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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6)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刘病已不想他那么客气,只得回说:“店家生意好,改日再来吧。”

“公子稍等。”说完,回身去店里用荷叶包了几十张饼,用个竹篮送来,张彭祖和刘病已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店主满面堆笑,“不瞒公子说,我原是出关走西域的商人,如今老了才回长安开了这么个饼铺子,多年往西域路上走这胡饼的手艺还可以。开张至今,只要逢公子来,必定生意大好。前几日还清清淡淡,今天一早开门人就来排队,我心知公子今日又要来下顾,果不其然您又来了,回回如此,您说神不神?”

“呵,”刘病已听了,好不尴尬只得干笑笑,张彭祖接过篮子给了一把钱,“我看店主你也一把年纪可别捕风捉影的瞎说啊。”

“怎么是瞎说呢,老儿这双眼睛还是认识人的,我小时跟父亲在西域还见过博望侯呢,我看两位公子这相貌岂是凡人。”

“那就借您神言吧。”刘病已扯着张彭祖走了。

杜君宁嫌他们去的久了耽误时间,出了城门一个人一匹马骑的飞快。长安城外大道通天,路旁芳草青青,路上行人不绝。她一个少年姑娘,穿着碧青的衣衫,蛾黄的裙子,打马如飞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陈遂驾着车一路追她,平君和张彭祖、杜佗三个人在车上晃得受不了,平君扶着车门觉得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杜佗脸色发白,头是发晕扯着陈遂,“姐夫,姐夫,你慢点。”

张彭祖叫道:“快停,快停,我要下车,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刘询在前头听见,调转马头指着陈遂说,:“你慢些,不要颠坏了平君。你骑马去追她,我来驾车。”

陈遂要下车去骑马,杜佗拦住他,“得了吧,姐夫你追上又如何,你敢吼她一声不?病已还是你去追姐姐吧。”

“我也是不敢的。”刘病已笑道。

“怕什么?我去。”张彭祖跳下车来,“好好的一个美人,不是你们纵得也不成这个样。”

“你可要当心啊!”刘病已把马鞭交给他。

“放心,放心。”气势汹汹地去了,陈遂喊道,“她要骑快马,你只追着她,别让她落单。”

病已上了车,扶住平君,“怎么样了?”

平君刚缓了一会儿,此时他关心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我没事。”

平君手里捏着他的衣衿一起坐在车里,想着他说娶自己的话,又想着他亲自己的情景,忍不住面红心跳,而一旁的刘病己气定神闲靠着窗看风景。平君真的是看不懂他了,难道又是他逗自己开心?

☆、惹事生非

张鼓祖一鼓作气追了小十里路,人影都不曾见一个,心里不由有些慌了。想着前面有个常去的酒肆也许在那里也说不定,快马加鞭过去了。

店里店外全是过路的人,远远就望见一个杜君宁坐在栏下,玉面芙蓉轻眉俊眼坐在那里人人侧目。杜君宁见来的是他,不高兴道:“陈遂呢?他不来呢?”

张彭祖让伙计把马牵了,同她对面坐了,拱手道:“陈夫人,亏你还知道有陈遂呢?”

杜君宁听了他这个话头,瞅了他一眼,“要你替他出头?管老婆吗?我骑个马惹你这个话来?”

张彭祖一腔怒气,不好发作,端了杯茶一口喝了,抬着头看天。

店小二端了一壶酒,一碗煮鸡蛋上来,杜君宁剥了个鸡蛋给他,他也不接只当看不见,那店家是往日熟识的,看见这个情景劝道:“公子你守着这般姑娘,有什么天大的错事冷下这个脸,也忒不知事了。”

张彭祖扫了他一眼,起身去另外空位上坐了,店家也大觉得没趣。杜君宁倒是觉得好笑,“店家你不要介意,我是他家阿姐,他一路累了找我撒气咧。你把这酒水鸡蛋给他端过去吧。”

路上行人渐少,日影偏西。一个少年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在门口刚下马,撞见杜君宁独自一人坐在栏边,晃得眼前一亮,脚底生风的走进来了,满面堆笑向前施礼,“姑娘借光,晚生有礼。”说完,大模大样就对面坐了,旁边跟过的五六个家人,气势昂昂,悬弓佩剑。

杜君宁打量他不知那里的村人只耐着没发作。那人不转眼的上下瞟觑,怎么看怎么欢喜,心想是哪里天降这般标致活动的女子,叫我今日有缘。张彭祖看到这番情景,咳了两声,递了个眼色。那少年回头瞧了他一眼,“怎么?”

