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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无欠(6)

作者: 灯草祭酒 阅读记录

展昭兀自回了屋将木门双双掩上.将外头的流光艳阳阻挡.室内安静清明,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缓缓坐上矮凳将怀中的玉鼠掏了出来.

"云瑞是个好孩子,同你一般的直义肝胆.可却因我染上了虚情假意展某实在是过意不去."

"不过玉堂你放心,展某必定悉心教导助他成才."

在这单调异常的屋内,只有一个地方算得上风雅.在北边的墙壁上挂着两幅画.倘若细看便能辩清这两幅画出自谁之手.

左方的一边是个穿红衣配宝剑的男子.儒雅亲切,一身似火的官服穿在他身上也只是陪衬.怪道得是那俊美脸庞上的几撇猫须将这极美的人物画给僵了几个档次.

右方亦是人物画.男子不见其容只有一方背影.墨色的长发和雪白的华服一同在空中乱舞.无貌却也将那人的气质凸显的淋漓尽致.这如仙人一般的人不是白玉堂还能是谁.

此刻,展昭徒步走至画下,望着那如梦似幻的背影似是看痴了.

云瑞自竹林回到院落已是日落时分.天空中的云彩颜色绚丽万变.可他没心思去欣赏这美景.这展昭是否真将燕子飞的诀窍教予自己了?为何一天下来一无所获反倒一袭白衣被脏了数处难看的厉害.

该不会是故意刁难吧!

正想着,方跨进门栏便见到了展昭正施展轻功跃上屋顶.一袭蓝衣在夕阳的映照下模糊了颜色.

云瑞正觉奇怪,便又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壶酒.不用酒杯兀自就着壶口便喝了起来.屋上冷风飒飒,无论是被吹起的发亦或是衣都带着一种萧条.可让云瑞更震惊的是他在这独自饮酒的人身上看到了孤独.

深居简出的他,庄重守礼的他,不苟言笑的他.云瑞望着展昭饮酒的侧脸,忽然有点明白为何爹爹会喜欢他了.

☆、第八章

"云瑞,若非上天有意捉弄,想来爹爹今日也为你娶了一端庄温柔的娘亲,你便不用再这般孤寂落寞了."

彼时白玉堂的话语顿入脑中.说是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是懊悔和伤心的.可云瑞知道那个不可一世,只当天下人都不及自己的爹爹又在隐喻的想着那只臭猫了.明明是气愤着上京斗猫去的,回来的时候确是一脸的忧虑与不安,好似一只斗败了的老鼠.可是爹爹分明将京城的三宝偷回陷空了.一副怨妇模样是想讨我的关心?

"你说那臭猫怎么还不来陷空岛报道啊?莫不是这三宝还不够这只御猫亲自来取?"

"都十日了!该不是不来了吧!那小爷去折腾那皇帝老儿干嘛?岂不是失了自身风度!"

"云瑞......这岛上有猫吗?有吧!!"

"云瑞!!!!"

"爹爹!!"

幼小的云瑞打断白玉堂,一张稚嫩的脸上却有七八分的稳重味道.与那已为人父的白玉堂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爹爹,就算那只猫连夜不休往这赶也得七八日路程.况且爹爹,你数错时日了,爹爹回来才七日,何来十日?"

"不是呀!小爷已经回来十日整,怎会只有七日?"

白玉堂一双丹凤眼瞪得老圆.一脸你是小孩犯错了就不同你计较的表情.云瑞斜了这个蠢爹一眼,站起身将外衣整了整确定已然挺阔便想离开.他受不了这个蠢爹的抱怨模样.也幸亏只是在自己面前,换作是旁人,他那侠肝义胆,他那豪放风流只怕是要笑掉旁人的大牙.

"云瑞,再陪陪爹爹..."

"爹爹,云瑞到时辰练功了,就不陪爹爹了.还有..."

他转头一脸鄙夷的望向满脸郁闷的白玉堂."

"方才忘了回爹爹,这五鼠盘踞的陷空岛是不会有猫的,就算先前有一只也被爹爹扔海里去了."

看着白玉堂愈发阴郁的脸孔云瑞心里常常舒了一口气.他终于为儿时的玩伴报了仇.快哉快哉!!

