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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好多年(63)+番外

“感冒了?”薄一昭问,又低头看了眼徐酒岁穿着的薄黑色裤袜,长卫衣还有小皮鞋,微微蹙眉,“夏秋交替季节容易感冒,多穿点,小姑娘别要风度不要温度,走大街上谁看你。”

徐酒岁觉得要是找了薄一昭当男朋友,除了享受爱情,搞不好还可以享受父爱(或者母爱)——

这个男人大概是冬天要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要求人把秋裤穿上的类型。

她蔫蔫地,沙哑着嗓子敷衍了声“知道了”。

下一秒,就感觉到额头上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触感,她愣了愣,过了挺久才反应过来是薄一昭的手。

只是那手只是单纯地贴过来探了下体温,就收回去了。

“有点发热,你最好还是去用体温计测一下。”薄一昭问,“身体不舒服还出门,去哪?”

养家糊口。

徐酒岁低着头:“蹦迪。”

薄一昭:“……”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哪家夜店这么孜孜不倦大清早还提供社会摇晨练服务?

这人大概脑子先一步被烧坏了。

看她这样子估计是去上班……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想到这薄一昭才觉得自己对她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而这边徐酒岁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生怕再跟他继续说话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于是摆摆手就要往楼下走。

头重脚轻地,走两步就有想要栽跟头下去的趋势。

好在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后,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领,徐酒岁站稳了回头看他,因为发热眼角红彤彤的,脸色苍白,像只沉默的兔子。

“不舒服就在家待着,”薄一昭想了想问,“手机给我。”

徐酒岁一脸懵逼地掏出手机递给男人,看他接过手机明显是被重量惊了下,有了个掂量的手势,然后抬起头看了徐酒岁一眼——

徐酒岁想到昨天这手机结结实实砸到人家……子孙根上,瞬间涨红了脸。

“手机解锁密码?”男人淡淡道,“我又没被你砸坏,脸红什么。”

被他一语道破,徐酒岁脸更红了,结结巴巴道出六位解锁密码,变扭的六位数字号,也不像是谁的生日。

“有什么特殊含义么?”男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挪动。

“没有,”徐酒岁盯着他修长的指尖,平静地说,“我家都用这个密码,包括所有银行卡。”

话语一落,楼梯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徐酒岁心想这下好了,今天又多了要跑三家银行改密码的行程——

她可真会给自己没事找事。

正琢磨着,她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一阵头晕目眩——说实在的,她不想承认自己这低烧可能压根就是被某通电话给吓出来的,现在她对手机铃声过敏。

好在那铃声很快就断了,男人伸手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挂掉了电话,她的手机还给她:“刚才拨出去的是我的手机,实在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徐酒岁一脸懵逼的接过手机——

一下子都没能从自己终于搞到了男人的手机号里回过神来。

………………………………………………苍天啊,她上蹿下跳了两个多月,终于搞到了薄一昭的手机号!

她曾经以为他们俩的儿子上幼儿园了她也不一定会拥有的东西!

看看啊,这个世界有得必有失,遇见任何的困难和苦难都要咬牙坚强地活下去,谁知道接下来命运的女神会不会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降临(忽然鸡汤)!

徐酒岁握着手机,微微睁大眼巴巴地薄一昭,唇瓣抖了抖:“顺便再加个微信行不行?”

要是长了尾巴可能已经摇出了重影。

站在稍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男人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徐酒岁点点头:她就是这种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爱心就泛滥的人。

然而。

“不行。”

“……为什么啊?”

男人擦着她的肩膀下楼,徐酒岁一愣之后,连忙抬脚真的像兔子似的跟在长腿叔叔身后连蹦带跳追赶。

“我怕你骚扰我。”

“被我这么可爱的小姑娘骚扰下怎么了?”

“上一个上图微信骚扰我的可爱的小姑娘被我拉黑然后跳楼了。”薄一昭伸手点了下她的眉间,“你亲眼看见的”。”

这句话信息量可就大了。

“李倩?她哪里可爱?她为什么有你微信?李倩都比我提前拥有你的微信?为什么?凭什么?这不公平!”

徐酒岁一路追薄一昭到了停车场,直到男人上了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她还在纠结“老子心心念念的东西路人却早已拥有”这种破事——

走出停车场时,大喜大悲之间,她觉得自己病得更重了。

……

徐酒岁到了纹身店,开门没一会儿姜泽就到了。

走进店里发现徐酒岁窝在沙发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当时就微微拧眉上前,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那眉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薄老师昨天拼了老命要带你走就是为了把你弄成这样?”

“……”

这话里几乎每一个字都是槽点,要不是姜泽面色阴沉实在不像开玩笑,徐酒岁几乎觉得他是不是在开黄腔。

她张嘴准备反驳,话到了嘴边被一个喷嚏打断。

她捂着嘴拧开脑袋,白皙圆润的指尖指了指工作台,那上面摆着一个“米开朗基罗”石膏头像,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今天画那个,什么时候画的比我好了,就收你当徒弟。”

姜泽看了眼那个石膏像,目光一沉,随即嗤笑了声:“怎么,玩我啊?”

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淡淡嘲讽,还有少年的叛逆。

和他以前和徐酒岁说话的语气并不太一样——

昨天徐酒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轻而易举被薄一昭带走,这事儿他并不是完全脾气的。

今天做了半天思想斗争送上门,这女人又给他安排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欺负高中生没人权啊?

换了十八中的学生,听到姜泽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可能已经自动弹飞十米远……徐酒岁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有些诧异,因为她也察觉了,姜泽以前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但是表面上没有显露什么,她只是肃着脸坐起来看他:“不愿意?门在那边。”

她心情不太好。

看向他的目光没有不耐烦,就是淡淡的。

姜泽回望她了一会儿,一只手撑在沙发边的扶手上付下身,投下的阴影将她笼罩起来,缓缓道:“姐姐,你挂在素描教室里那张《米开朗基罗》七年了也没有本校艺术生能超越,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半吊子而已……”

徐酒岁眨眨眼,有些惊讶他居然知道。

想了想,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脸:“早就告诉你了我不随便收徒。”

老娘是谁?

许绍洋的徒弟,兼前女友。

千鸟堂的大师姐。

纹身届的九千岁。

好汉不提当年勇而已——

介于昨天被狠狠地提醒了下这一大堆头衔的真实存在性,徐酒岁今儿的腰杆比前两天的自己挺直许多。

姜泽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小九九,只是垂下眼,盯着她,看着有些不太高兴。

“奉市不会有比我技术更好的纹身师了,”徐酒岁说着,又偏头打了个喷嚏,小巧鼻尖一遍通红,她垂着眼懒洋洋地说,“你要想找别人就去,准备个几千块总有人愿意收你当徒弟。”

在专业领域,她总是自带一种叫人恼火的傲慢。

“我没钱。”姜泽冷冷地说。

“想白嫖就去画石膏像。”徐酒岁指了指不远处她的石膏像,“别人连画石膏像的机会都没有。”

“可以肉偿的。”

“我对小我七岁的小孩不感兴趣。”

“年轻气盛,很好用的,不试试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