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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梦之旅(40)

作者: 火仔fire 阅读记录

这帮人光嚷嚷似乎还不够过瘾,有一个女生突然指着另一个女说,都怪XXX,能不能演好点,害我每个场景都要陪她反复排那么多遍,耽误宝贵的时间!接着互相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啊,来自重点中学的天之骄子!啊,好一群朝阳般的新一代!

又不知是谁说了句,本来高中搞社团就不可靠,真受不了!

“那就不要搞了!”张一腾抢过话。

所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后,仿佛呼吸停止般鸦雀无声。只见张一腾的眼睛灰霭而平静,是整个人可以塌下去的如释重负。他扬了扬手中翻过无数遍、残旧得有些折损的剧本稿子,轻轻地朝天一扔,大步流星地离开。

“你们解放了。I quit!”他撂下最后一句话。

忙?作为班长的他何尝不是要兼顾班级事务和多门功课,同时为了修改剧本台词、设计演员走位等甚至顾不得逃掉了多少堂“不记必挂”的解题课,包括自己最薄弱的化学课也落下。

累?多少次下课铃声一响,他就得立马在教学楼和在另一栋楼的团委办公室之间来回奔波,更记不清开过多少次社团会议探索发展规划,把所有人的意见一点点汇总梳理好。

怕?难道他就不怕要是真的累到上医院挂水,随时会被老师和家长责备自己不务正业、分散精力?

原来,不是任何努力都会获得回报,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同一阵线,与你并指如刀杀出一条血路!

在得到几位干事的理解后,张一腾解散了朝阳戏剧社,生活又重回到“平淡”。社团从成立到结束,时间短暂到根本不值得校史用一行半字来记载,也无可避免地沦为一些人的笑柄。所幸张一腾的成绩依然强势,花费一番苦功后就顺利追上了之前荒废的进度,并和肥彬双双杀进年级红榜。

转眼到了高考,要是回想那一年考过多少张试卷、写过多少张答题卡、标记过多少重点范畴等诸如此类,现在大多早已经遗忘到好望角去了。只清楚记得所在的考场也是装着这种嘎吱、嘎吱转动的吊扇,临考前一刻他盯着头顶上方不停旋转的滚轴,猛地心生感慨。曾经的他也是这样不知疲倦地、日复一日地、贫乏可陈地,起过风,但终究电功率受限,散散热,成就不了气候。

毕业那天,张一腾是最后一个收拾行李离开宿舍。

翻开储物柜的底层,他无意中发现了当初戏剧社用来宣传招新的海报样稿。想起那时对肥彬说过,老子贴了就一辈子都不撕下来;想起自己心中高喊过“大干一场”;想起面试时人潮涌涌的一百多人;想起自己差点站上舞台和最后独自望着台下一排空座位的失落……想起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日后的自己是否也会认为所做的这些可笑至极呢?

他用衣袖擦掉海报上的灰尘,撅着嘴咬了咬唇角,又把它塞回储物柜内,随后神情倔强而漠然地拖着行李箱,独自走出宿舍……

07

“吸气~~”

“呼气~~”

“好~~收~~”

当蓝牙音箱的歌曲播放完毕后,盘腿而坐的三人放下随呼吸摆动的手臂,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社长,我中途好像隐约听到你在叹气?”心柔担心张一腾没有找准冥想的方法。

“没什么,可能整个人放松之后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一些往事。”

“跟戏剧社有关的吗?”

“是的,恍然间想起自己以前高中组建的戏剧社,那时候也排过《胡桃夹子》,可惜最后并没有如愿公演。”

“原来这样。社长你这样说,让我刚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了!”

“等一等。”疯子打断他们,他还在对演出的事情感到疑惑。“我听说今晚会有神秘嘉宾的演出,到底是谁?”