自那日又过了两日有余.云瑞在家的大堂内见到了一袭蓝衣的展昭.迎风傲骨,端庄有礼,是不失于爹爹的绝色男子.也是那一日,云瑞第一次见到自己爹爹露出包容却又喜形于色的笑容.虽然不消一刻二人便刀剑相向起来,可那种程度的打斗不就是如打情骂俏般的绵软吗?

况且,云瑞瞄向在屋顶打斗的白玉堂.谁会特地穿着这么华美的衣裳去比试啊!!想着又在心里将他鄙视了一番.

云瑞不愿想起爹爹特意开封的爱酒,不愿想起爹爹那日特意熏上的清冽熏香,更不愿想起爹爹想着说着那展昭时不易察觉的那上挑的嘴角和眉眼.所有的一切一切在遇到那只臭猫后都变了.

"云瑞,待爹爹从冲霄楼回来,便带你上京城看看.你若喜欢住下也可.咱们赖在那死猫的宅院里吃光他,吃穷他可好?"

这是爹爹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爹爹惨死冲霄,陷空岛便乱成了一团.哭的哭闹得闹唯独同他最亲的云瑞不吵不闹,黯淡的唇眼不见一丝情绪.他望着爹爹先前一直把玩的白玉小鼠,心里暗暗的想展昭现在在想什么.

现如今望着眼前独自饮酒的展昭,云瑞还是在想着同样的问题.他现今已不是御猫,没有了世人皆羡的荣耀,也没有贴心如斯的爱人.只有两鬓微白的沧桑与惜人之痛的眉眼.

罢了!罢了!云瑞摇头.报仇什么的三年前展昭已为爹爹雪耻.自己这心眼里的恨意较之于他的孤寂压根什么都不是.其实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报仇这个念头便已消了大半.他是能令爹爹会心一笑的人,而自己对他的虚情假意恐怕早已被他看了去再装也是无用.反倒让自己心生恶心.

云瑞踏上身旁的假山借力一跃便落在展昭身旁.展昭见他也没有惊讶之色.仍旧拿着酒壶吃酒.云瑞在其身旁坐下,望着远处即将隐蔽于西山的红日缓缓开口道:

"展叔叔好生雅兴,对着落日饮酒可是别有一番情趣."

"要论情趣,展某可不及令堂万分之一.便是在这屋檐顶上饮酒看美景也是同令堂学来的."

"......云瑞忽忆起岛中还有要事未办,今夜便启程回陷空,学武之事可否容后再说."

展昭停下往口中送酒的动作一停.许久,他低垂着双眼望向那灰黑的屋瓦.许是久经风霜侵蚀,瓦上已有苔藓生出隐隐透出一层绿色.

"不报仇了?"

云瑞笑笑,从展昭手中夺过酒瓶兀自灌了一口.深沉的双眼也被染上了鲜艳的红色.

"报仇的缘由只有一个,而不报仇的理由却有三个.孰轻孰重云瑞还是分的清的."

"可否讲予展某听听."

"报仇的原因嘛无非是孩童心性的不甘和抱怨,说来也是惭愧.至于不报仇的缘由......"

云瑞站起身走向前方始终不曾看展昭一眼.风吹起他如墨的长发和白衫,像极了展昭屋内的那一幅画像.

"一来展叔叔是侠之大义者,倘若被云瑞侥幸杀之,恐云瑞自身也难逃众人指责,想来着实是麻烦的紧."

"......"

"二来.....二来展叔叔同爹爹是打不散拆不开的生死冤家.云瑞怎敢忤逆爹爹.况且爹爹同云瑞说过,展御猫是我们爷俩的钱囊.不吃光吃穷你不会让你逃得."

展昭会心一笑,眉眼含了几分特有的宠溺.

"这倒像那小白鼠说出的话.那其三呢?"

"说到其三...."

云瑞又饮了一口酒便道:

"三来展御猫该是这世上仅有的一位,我能称之为爹爹的人了."

说罢,云瑞将酒壶轻轻放在展昭身旁,不等他说些什么便径自跳下屋顶消失在微暗的夜色中.

展昭缓缓拿起酒壶轻轻吃了一口,笑容浅浅的挂上嘴角.

"玉堂啊玉堂,你说你是不是我克星.先前被你欺负戏弄不说,现今无端端的又成了现成的爹爹.就是云瑞这孩子不似你这般胡闹不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