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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河(1)+番外

作者: 浅书清都 阅读记录

定山河

作者:浅书清都

文案

夜色深重,万籁俱寂。

他看见硝烟战火绵延千里,寒铁卷刃山河狼藉。

花樊挣扎从梦中惊醒,鼻尖仍似萦绕着血腥味。

与此同时——

胡樾倏然睁眼,满眼惊惧的环顾四周。

这是哪?!

他悄悄拉开车帘。

月色隐约,只见路边巨石上书着三个大字:

归云山。

彼时正值永安二十年,海清河晏四海升平。

说书人惊堂木响,个色人物登场。

故事开始。

内容标签: 强强 穿越时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胡樾,花樊 ┃ 配角:友好的本家胡氏,美腻的亲家花氏,打酱油的皇家众人,等等 ┃ 其它:

下山

仲夏之夜,星河低垂,微风拂面。

回廊尽头的假山旁缩着两团黑影。此时一朵厚云将将移走,月光向下一撒,将蹲在地上的两个少年照得朦朦胧胧。

“你确定他吃了?”胡樾怕人听见,揪着弗墨的衣领,凑上去对着他耳朵小声嘀咕。

“少爷,痒!”弗墨往后缩了缩,用手一揉耳朵,而后坚定的点头,“我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错不了。”

胡樾盯着黑洞洞的走廊皱眉:“那就怪了,怎的到现在都没动静?难不成是那巴豆有问题?”

“不会吧,”弗墨安慰道,“许是发作慢,要不少爷你先回去睡,我在这里看着,明儿个告诉你。”

“那不成!”胡樾很讲义气,“哪有留你一人在这儿的道理。”他说着又抓了抓膝盖,用指甲在包上掐了个十字。夏天蚊虫多,他们怕被人发现,没敢带驱蚊虫的香包,此时往树丛假山里一钻,满身的蚊子包。

“我们倒是给这些蚊子送了顿饱餐。”胡樾一个不注意,手上用力太大抓破一层皮,又痒又疼,不过两相一抵消,倒是好受了不少。

他喃喃道:“要是有蚊香就好了。”

“蚊什么?”弗墨没听清,刚想问就听到耳边一阵嗡嗡,用手一抓,徒手便捏死了一只蚊子,糊了满手血,也不知道刚刚吸了谁的。

他不在意的往石头上蹭了蹭,邀功似的将手往胡樾眼前凑:“少爷,你看我抓住只蚊子——啧,恁大一只,怪道咬的包又大又痒!”

“嗯,牛逼。”胡樾拍了下弗墨的肩以示嘉奖,眯眼道,“我们再呆一个时辰,要是这龟孙还不出来,我们就不等了,回去。”

“回去多可惜啊。”

“不可惜。”胡樾冷笑一声,“就麻雀那脑子,若再犯我手里,我有的是法子教他兜着走。”

弗墨显然十分相信胡樾,听他这么说,便只安心蹲在一边用手替他赶蚊子,不出声了。

第二天一早,弗墨去敲胡樾的门。

“怎的起这么早?”胡樾眯缝着眼,哈欠连天。

昨晚到底是没蹲到人出来,胡樾这身体毕竟才十四岁,纵使平时也习些武,到底是孩子。蹲了好几个时辰又熬了大半宿,此时很不得黏在床上。

“我方才去那头院子里打探了一番,”弗墨兴奋道,“怪道我们没蹲到人,原是阙少爷亥时便去了茅厕,一晚没回,我们子时才去守,自然守不到人。”

“一晚没回?”胡樾立刻醒了,赶紧披上外衫,问,“当真一晚没回?”

