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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好多年(99)+番外

“我听说是因为乔欣来找你,闹得你的女朋友很不高兴,”许绍洋说,“所以你一路也没怎么给乔欣好脸色,她一个小姑娘受不了这种待遇差距,便打电话来跟我哭诉。”

“哭诉的结果呢?”

“她又不喜欢我,”许绍洋懒洋洋地说,“我只是叫人替她撤了热搜,让她又稍微不要丢脸得那么彻底。”

他说话的事后,话语里其实透着淡淡的嘲讽……

他真的很不耐烦这些女人闹勾心斗角,闹输了还要找别人帮忙。

但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妹妹。

薄一昭闻言拿出手机,登上万年不上的社交软件看了眼,果然下午还高高挂在第一的“乔欣公演出意外”热搜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放下手机,听出了许绍洋话语里的调侃,语气里带着无奈:“没办法的事,我家那个……醋坛子,小炮仗似的,一点就炸,炸完就从醋坛变浓硫酸。”

这语气说是无奈,其实里面还带着不知道在骄傲个什么鬼的纵容宠溺……

刚谈恋爱,对方放屁都是香的酸臭味扑鼻而来。

许绍洋想了想,坐起来了些,有些高深莫测地说了句:“没想到咱们喜欢的类型倒是蛮像的。”

“什么?”薄一昭像是听笑话似的不置可否,勾起唇角哼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喜欢那种乖的。”

乖?

许绍洋不免想起徐酒岁,阴阳怪气地冷笑了声——

乖。

乖时候那是真的乖,乌黑的眼珠子盯着你,让人心甘情愿想砸锅卖铁把月亮买给她。

可恨的时候也是真的可恨,恨不得想掐死她。

“我也以为你喜欢乔欣那个类型。”

“以前我也以为我喜欢她那个类型,优雅,知书达理,温柔,学历高,长得也漂亮,”薄一昭用没什么起伏的声音淡道。“但是人生难免有意外,当遇见一个完全相反的类型,还想着怎么把她合法又合规矩地弄到手时,就会发现,其实对于乔欣那个类型……我这叫,纯欣赏。”

只想远观,不想亵玩。

——这其实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高尚又尊重的评价。

毕竟所谓“男人”,向来都是行为与思想高度统一的单细胞生物,而薄一昭认为,他也只是作为其中一员的……

普通男人。

比如乔欣今天下午红着眼睛坐在他的车后排,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看了一路,他只觉得满心的暴躁想要把徐酒岁捉回来摁在腿上揍一顿……

但是徐酒岁下午坐在副驾驶仰着头跟他兴师问罪,说话要多刻薄有多刻薄且,且有胡搅蛮缠趋势时,他也没多生气——

甚至在她后来主动往他怀里钻的时候,他简直想把这个人都吞进肚子里。

循规蹈矩一辈子,他一直觉得自己恪守一切规矩且为人正直,但那一秒他想在停车场里,打开的车门边,副驾驶坐上,办了她。

这想法太禽兽了,他自己都没脸跟别人说,只能憋着,还要操个为人师表的成熟男士人设。

但是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瞬间,让他更深刻地意识到“喜欢”和“欣赏”里完全不同的味道来——

当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完全不想再当好人只想当禽兽的时候,那就是无法自拔、深陷其中的喜欢。

“……”

今晚大概是有些喝多了。

胡思乱想也跟着多了起来。

薄一昭觉得身上有些燥热,顺手脱了西装外套靠在沙发上,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许绍洋转过头看他,难免一眼看见他衬衫上一抹黄黄绿绿的奶渍,记忆中这男人爱干净到有点洁癖,顿时笑了,指着问:“这什么?”

薄一昭低头看了眼,无所谓地“哦”了声:“她弄得。”

就这三个字里的宽容,许绍洋就听出他是真爱。

于是笑着祝福:“找了个小学生当女朋友啊?”

