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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26)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不会,不会,今日就是要红呢。”又给厚厚涂了口脂,平君看得镜中的自己只觉得有点怪怪的。

史高从鲁国紧赶慢赶,昨日半夜才到城门不开,没耐何在城外凑合的一夜,一大早就急急寻进城来,刘病已还要梳头,闻见他来了匆匆让人绾上髻,两个人在门口见了一时不敢相认,他们幼时一起玩的,如今都长大了,史高生的白净富态,圆脸圆眼,高高大大,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史高先开口道:“你就是病已吗?”

刘病已点点头,问说:“你就是大表叔吗?”

“是啊!”史高欢喜得上前,拉住他:“怎么长得这等俊了,老祖母见了肯定高兴。我记得你小时皮猴似的,如今成大学生了。”

刘病已想起小时侯跟史高爬树、玩泥、打架、争玩意儿,也抬眼看看他:“表叔现在也不大了吗?我听说表叔前年都当爹了?”

“你不也快了吗?”两人都笑了,史高让小厮把贺礼拉进来,整整两牛车堆满了东边一间耳房。

刘病已进屋去换装,张贺同刘德替他接待宾客,过了一会儿三三两两的来人了,陈遂和杜君宁,杜佗和戴长乐,杜延年和邴吉,王奉光张延年,还有很多茂陵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县官成婚他们敢不来?易万年和庄世道也不敢不到,送了极丰盛的礼,更有掖庭的黄门史吏,长安的旧日相识。

刘病已换了新服出来,张彭祖杜佗史高陪他去迎亲。鲜衣俊马,好不轩昂,引得一路上的人都围来看,到了许家门首,许广汉替他把了盏披了红,许夫人看他在人群中更显得出群,模样、身材、气质,没有一样不上乘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夸说:“你家女婿真才俊啊!”把个许夫人奉承得喜滋滋。

许平君听了心中也高兴,觉得他站在自己身边又高了许多,肩也宽了,忍不住偷偷从手中的扇子缝里瞧了他一眼,只见他俊白的脸,黑黑的发,眉清目秀还没细看,旁边又有人喊起吉祥话来,她不敢看了低头上了车,一颗心还“砰砰”的跳。

到了晚上,病已被灌的东倒西歪,杜佗实在看不下去,上去拉了陈遂“姐夫,你新婚那天还是病已放了你一马”又把张彭祖拽下来,“你别凑热闹了!”

叫人扶了刘病已进新房,张彭祖醉了贴上来,杜佗踹了他,“个不省事的!”

刘病已踉踉跄跄走到平君身边,周围的仆妇上来替他们行了合卺之礼,念了几句百年好合,多子多孙之类的,各喝了合卺酒,刘病已就在平君身边坐了,众人关了门出去。

病已探身去看她,烛光下平君的脸更红了,病已没忍住笑了,平君问:“你笑什么?”

病已指着她说:“你这脸画成这样干什么?”

“我也不想得,是她们说今就该这么画。”平君摸着脸。

“快擦了吧!”刘病已端了盆水过来,让她洗了脸,又探头看了一阵,“这才好嘛,刚才我都认不出来了。”

平君撅着嘴有点不大高兴,刘病已脱了外面的衣服,从袖里掏出一把红枣来,问说:“你饿不饿?”

平君摇摇头“倒不觉得,只是累了。”

病已把红枣给她,平君拿在手里塞在刘病已嘴里,“甜不甜?”

病已抓住她的手亲了一口,“甜!”

平君也笑了,一时又觉得有些不对,问说:“你不是醉了吗?”

“谁告诉你我醉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我能醉吗?”

平君先去卸了钗环换了衣服,等回身过来,病已早已在榻上睡着了。平君替他脱了鞋,盖了被子,坐在一边看了他一会儿,摸了他的手热热的。此时,夜澜更深,红烛高烧,平君的心里突然觉得好踏实,好幸福,想了一会儿也放下绣帐挨着他躺下了。

病已身上热热的,烘得她的心里也热热得,外间又响了一声更鼓,她心中默念:“可别是一场梦吧。”

☆、花烛高烧

平君还在想着心思,病已突然睁开眼睛朝她脸上吹了一口气,“想什么呢?”