“千真万确,我听他那跟班儿亲口说的,他们少爷蹲一晚茅厕,腿都软了,最后还是他扶着回的卧房。”

“这么猛!”胡樾想到阕之杉在茅厕扎了一晚马步,腿脚酸软被小厮扶回去,心里立刻舒坦了。

辰时还有早课,胡樾慢悠悠起床收拾完,和弗墨溜溜达达晃到西院。

阕之杉果然没来,早课不来说明至少有半天不用看见他那张脸,胡樾只觉通体舒畅,就连上课都比平时认真了些。

和其他门派不同,归云山以文为主,武只是辅助,说白了还是文化课挤压体育课。

早课向来是用来抽查的,但问的无非是些记诵的内容。胡樾说什么也是经历过高考的人,背书的方法技巧都是经历过实战检验的,拿来对付这些绰绰有余。

今天来的是掌门。一屋子孩子原本还在小声说话,一看见掌门立刻便熄了火。

掌门扫视了一圈,没问阕之杉是什么情况,只是到胡樾时视线多停了几秒,似有深意。

胡樾不敢和掌门对视,低着头假装认真看书。

后面的弗墨拿笔杆戳了戳他后背,胡樾不敢动,弗墨却挺顽强,见他不回应,又戳了戳。

“……”胡樾往后靠了些,咬着牙问,“什么事?”

“书,”弗墨小声提醒,“书倒了。”

“……”

胡樾瞥了眼掌门,而后故作镇定的将书正过来,装模作样的翻了几页。

掌门的视线终于从他身上移走,胡樾松了口气。也不知掌门是不是知道麻雀拉了一晚是他的手笔,胡樾看着书上的字想,但掌门看起来似乎没有想要追究。

他正这么想着,就听掌门声音响起:“来,胡樾,从《归云图解》第一章开始,背到六章结束,错一字罚抄一遍。”

胡樾:“……”

-

得亏他平时也算用功,上午总算有惊无险的过去。

下午去校场习武,中间有两个时辰空闲,胡樾算着时间回院子里睡了一觉,而后神清气爽的去了校场。

和他神清气爽对比明显的是阕之杉的苍白。阕之杉正在和别人说话,见他到了立刻便住了口,恶狠狠的瞪过去。

“胡樾!”阕之杉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揍他一顿,“你有种!”

“我当然有,难不成你没?”胡樾嘴角一勾,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样,十足欠扁。只是他长得实在好看,做这一副无赖样都好看的紧,让人难以生厌。

胡樾说着还故意瞥他的腿:“怎么?腿养好了?”

“你小子别嚣张,”阕之杉冷笑,“咱们走着瞧。”

“瞧什么?”胡樾气死人不偿命,“瞧谁丑?那我可比不上你,比不上比不上。”

说实话,阕之杉长得也不差,十五岁的年纪,剑眉星目,五官端正,但和胡樾比还是差了些。

阕之杉气的发抖,还想再与他争辩一二,胡樾却懒得搭理他,转身便走,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按理说胡樾毕竟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纵使穿到孩子身上,也总不至于真同孩子一样和这群豆丁认真计较。

只是他虽不想主动招惹,阕之杉却实在是欺人太甚,泥人还有三分血性,更何况胡樾脾气也算不得好,一来二去,两人这梁子便算是彻底结下了。

于是他穿到这里五年,在这山上呆了五年,和阕之杉掐架也掐了五年。

“少爷,他这次怕是气的不轻。”弗墨是跟着胡樾上山的,自然知道阕之杉和自家少爷不对付,“您最近可得小心,千万别中了他的道。”

“我知道。”胡樾磨了磨牙,“他若是还不老实,我就再教他做做人。”

下午的任务说来也不轻松,但胡樾纯当健身,倒也自得其乐。

长老刚走,胡樾擦了擦汗准备回去洗个澡,就见掌门进了校场,径直走到他面前:“你跟我来。”

胡樾愣了愣才跟上,余光瞥见阕之杉的冷笑,心里一咯噔,不会是这小子又去告状了吧。

掌门看着十分严肃,胡樾不敢有什么小动作,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面。

一路穿门过廊,走了好一会才到。这里是归云派处理事务的地方,胡樾只在外头远远望过,还真没进过这里。

院子种着 几棵大树,树冠极大参天蔽日,胡樾抬头看了看,认不出是什么品种。

进了厅堂,几把太师椅对着放在正中,上首两把椅子中间一张紫檀木桌,上头摆着香炉,缕缕香气散出来,清净悠远十分提神。

掌门脚步不停,掀了帘子往里走。这帘子由珠子串成,那珠子大小一致,泛着水蓝,晶莹剔透。胡樾拿手搓了搓,圆润光滑,竟是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