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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男配拒绝洗白(穿书)(188)+番外

作者: 燃香抚琴 阅读记录

赵时煦的掌心上缠绕着楚轻的白发,那一缕缕白发好似烈日一般蛰的他睁不开眼,只能闭上眼睛任由被蛰出的泪水顺着眼角蜿蜒而下。

“楚轻,你可曾有过一瞬后悔爱上我?”赵时煦看着面前安静的睡颜,轻声问道。他知道床上的人无法回答他,便又自顾自的道:“我没有后悔过,如果再来一次,我估计还是该被骗的时候被你骗,该被你利用的时候被你利用。你说,咱们这算什么?”

楚轻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赵时煦却缓缓的弯下身子靠在他的肩头上,而后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理解了你的立场,我知道,你也理解了我的立场...所以,楚轻,我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对吗?”

楚轻无法回答他,但赵时煦已经自己给了自己答案。

*

赵时煦下令撤回大靖,如今他们已经回大靖一月有余了,楚轻虽然昏迷不醒,但朝中有长孙长吉稳住时局,暂时无异。而这一次,大靖当真是元气大伤,需要一段时间复原了,楚轻在短期内也是无法作妖了。

而梁国也是一团糟,这一次也算是被大靖重创,泸县之后的几座城池都被大靖占领,更何况,梁国内里,梁帝和十四王爷还有的一搏,顾不上这边了。

梁国没有讨到好,而大靖想要吞灭梁国的计划也算是失败了。再加上楚轻昏迷,赵时煦有足够的能耐调动一切,南境的危机早已解除,长孙劲松都已回来七八日了。

楚轻花了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到底没有达到他的目的。在这场战役之中,唯一获得最大利益的是赵时煦,南境危机解除不说,已能正式脱离大靖自成一国。

从此以后,这中原大陆,又多了一个国家。并且已南境的实力,未来十年内一定会得到质的进步。从这方面看,赵时煦的确是这本书里的最大赢家,没有依附任何人,仿佛就在走马观灯之间,让南境让自己成了一方霸主。

只是,他并不开心。

“一直以来,还没有多谢段前辈的相救之恩。”赵时煦看着月色下的段涯,真挚的开口。

段涯看了他一眼,好半晌才道:“小娃娃,我真没想到你和阿轻会走到这一步。”

赵时煦笑了下,“我也没想到。”

段涯看着他,又看了眼天上的圆月,“我早听闻你和阿轻的事,一直未有出面,是我知道,你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矛盾,但走到了这一步,是立场的缘故,谁也无法放下自己的立场,所以,哪怕是宣珏复活了,你们之间走到这一步也还是必然的。”

赵时煦听着,语气也依然平淡,“前辈所言极是。”

“如果阿轻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赵时煦听着,却还是那句话,“他会醒的。”

段涯不知他的自信是从哪儿来的,正要问,便听身后张然欢呼雀跃的嚷道:“皇上醒了!”

段涯看向赵时煦,却见赵时煦愣愣的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他自信和笃定,是他相信楚轻。

**

楚轻醒后,一大堆人涌向他,但那些人影里却没有赵时煦的身影。

他顾不得问现在的情况,似乎已经不再关心,只问道:“时煦呢?”

张然立刻让人去找赵时煦,却被人告知,没人看到小王爷,不知他去何处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楚轻愣了一瞬后方拿过一旁的衣物随意套上,而后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

“皇上,先喝药!”单于无可奈何的大喝,然而楚轻跟个五感尽丧的仙人一般,一面吩咐人备马,一面冲出长乐宫。

初冬夜,寒冷刺骨,然而楚轻身上却热的心慌,他有一腔滚烫的情感要与赵时煦诉说,然而那个人却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任何话,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他昏迷这些日子以来,能感受到赵时煦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他还听见那日赵时煦对他说的那番话,只是他无法睁开眼睛,无法回应他一句,如果能的话,他一定会回一句,“可以,我们可以再在一起。”

他一路策马,追出京都,他知道赵时煦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但他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了。他知道,这是赵时煦不让他追上。

况且,即便他的心已在路上飞出了千里马的速度,然而身体却在他和唱反调,在他疾驰了不知多久后,身体终于支持不住,从马背上摔倒而下!

十命跟在他身后,瞧见后立刻赶了过去,跳下马背飞奔过来扶起了他,“皇上,您才醒,要爱惜身子啊,大靖还有许多大事等您决策!”

楚轻站起身,在天际泛起的鱼肚白中眺望着远方,耳里好似听见一阵阵马蹄声,马上人的身影是他最熟悉的人,然而那身影却离他越来越远,马蹄声也越来越小。

“他走了。”楚轻呆呆的开口,这一回比之前赵时煦离去的任何一回都让他绝望。

“待安定后,皇上还可以去南境找小王爷...”

十命找着措辞宽慰,然而楚轻却摇了摇头,脸色灰败的看着前方,“他不会再见我了。”

十命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为何’,但话到嘴边又堪堪收住了,仿佛他也明白,赵时煦不愿再见楚轻的理由。有些人就算相爱,但却不一定适合在一起,人在世上,除了爱情以外,总还有许多东西是在意和放不下的。

“皇上...咱们先回吧。”

楚轻未有听见一般,他只知道,自己还有许多话要对赵时煦说,他想告诉他,他理解了他的立场,明白他的处境,懂得他想要的自在究竟是什么。

然而赵时煦却再不肯给他机会了,或许是从前给过太多,以至于在他领悟之时,他却不愿给了。

十命再唤了他一声,他却始终没有动作,只用那憔悴不堪又深深期盼的眼神看着前方,口里喃喃着那句,“他不会再见我了...”

******

赵时煦带着赵臻和全淼从大靖一路奔驰,行至一半路程时,赵时煦突然停了下来,对全淼道:“三水,你不必跟着我了,去找十命吧。”

全淼顿住,“小王爷,属下自是要...”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你再跟我回南境也没什么意义,我身边有臻兄就够了。”

全淼抿着唇,想要说什么,却一直没有开口。

赵时煦翻身下马看着他,全淼也跟着翻身下马,才一站定,赵时煦就走过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十分真挚的道:“三水,这么多年,谢谢你。”

全淼鼻头一酸,这话听起来十分伤感,“小王爷,是属下多谢您...”

赵时煦笑了下,未有再说什么,只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而后松开他翻身上马,再次和赵臻疾驰而去。

全淼在身后看着,眼泪扑簌簌的掉。

“小王爷为何不让全淼跟我们走?”赵臻忍不住问道。

赵时煦看着前方,淡淡道,“十命会对他好的,我和楚轻,都羡慕他们。”

赵臻沉默着。

赵时煦接着道:“况且,他母亲和姐姐的事,十命告诉他,比我告诉他会好很多。”

赵臻点点头,不再多问,只一路跟着他。

其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时煦会在楚轻醒来后立刻离开,他以为,他总要见一见楚轻,和他说点什么。毕竟,他日夜不离的守了他一个多月,还为他收拾了烂摊子,稳住了局势。

然而,在楚轻醒来之际,他却什么言语都没有,决然离去。

他们日夜赶路,原是想直接回南境,但到底抵不过身子的不适,在抵达的前一夜,于驿馆歇了歇脚。

夜里,赵时煦在林间伫立,似乎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随意的往前踱步,踱着踱着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垂首一看,有个什么管状物埋在尘土之下。

赵时煦拧了下眉头,蹲下身将那尘土刨开。而后,一支通体翠绿,正面还刻着一个‘宣’字的玉笛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