杜君宁叫道:“你还不过来坐!“

张彭祖没奈何只得上前在两人中间坐了,“这是我家阿姐,你休得放肆!“

那人一听此言忙溜溜的拜倒在张彭祖面前,“原来是小舅,不曾见礼,万匆怪罪。”

张彭祖何曾料道还有这个说法,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应对,杜君宁被逗得忍不住笑起来,那人也微微红了脸,说:“晚生戴长乐,今年一十九岁,茂陵人氏,家中田产不下千金,今日见了姑娘,就如见了真仙一般,得娶姑娘为妻晚生不枉为人矣!“

杜君宁听了这话乐得满心欢喜,“好了,好了,我看你虽是个歪人,难得有些俏皮处,我也不与你计较了,你快快走了吧。“

“姑娘这话是何意,晚生一片真心,不敢有丝毫做假!”

张彭祖见陈遂骑着马,病已坐着车来了,站起身喊道:“陈遂,你快来,再慢些只怕君宁要嫁人了!”

陈遂听得这一声,慌得跳下马来,飞快的冲将进去。刘病已想拦,连衣角边都没捞到。幸亏跟着的那几个家人,虽然支着架子,动起手来没一个是中用的,陈遂几下子打翻了在地上,一手扯住戴长乐的衣襟,“你是个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

戴长乐吓得脸色发白,仍强道:“你又是什么人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这里和姑娘说话,要你这么个野人来?“

陈遂兜头给了他几鞭子,打得他直叫唤,刘病已从门外进来,“什么大事,你放了他吧!”

“良□□女也是你好逑的吗?“陈遂一松手,戴长乐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那几个家人赶上去扶,他却不肯起来捶胸顿足道,”可怜一个仙人怎么就配了这等俗物?“

陈遂闻言提了鞭子还要打,刘病已向戴长乐作色道:“胡噙些什么?不快走又是一顿鞭子!”

戴长乐看了他们一眼,站起身又瞟了一眼杜君宁,这才带人走了。

陈遂立马握住杜君宁的手,“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啊?”杜君宁不以为意。

刘病已瞧着杜君宁,又瞧张彭祖说,“你瞎喊的什么?平白说几句话,你就挑事的撺掇,生怕不打起来似的。“

张彭祖憋着不敢笑,刘病已转身出门去叫平君和杜佗。

作者有话要说:询哥是我的白月光。

☆、夜来风雨

店家端了酒菜上来,刘病已让店里热了胡饼,自己与平君倒了杯热茶.杜佗因刚才的事觉得没趣,只略微用了些,张彭祖和陈遂两个人大块朵颐吃得爽利.杜君宁坐在栏前磕瓜子。

戴长乐这行本来给他同乡的一个发小叫庄世道祝寿的,本来都是茂陵人氏,这家不知为什么去年迁南面杜县来了。他被陈遂一顿採打,衣衫不整灰头土脸走到庄家门首,宾客盈门车骑填巷,人人鲜衣骏马,个个丰彩非凡,只他一伙人全是蓬个头,伤着个脸,衣服有扯破的,有擦灰的。戴长乐看这个光景还怕走错了门,庄世道一身新衣站在门口迎宾,晃眼见是他,也大步迎出来,“好贤弟,怎么这会儿才来,怎么这副形容路上遇了什么事儿?”边说边将他一行人都请进大堂,戴长乐抬眼看这大堂宽绰,高朋满座,都是衣冠楚楚的人物,更加诧异不已,他两个是自幼同乡相识的,怎么他家突然如此煊赫起来。

庄世道看他一脸蒙样,就拉他入了座,家人们摆上案来,几樽的酒,各色的肉,庄世道问说,“到了我这里就如同到家是一样的,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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