这时剧务正好过来打断谈话,提醒他们倒数五分钟就开始正式演出了。张一腾和心柔互通下眼色,装作要做最后准备溜走了。其实,张一腾自认为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帮上忙了。设备组一再检查过所有布景和道具,化妆组忙着给演员修容,演员一边化妆一边背记台词,后勤组密锣紧鼓的同时还自信十足地跟他说不要紧张一切很顺利。眼泪忽地滴落下来,他抬起手迅速擦去,不让任何人发现。

凡是过去,皆为序曲——这是《暴风雨》里的一句名言。

遗憾总是不可避免地伴随着成长同行,无论你所做的每一件事多么尽善尽美,所走的每一步路多么亦步亦趋。直到后来他明白了,昔日完成不了的戏,换个场地,换了批人,依然可以继续演绎。但是人生最可贵的不是避免遗憾,而是在自己人生上演的“每一幕戏”中寻找到志同道合的同路人,才能无悔地走过那无法重来的青春。

唯有心存梦者,生如朝阳,一路朝阳。

☆、番外2之双生花

林雅音

“贱丫头!死骚货!你敢再去找那男的试一试!”

“拉倒吧你,我就是骚,就算骚出味来也犯不着你管!”

“你!他迟早毁了你!”

“呵,难道你毁得我们还不够?”

林大岳就TM一疯子!当年他要不是净去做那些不法勾当,以致整天东躲西藏,就不会让妈在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没法好好治理,害她含恨而终。妈去世后,他的暴躁性格更加变本加厉,动不动就朝人大吼大闹。而且对我们也越来越有控制欲,手脚落下的疤痕全是反抗他的时候弄的。

所以,我恨死他,今生今世都恨!

摊上这样的人,打从生下来的那天起我已经认命了,我就是一贱女人,我的人生早被完全毁坏掉。现在我不过是和技校里的不良学生好上,除了姐姐这世上谁也TM没有冲我发怒的资格!

“大军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鸟,在你之前有多少臭婊 子为他堕过胎你知道不?在这所破学校你要跟谁我管不着,也不爱管,但大军就没商量余地!你咋不学学你姐,就差那几个小时出生,她向来成绩优异,老师同学都对她爱护有加。而你自己照照镜子,越长越像个什么样?每天穿得花枝招展,涂红抹绿,你妈要是看到会有什么感受?!”

“别TM找我妈说事!”样样都能忍,提及她就不能忍。“林大岳,你配吗?你以为你干的那些龌龊事五只手指拎得清?”

“你给我闭嘴!要不然我抽死你!”

“抽啊!”一丝冷笑在我嘴角绽开,“哼,这么多年了我也不怕爆出来。当年你手麻腿抖地跑回家,妈在房间里你一把跪在她面前,哆嗦得发不出一个音。还记得你当时为什么这么恐慌吗?因为你那天竟然去参与械斗,因为你……捅了人!”

我边说边将手中的化妆包狠狠地拉开拉链,霎时间如同皮开肉绽似的露出里面来。接着我又把化妆包翻过来,唇彩、眉笔、睫毛膏等哗啦一声全散落在地,只剩下瘪了的外皮看着毫无生气。

“不过你命好,警方在现场找不到目击证人,也没找到作案凶器,一宗命案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只是那天高烧的我并没有在房间里睡得迷迷糊糊,而是在门角听到一个杀人犯在他妻子膝下的窝囊忏悔!”

“我——干——你——丫——的——!”

话音刚落,林大岳就抡起强而有力的手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粉嫩的脸蛋瞬间红肿一片。

“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我跟前的林雅诗。刚才我们明明确认过她在房间里专心温习才下楼争吵的,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她,并且在林大岳要对我动粗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扑了出来。而我呆在那里,看着她如同一朵弱不禁风的曼陀罗华,娇小的身躯因承受了一场冰雹的摧残,花瓣随之飘落了几片。

“爸,她有贫血经不起打的!”姐姐痛得咬着唇角也要说出这句话,要不然林大岳真的会把我打到休克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