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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毕业好多年(111)+番外

徐酒岁从梦中醒来,睁开眼,看着自己周身身处的画室和面前的薄老师——

有种魔幻现实的不真实感。

迷迷糊糊抓着男人的手,顺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力道站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要亲。

男人轻笑了声,靠在她耳边低道:“这么粘人,你师父还在看着。”

话语正义,然而声音里不无得意。

音量正好能够让不大的画室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徐酒岁瞌睡醒了些,踮起脚越过男人的肩膀看了眼,果然看见许绍洋站在画室的门边,只是走廊没开灯,他半个身子都藏在了阴影之下……看不清楚脸上是什么情绪。

但总归应该不是愉快的。

徐酒岁眨眨眼,收回目光,拽着薄一昭的手臂拉了下:“饿了,我今天起来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你这样容易得胃病,带你去喝粥?”

徐酒岁点点头。

男人揽过她的肩,两人转身往外走,薄一昭这个人的戏很多,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盛情邀请许绍洋和他们一起去吃宵夜。

“我就不去了,打扰你们约会多不好。”一路将他们送到门口许绍洋淡道,话语里隐约可嗅到一丝嘲讽。

“洋哥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你倒是不见外,但是这让岁岁多为难——前两天讲到我的小前女友,你还鼓励我无把她追回来,”许绍洋自然垂在身体一侧的指尖跳动了下,玩笑似的说,“我说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还嘲笑我,说我素质道德标准太高。”

许绍洋的声音不急不慢。

徐酒岁原本抱着薄一昭手臂的姿势动了动,人后撤,离开男人的怀抱……那双水泽明亮的眼瞪圆了,难以置信地瞪向他。

薄一昭:“……”

瞪我做什么,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他那个所谓的前女友就是你。

我都没找你算账。

你还敢瞪我?

听到许绍洋这么说,又被徐酒岁一脸强烈谴责地瞪着,薄一昭唇边的笑容淡了些,说到这个,倒是实打实的打脸——

他都不知道那天晚上自己吃错了什么东西,要给他这位大哥出这种馊主意。

“玩笑话而已,”薄一昭只好无奈地对许绍洋求饶,“阿哥总不会当真吧?”

“怎么不当真?”许绍洋说,“我这样的人,亲人少,十分珍惜这样的感情,向来都听阿弟的话。”

薄一昭唇边的笑容算是彻底消失了。

原本松松扶在徐酒岁腰间的手也稍微紧了紧。

许绍洋轻笑了声,愉快地算是扳回了一局——毕竟从刚才开始他就有些被动,这让他非常不高兴,也很不喜欢。

感觉到身边的男人瞬间的紧绷。

大手把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捏的有点儿痛,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男人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扯开话题,转向许绍洋:“别扯有的没的,你们无不无聊……有这闲聊的空闲,先告诉我这场设计图比试我赢了没有?”

她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许绍洋没说话,看向薄一昭。

“我还要考虑一下。”

男人言简意赅地回答。

说着便将她一把拎出了千鸟堂的门槛,又将她脑袋拧回千鸟堂内:“和师父说再见。”

徐酒岁撇撇嘴。

“懂不懂礼貌?”男人在她身后淡淡地问。

这幼儿园家长接下班的台词他一点不觉得别扭。

许绍洋脸上的表情顿时又从方才的愉快变得有点僵硬。

放了平日这种时候徐酒岁是肯定不想招惹他的,奈何身后那人给的压力实在太大,徐酒岁权衡了下轻重——在意识到今晚她是要跟着薄一昭回家的这个事实之后……

只好硬着头皮跟许绍洋说“拜拜”,然后拽着薄一昭火烧屁股似的落荒而逃。

虽然这一切的起源好像是因为她。

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卷进这两个人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战争里。

……

离开千鸟堂,徐酒岁就感觉原本放在她腰间的大手松开了,带着温度的掌心抽离,凉风吹过,她被冷得哆嗦了下。

到了晚上风有点大,她低着头跟着薄一昭一路下了停车场。

两人谁也没说话,走在前面的男人步伐迈得很大,她不得不连蹦带跳才能跟得上他。

气氛微妙。

薄一昭打开车门,徐酒岁吭哧吭哧往里爬……车里很暖,被北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脸和腿都像是被塞进了常温的冻猪肉迅速解冻。

徐酒岁还没来得及坐稳,就听见身边的男人道:“徐酒岁。”

“啊?”

她茫然地抬起头。

“你还有什么秘密,最好现在一次交底。”

驾驶座那边的门被“砰”地一声用力关起来,坐在驾驶座上,男人目视前方,目光淡然,变脸比翻书还快。

正低头摸安全带的徐酒岁:“……”

好的,这是真的生气了。

一个提问:我现在下车还来不来得及?

第74章 我们结婚

然而徐酒岁是真的没有什么秘密了。

先是捂年龄, 再是捂武士猫刺青,都捂完了就捂职业, 前男友的事她没想隐瞒, 架不住她前男友是他的好兄弟……但,这, 这事她也不知道啊!

她若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早在薄一昭搬过来她家对面的第一天,她就搬家了。

徐酒岁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男人那副要秋后算账的样子,也让她非常心慌。

抓着安全带的手抠了下安全带的边缘, 她想伸手去摸一摸他因为压抑着恼怒, 越发紧绷的侧脸……但是她刚抬起屁股, 手指尖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抬起手挡住了。

男人冷漠的侧脸也偏了偏,无声地提示她, 现在并不是在千鸟堂,他们的面前也没有许绍洋, 她休想用撒娇这招蒙混过关。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

薄一昭没有开灯,黑暗之中他能感觉到她坐在副驾驶仰着头看着自己,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她这有些不知所措的目光让他觉得非常的无力。

她不信任他。

所以才会任何事都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让他知道。

然而他甚至都不确定, 她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没有。

心在一点点往下沉,连带着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有些发冷,男人的手无声收紧,他现在倒是真的很想去质问许绍洋, 他和徐酒岁在一起三年,是真的在谈恋爱吗?

都谈了点什么东西?

为什么她看上去什么都不懂,出了事也没有主见,完完全全靠着别人的引导——

就好像吵架这种事都变得特别艰难,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别人在试图跟她讲道理。

她只是嗅到气氛不对,就想拔腿就跑,而不是坐下来和人好好的解决问题。

……许绍洋就是这么养徒弟和女朋友的,实在是好得很。

哦对了,当年许绍洋犯了错,她也确实没跟他好好谈谈,大概就是惊天动地地分了手,收拾了东西就连夜回了奉市,找了个鸟不拉屎的角落里缩起来。

标准属于徐酒岁的操作。

这么想来,许绍洋倒是纯属活该——

这么个没良心又胆小的玩意儿,你指望她自己想明白,自己懂事,这不是做梦是什么?

嘲讽地掀了掀唇角,隐藏在风平浪静的冷漠脸之下,是他越发没有办法抑制住的无力和恼火……降下车窗,让一丝丝冷风吹进来,地下停车场充数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反而让人头脑冷静。

他点了一支烟,半个身子靠在车门,显得有些倦怠地吞云吐雾。

一支烟快抽完了,她没有出声,他也铁了心要给她上一课似的不肯给她提示,两人干脆就这么僵着。

弹了弹烟灰,余光瞥见坐在副驾驶的人不着痕迹地伸手揉了揉胃,这才想起之前她说一整天没吃东西这件事……薄一昭微微蹙眉,熄灭了烟头,重新将车窗升起,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驾驶出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