“谁说不是呢。”

男人也跟着笑,目光在许绍洋脸上扫来扫去——

其实刚才进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这位金贵的哥哥,今天脸皮上像是遭过殃的。

原本没想多问。

此时,介于对方这么“关心”他,他也就不好意思,不“关心”回去。

“洋哥,你脸怎么了?”

“多年未见,小奶猫变成了母老虎。”许绍洋看着一点不觉得丢人,目光放松地回答,“就那个成了过去式的小女朋友打的。”

薄一昭第一反应是她还活着么?

“还活着,”许绍洋像是猜到了薄一昭想问什么,抬起手,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她被我纵容惯了,向来这样……今天还理直气壮地跟我说她有了新的男人,我能怎么办,还得笑着问她跟男朋友怎么样了。”

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样。

要不是许绍洋表情实在太苦恼,薄一昭简直想放声大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出了个真的很馊的主意:“那么喜欢,追回来啊。”

“追什么,”许绍洋掩饰不住纳闷地说,“人家有男朋友了。”

放下冰块融得差不多的酒杯,薄一昭弹了弹指尖上挂着的水珠,淡淡道:“洋哥,你什么时候道德行为准则尺度变得这么高了?”

许绍洋看了他一眼。

薄一昭反应过来:“你们分手是你的错啊?”

“她那时候刚大学毕业还在实习,纯得一塌糊涂我也不好强迫她,跟着吃素了一段日子你们也知道……后来有天喝多了,实在是想开个荤,裤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被她抓个正着,”许绍洋面无表情,这下才是真的觉得丢脸,难以启齿到只能言简意赅,“就这样。”

薄一昭难以抑制地想到了徐酒岁。

今天一个乔欣就屁股沾了下他的车后座,已经是这样了。

偷腥被抓?

想都不敢想。

薄一昭掀了掀唇角,露出一点森白的牙,真诚地评价:“那是有点活该。”

许绍洋凉嗖嗖地扫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自己春风得意,却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今晚真的不该叫他来。

什么“兄弟情谊”,都是放屁。

正觉得这男人十分碍眼,那边他又接起电话,语气温柔了十个度,用脚趾头都猜到是他那位“小学生女朋友”来定时查岗——

许绍洋想起其实那天他喝多了,徐酒岁也曾经前前后后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查岗,最后还怕他喝伤了胃,大半夜送了粥来店里给他暖胃。

可惜那粥最后也是都扔在了地上。

思及此。

他顿时陷入万般惆怅,心中怨恨起男人为什么就非要多长一个不那么可控的器官出来,也难免怨恨起自己来。

越想越觉得意难平——

乖巧的女朋友,曾经他也有过的。

只是后来没有了。

没想到薄一昭这只会读书的人却狗屎运得到了个。

他愤恨地踢了脚抓着电话正哄那边“你快睡”的薄一昭,后者却是勾着唇角慢吞吞扫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在炫耀个什么劲……

许绍洋心想,真是远香近臭,这人果然还是滚回美国比较好。

第68章 同床

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 三十啷珰岁了,也不能总在分享那点儿少男心, 说出去也怕人笑话。

一杯杯酒下肚, 薄一昭酒量好也难免上头,脱了外套后还觉得热, 便扯开领子。捞起衣袖, 完全没有了刚才进门的时候那副社会精英、人民教师该有的庄严模样。

但是足够禁欲和性感。

送酒进来的服务生小妹妹偷偷看了他好多眼,都被旁边的许绍洋看在眼里。

转过头正想要调侃他, 这时候视线却落在了男人的手臂上——那原本强壮有力、健康肤色的手臂上,内侧方向, 多出了一条像是蜈蚣一样的丑陋疤痕在上面……

许绍洋是什么人, 一眼就看出是利物割伤后送医院强行缝合止血留下的疤痕, 而且这么长的口子,应该伤口很深,缝了很多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