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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65)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刘询说:“你说说,这孩子跟弟弟还吃醋,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又指着不知所措的刘奭说:”你当哥哥的该说她,可不能学她。“

刘奭默默道:“儿臣知道了。”

病已将刘钦来回逗着,刘奭就在下面看着。

袭缨同刘询说道“太子和公主一直是王婕妤教养的,如今送到我这里难免是不习惯的。”

“我都知道,这不怪你!“病已拉着刘钦的手,在自己手上拍。刘钦咯咯的笑,袭缨看着他们父子玩。

刘奭此刻真的觉得心酸极了,他想自己二岁的时候,父亲是不是也是这样疼自己的?母亲也在一旁吗?自己为什么不记得了,有过吗?

刘钦突然咧着嘴叫:“臭臭,臭臭!“

袭缨忙跑过去,抱起儿子,“钦儿乖,不哭,去尿臭臭!”袭缨一边哄一边抱进去了。

病已看着刘奭站在哪里,叫了他过来“你在这里好不好?”

“好”刘奭点点头。

刘询又问“那张婕妤给你当母亲好不好!”

刘奭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父皇,她是钦弟的母亲,不是我的母亲。”

刘询看着十岁的儿子,纤细的眉眼像极了平君,新月一般的眼睛,虽有些男生女相,已然有些儒秀之气,“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她可以当你和钦弟的母亲!“

“可是她有了钦弟,不能像以前一样疼我了。“刘奭哀伤道。

刘询听到此处也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气,许久又问“那王婕妤做你母亲可好!”

刘奭没有犹豫“嗯!”

刘询拉过他嘱咐道,“你要好好爱护你钦弟!

袭缨抱了刘钦回来,刘询拍了拍她的肩:“钦儿还小,你一个人照看太子和敬武辛苦了,我明日还把他们送回王姐姐那里,我先要回宣室,赵充国将军还在前线,这两日抽不得空,你好好和钦儿在承阳殿,我有空就来看你!”

袭也没有多想,只含笑点头。

刘询又有几分为她伤心了。

☆、情之所钟

二月乙丑,立皇后王氏。赐丞相以下至郎从官钱帛各有差。

那日,袭缨抱着牙牙学语的刘钦正在玩布老虎,听闻了封后的诏令,半响没有做声。手中的老虎掉到地上,刘钦爬着去抓,磕在案上吃痛,哭起来,“喔,钦儿不哭,叫阿保将钦儿抱下去!”她转身问玉阳:“谁是皇后?哪里来的皇后?”

“陛下今早刚刚下旨,封王婕妤为皇后抚养太子。”说着,扶住她:“婕妤,你不要多想,陛下想必也有陛下的难处,当皇后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您不当也好。”

袭缨一手握拳,闭目珠泪就落下来:“陛下骗我!“

“婕妤”!玉阳跪倒,”您与陛下的恩情还长呢!“

袭缨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极了,还痴心做梦了这么久,原来只不过是耍自己玩的吧!一个人坐在殿里,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皇后?皇后?她念着这两个字,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笑话。

窗外的小鸟还在叽叽喳喳的叫,她倚栏坐着,看着落日余晖,空洒下一片梦幻般的光影。

刘询傍晚过来看她,玉阳等人在门口接驾,刘询问:“婕妤可好吗?“

“陛下自己去看看吧!“玉阳也不知道怎么说。

刘询心里也明白,自己进了内殿,袭缨还在那里坐着,就像不知道她来一样,他让宫人点了灯,又让众人都下去。

自己上前与她面对面坐了,笑问:“吃饭了吗?我与你一起用晚饭吧?”

袭缨把头一偏,只看着窗外,晚风吹拂将她的头发都吹乱了,刘询就将窗户关了,扳过她的身子,问:“怎么头发也不梳?”

袭缨说:“梳了干嘛?我又没脸出门!”

刘询沉下脸,“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好好的,怎么没脸出门了?只要朕在,谁敢给你没脸?”

袭缨冷笑一声,“旁人也许还没有,陛下却是第一个!”

