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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陵少年唯刘询(18)

作者: 宋微子 阅读记录

病已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我觉得我这几个不曾出跑还白了呢,想是灯下看了显黑吧。”说着又拉了平君一同坐下,打量了平君一阵,“你在家可好吗?”又将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见手指头红红的全是针眼,“你啊,在家做裁缝娘呢?把手扎成这个样子,有什么东西要做跟我说,我一齐买了送来。”

“被面总要自己绣得,买得成什么意思,我不妨事。”

刘病已明知劝不过她,只得借口说:“我啊,最讨厌绣得花绿繁俗的东西,你绣一条就够了,多了我用不得。”

平君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假的,但他如此说,想着以后也不必绣了。两人就在灯下坐着,许平君问他身边有没有人照料,刘病已说张公给了两个小厮。许平君又问他饭食谁人料理?衣服哪个浆洗?

刘病已怕她担心,只扯说:“有两个仆妇。“

许平君这才放了心,刘病已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我就要走了,你只好好在家中呆着,不要劳神烦心,最好养得白胖些。“

平君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刘病已起身要走,她犹豫了一会儿松了手,两人一同走出门外,病已说:“你也快回家去吧。”

平君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走远了,一时心空似海,恹恹得回家去了。

堂上王奉光,笑问戴长乐说:“公子看我那女儿可还入眼。”

戴长乐不知此话从何讲起,手上酒杯都没拿稳,嘴上只得说:“令爱果真闺阁之秀。”

“那不知公子可有婚娶,可愿降贵啊!”

戴长乐唬愣了,张彭祖席下掐了他一把,他回过神来,抱歉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生不敢私自做主。”

“这有什么?你回家问问他老人家。”

张彭祖替他解围道:“你知道茂陵没有女子,人家爹爹没有看好的,我看老哥还是算了吧,谁能消受得起呢。”

王奉光瞪了张彭祖一眼,“有你小子什么事?就是他家有看好的,也无妨,就当妾也使得。”

王意在后堂听了这话直跺脚,暗骂,老爹没天良。

刘病已出来时听见了,也看见了,只笑说:“老哥,快别说这些话,姐姐岂是为妾的人呢?等我到了茂陵,那里好儿郎尽有,我替你好好寻访个好女婿。”

“此话当真。”王奉光激动的站起身。

“当真,当真。”

喜得王奉光笑开了花,“好贤弟,你老哥的下半世就全在你身上了。”

一席酒吃得尽兴而归。

晚上回了宫中,许广汉也来找病已,病已忙做揖,“父亲怎么来了?”

许广汉给他递了一个包,刘病已接过来一看,里面是包了一些钱,“我要这些做什么,您快快收起来。”

“你这孩子,出去当官还不要钱吗?你拿着赏人吧!”

刘病已只得收了,心中感许广汉的情,“让父亲操心了。”

许广汉倒怪不好意思的,“我不懂什么也不能替你操心,只是当官不是容易的差事,你只一切小心,不能得罪了人家,也不能祸及自己,不求升官发财只求平安就好。“

“好的,我都记下了。”刘病已一一应了,先送了许广汉回房,自己回去将这一包钱和平君做的鞋都在箱里放好。

那日临行,杜延年,刘德,张贺,陈遂,杜君宁都来送他们,杜君宁私下同他们说:“我弟弟小小年纪又文弱,被你们伙着做什么官,你们只护好他。出一点事体,我不与你们干休。”

杜延年那头听见,叫道:“好了,好了,你不让丈夫出门做官,如今还不放兄弟出门?快快回来,让你兄弟好走。“

杜君宁只得回去,还白了陈遂一眼:“哪个挡你出去做官呢?长安城里没得官做?我看你做官是假,出去放荡是真。“

杜延年听得不像话,严正道:“即如此说了,我明日就与亲家公在长安与他寻个事,你到时不要不愿。”

