀绞。
这种情形，
也只有他能笑的出来。
千雪孤鸣不是没见过藏镜人负伤，甚至他和藏镜人在战场上经常伤得只剩下一口气。但是，哪一次藏镜人的负伤都没有让千雪孤鸣这样心神动荡、慌乱无措……让他如此后悔莫及。
千雪孤鸣知道，他和温皇这场心照不宣的游戏终究还是走到了终盘，他到底还是赢不过温皇。
温皇眼见千雪孤鸣心神动荡，心中叹了口气，反手握住千雪孤鸣颤抖的手。
温皇的手修长而有力、骨肉均亭，和他俊雅风流的外表有着不同，是一双用剑的手。这只有翻天覆地之力的手，如今却温和的抚慰着千雪孤鸣的心。
被他握住，千雪孤鸣内心的惶恐不安，瞬间平息了不少，就像每次将事情交托给温皇一样的安心。
“想必罗碧是被刚才的钟声所控，所以才会偷袭与你，与他的本性无关。”温皇见不得千雪孤鸣眼中的不可置信和受伤，温声开解道。
本想看看千雪孤鸣面对罗碧突然的背叛是什么表情，却没想到自己的心比想象中还要软，反倒要先替罗碧解释一二。
温皇啊温皇，如今的你，真是出乎意料的软弱啊。
“我……我知道。”
千雪孤鸣虽然没有温皇这般机智百出，冷静下来的他，却也能想明白刚才之事的关键。
“你心中的疑惑有很多，有些与吾有关，有些与吾无关。这些疑惑你可以慢慢想，吾也可以慢慢等。”事到如今，温皇反倒不愿逼迫千雪了。
千雪孤鸣喉头哽咽，他忍不住一把抱住温皇，温皇那厚重的衣服下是同样病体支离的身躯，鼻尖萦绕的是温皇熟悉的熏香。
终于将人抱在怀里，千雪孤鸣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混乱的思绪也终于渐渐归位。
温皇真的有心吗？他时常在想。
或许，温皇的心常人无法理解，温皇也不屑于被他们理解，而千雪孤鸣……以前或许了解却装作不了解，如今，却是装不下去了，也不忍再装下去。
“温仔、温仔，我输了，我真正输给你了。”千雪孤鸣抱着温皇喃喃的道。
“或许……咱们的游戏根本就没有赢家。”温皇回手抱住千雪孤鸣，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一个受伤的孩子。
“我从来就猜不透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到了现在，我也不想猜了，反正猜来猜去最后还是输给你。”温皇此人太过飘忽不定，琢磨不透，即使相处了这么多年，千雪孤鸣无法肯定温皇到底在想什么。
“吾吗？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温皇唯有对着自己在意之人，才会吐露几分心中的迷茫。太过聪明，带来的却是无边的寂寞，无边的孤独。千雪啊千雪，你是我的知己吗？
“好了，时间不多了。千雪，你做下决定了吗？”
一刻钟的时间，
快到了。
千雪，做下你的抉择吧。
千雪孤鸣反手握住温皇的手，用仅存的功力护住温皇那脆弱的经脉。虽然，这样做可能对温皇的伤势于事无补，但至少能减少几分疼痛吧。
千雪孤鸣看着不知何时走到老僧身旁的藏镜人，又留恋的看了一眼温皇，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道：“我要陪藏仔留在地门。”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凤蝶震惊的瞪着千雪孤鸣，满脸不可置信。
而温皇，
温皇眼神瞬间冰冷，推开他的手。
千雪孤鸣知道温皇让他选择什么，是选择藏镜人还是温皇，他也知道温皇希望自己选择什么。
藏镜人为了自己深陷地门控制，温皇不顾重伤的来救自己，现在又伤上加伤。
无论哪一个选择，千雪孤鸣都放不下。
可是……
可是，千雪孤鸣相信温皇有能力借助自己传给他的功力逃出地门的追杀，
但藏镜人被地门控制之下却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样的处境。
会是死吗？
藏仔为了救我而被控制，若因我而死，
又怎能缺了我呢？
千雪孤鸣闭上了眼，铁下心肠，双拳紧握，既然已经做下了抉择，那就不要后悔。
“义父！”凤蝶在他背后呼喊，想让他回头。
“凤蝶，替我好好照顾温皇。”千雪孤鸣逼着自己冷下心肠，控制住转头看温皇的冲动，面无表情，一步、一步走向藏镜人。
而温皇呢？
温皇在看，
温皇冷冷的看着千雪孤鸣一步步远离，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虽然预料到了千雪的决定，温皇望着千雪孤鸣那渐渐远离的背影，还是觉得如此心痛，
这痛，
竟比经脉寸断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