刘询强耐性子,把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心里为皇后的事与我生气,这事原是我不好,但是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事已至此,我当日要立你为后的心却不是假的,只为太子年幼失母,你又有了钦儿,所以不得已才如此安排。你我之间还该好好的,年深日广呢!”

袭缨笑起来,打量着刘询:“陛下一番话真是入情入理了,倒让我无可辩白了。但君无戏言,陛下的话是席间枕塌才算的数的吧!”

“你!”刘询勃然大怒,太阳穴间气的青筋暴起,抓起袭缨站起身: “张袭缨,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朕怎么让你当皇后?“

“刘询,你想我是什么人,我一心相当皇后吗?我只是生气,你骗我,你哄我!如今让全宫的人都看我是一个笑话,我还人什么脸见人?”

“你为什么没脸见人?只要朕在,谁敢笑话你!脸面是自己给自已挣来的,你不要自己找没脸。”

他两个在屋里吵,外面的刘钦哇哇大哭起来,袭缨听了要去抱,刘询抢先一步,从李南手里抱了刘钦开门就走,袭缨满脸的泪:“你抱钦儿到哪里去!”

袭缨也不顾人,追着刘询的车舆跑出来,玉阳忙打着灯笼跟在她后面:“婕妤,婕妤。“

刘询抱了刘钦,刘钦也就不哭了,乌黑的眼睛看着刘询,嘴里混混不清的叫着,车舆到了宣室,刘询吩咐道:“宣大鸿胪来!”

大鸿胪匆匆而来,刘询将拟好的旨意传下去“ 立皇子钦为淮阳王。“

大鸿胪不敢多言,“臣遵旨!”

大鸿胪退出殿外,看着殿外的张袭缨给她道喜:“婕妤大喜。”

袭缨转过脸,挡住自己满脸的泪痕,“妾替淮阳王谢大人了。”

刘询看着大鸿胪走了,“你这般样子站在宣室殿外像什么?”

“妾,无诏不敢入!”

“进来,将钦儿抱回去吧!”

刘询看着她满面泪痕,身形单薄,又说:“只要你给自己脸面,天下谁敢看不起你。”

“妾,谢陛下抬举!”饶是低眉顺眼,仍是有三分锋芒。

刘询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一手抬起她的脸:“你真能明白,也就不会谢朕了!”

袭缨低过头没有回话。

“来人,传朕的车舆送张婕妤回承阳殿去!”

“妾,谢陛下恩典!”

刘询负手而立,:“袭缨,不要跟朕闹,不要一次次来探朕的底线,朕不喜欢。”刘询的语气带着警告的。

袭缨的泪一滴一滴的划落,咽着哭音。

刘询没有回头看她,袭缨告退。

这一夜回去她就病了,病的既没有参加皇后的册封礼,也没有参加孩子的封王礼,

张夫人进宫来劝她:“好孩子,快快收起做皇后的念头。这吃得穿得连自己的命,都是陛下的,你怎能为了这个同他闹呢!幸亏陛下大度仁德,好好的,不要再往旁路上想。钦儿封了王,你将来就是王太后,淮阳是天下再没有的好地方,你的后福长着呢!“

袭缨听在耳里,她心里的苦并不是为做皇后的位子,她点点头,让母亲放了心。

张夫人念说:“好孩子,你看你瘦得,如今虽成了个窈窕模样,可是为娘心疼啊!你好好养身子,可别让我担心。“

袭缨只口里应着,张夫人就看刘钦去了。

晚间,刘询也来看她,见她愁恹恹,病焉焉的一时也很心疼,亲自替她端了药来。袭缨相圆双眼,接药在手,向着刘询,就是劈面一掷。刘询身子敏捷,连忙闪开,那只碗儿,摔在塌前打得粉碎。宫人全都跪下来请罪,满殿屏声静气无人敢做声。

刘询看着地上的碎片,怒极反笑,在一旁坐了。袭缨从塌上起身,拜倒在他面前,“妾请陛下赐罪。“

刘询挥手让众人都下去,问她说:“你觉得你有什么罪?“

“我喜欢陛下,见不得陛下喜欢别人,我气量小,妒气盛 ,这宫中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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