杜君宁只得认了,果然次日杜延年和陈牧商量了,陈牧如今是丞相司下的东曹,说司中缺个征事,议定了让陈遂去。

☆、新官上任

刘病已一行人,早间出发,傍晚才到,本想先同戴长乐回家过一夜再往衙门去。不想离茂陵还有二箭地,就见前面黑压压的一群人。

有一个中年汉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小的拜见大人。“说着递上手本。

刘病已三人下了马,张彭祖将手本看了,又给刘病已,刘病已看是一卷名册,他们这一行二十个

个皂隶,四个门房,四个书吏,两个捕头,刘病已问为首的那个:“大哥贵姓?”

“贱姓朱,名长生。”

“那朱大哥,有劳你等久候了.今日天晚了,我就不点卯了,你们拿些钱吃了饭好睡,明日衙门里见吧!“说着让张成每人赏二十个钱。

朱长生辞道:“我们盼大人就如同盼父母一样的,今日见大人到,就是见了老子娘也没这样欢喜,怎么敢讨大人的赏。”

“极该的,我等年轻往后还要你们同心,秋风头里等了一天,吃两杯热酒只挡挡风吧!”

众人接了,口里都称:“谢大人的恩。”

朱长生和书办,捕头换了个眼色,看刘病已一行年纪轻轻,说话却老练,不是好含糊的,把个打秋风,捣浆糊的心收了一半。

刘病已到后面寻了戴长乐说:“本想同你一起家去的,如今遇了公人们就去不得了,你先回去代我们向太公问好,过几日来衙门寻我们,还有话说。”戴长乐也就带了张贺的信和礼物先家去了。

他三个人也就进城寻了个客店随便住下了,店家知道是新任的父母官,怎敢轻心?油盐酱醋,米面柴薪,鸡鱼鹅鸭,鲜菜果品,猪羊牛鹿,一时能寻到的东西无不齐备,极其殷勤。

他们道了声谢,用了饭,洗漱了各自去睡。

次日早早地起来了,只略用了些点心,让张成会了账,就往衙里去。那店家再三的推辞不要,“如何敢收大人们的钱?就算小人一点孝敬的心。”

刘病已说:“还是收下吧,我们还不曾上任就落下个白吃的名儿如何是好?”

店家这才收了,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那店里的人就汇到一处,问道:“怎么样,新任的大人为人怎么样?”

店家摸着胡子,摇着头:“看不出来。只是年轻,长得俊。”

众人一哄而散:“这还要你说嘛!”

他三个都换了公服,验了官凭印信。那书办,皂隶,快手,门子,牢头,牢卒整整跪满了两丹墀,都磕着头口里说:“见大人们的驾。”

他三个初次看这个阵仗,不想一个县官也能如此轩昂,一时也有时威风得意,三个人互眨了眨眼,只忍着不敢笑,刘病已咳了一声,让张彭祖照花名册点卯。

点过卯,认了脸,刘病已站起身同杜佗张彭祖站到时一起,向众人拱手:“以后也全仗列位帮持。”

众人都称:“不敢,不敢,唯大人是命,小的们不敢不尽心。”

刘病已等人转身落座,刘病已吞咽了两声,这才严正道:“本官初来乍到,也要约法三章,第一,我每日点卯,无故缺席,迟到的,隔一个月粮响,要有告假早早就要来报我。第二,在班上的一律不准赌钱吃酒,要是拿住了,不消说打一顿板子,第三,在我们面前有事直说,若有弄虚作假,隐瞒藏私的,只家去吧。你们可听见了。”

“小的们听见了,记下了。”

刘病已笑了笑:“那便好,今日初见,也不多说,各自去吧。”

众人一走,他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张彭祖问:“病已,你看他们可怕我们?”

“管他们怕不怕呢,只要守规距不要看咱们年轻好糊弄,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违法乱纪就好。”

说时让杜佗将方才定的三条写下来,叫人去签房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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