平君倒吓了一跳,”你吓死我了,你没睡啊?“

“睡什么睡?“刘病已坐起身来,搂住她:”今晚是什么日子我岂有早睡的道理?岂不闻欢娱恨夜短嘛?“

平君轻轻呸了他一声:“色胚!“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还不曾怎么你,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色胚了?你倒是跟我讲讲呢,这什么叫色胚?“说罢,轻摇了摇她的双肩,平君被他问的发窘,脸上热辣辣的发烫,支吾着说不出来。

病已又重新躺下,“算了,算了,我也不会当色胚,我还是睡了吧!“

平君也有点生气了,看着病已真的要睡了,心中又羞又恼,手里来回揉着被子,几乎是要哭了。

刘病已见了急急起身:“快快可别哭了,今天大好的日子,你见了我就哭吗?“

平君埋怨道:“都是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不当色胚还不好,夫人既要我当,我当就是了。“附身在平君耳边说了几句话,平君满面通红,啐了他一口,“你成日家没好心。”

病已一把将好抱住,平君只觉得脖子里全是他热热的气息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去推他“病已,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刘病已声音哑哑的平君听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病已含住她的耳垂,平君就软在他怀里了任其所为了。房中灯花已结得很长,烛光被压得暗暗的,洒了一室的旖旎风光。

过了一会儿,病已长喘了一口气,翻过身平躺着看屋顶,平君蜷着身子靠在他身边,伸手放在他胸口,俯身去听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又快又有力,平君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平君一睁眼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她在家也是一向早起的,如今嫁人第一天怎么睡起懒觉来,急急就要起来。她一动,病已也醒了,忙压住她:“干什么啊?”

“我要起来了,哪有新妇睡懒觉的。”

病已笑了笑,“你起来做什么?又没翁姑,谁管你睡到什么时候。”

“那张公和表叔在,我也该奉一杯茶啊!”

“张公一大早就回宫里去了,表叔保不齐还没起呢,你再同我睡会儿吧!“

平君只得与他又躺下了,才一小会儿,平君又急急忙起身:“不行,不行,就是不为他们,我也该下厨替你烧碗羹汤,做顿早饭来。“

病已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就放她起来了,平君开了一小道门叫丫头送水进来,这是她陪嫁的丫头才十三岁,许夫人取了个名字叫金妹,年纪虽小身子虽壮实,大圆脸蛋看着就讨喜,她进来先道了声喜,再捧了一盆热水进来。

平君从妆台上抓了一把赏钱给她,她眉开眼笑地跑出去了。

病已就躺在床上看她洗脸梳头,平君也没有涂脂抹粉,只头上用了一根金簪子,更称得她素雅清丽,她只穿了一件粗布新衣,挽了袖子就出去了。病已就在床上翻了个身接着睡。

厨下昨日办宴席余下的东西很齐全,水缸里还养着几尾大鱼,灶台也挂着几块咸肉,盆里放着煮好的烧鸡,烙好的胡饼,篮子里全是洗好的菜疏,张成媳妇吴氏忙进来替她洗锅烧火,口里就叫她夫人。

平君倒有些不好意思,向她回了个笑。淘净了栗米加水煮粥,又用另一口锅上抹了油将胡饼一个个煎热了,取了一把芹菜切细了,用盐拿上拌了热油。这一番下来,吴嫂都看愣了,直夸说:“夫人好巧手,好能干,我们公子真有福气,前日张公还在吩咐我们两口子照料好公子,又说张成在茂陵做饭不中吃,让我教他,如今有了夫人,公子哪里还吃我们的饭呢。”

平君被夸得很不好意思,“嫂子说笑了,我们女儿的若连这些都做不好,还怎么帮丈夫呢。”

吴嫂听了直点头,心里也为张公和病已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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